端王爷和太子殿下心里自然是不急,了解季小柔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丫头想,就肯定能一举惊人。就见季小柔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清了清嗓子,用极其洪亮的男音高喊道:“今日万岁爷同娘娘前往百花亭饮宴,你我小心伺候。香烟缭绕,想必娘娘来也!”
嘎?
众人全部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语音语调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说话声音。就连皇帝也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却看季小柔没有理会众人痴呆般地反应,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接着又用细细的女声唱腔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跄跄跄跄——
扭腰一个转身,念道:“独坐皇宫有数年,圣驾宠爱我占先。宫中冷落多寂寞,辜负嫦娥独自眠。呀,昨日圣上命我百花厅设宴。哎,怎么今日驾转西宫?哦,谅必是这贱人之意!咳,由他去罢!吓,高、裴二卿看宴,待你娘娘自饮!”
这个,是什么?众人见季小柔独自站在台中央如同演戏一般口中阵阵有词,却又如同舞蹈一般来回比画,动作极美,每动一下就点到为止,按她的说辞来看真的像一位娘娘——
渐渐地,大家像看戏一样进入了剧情,心情也被季小柔所扮地双簧人物所吸引。
季小柔左右开工,用不同地口音扮演着宫女和杨玉环。
宫女:启娘娘,宫娥们敬酒。
杨玉环:敬的什么酒?
宫女:龙凤酒。
杨玉环:何为龙凤酒?
宫女:乃是圣上与娘娘所饮之酒,名曰龙凤酒。
杨玉环:好,呈上来。
拿起手中的就杯,季小柔又开始扮演杨玉环和另两个仆人。
裴力士:启娘娘,奴婢敬酒。
杨玉环:敬的什么酒?
裴力士:太平酒。
杨玉环:何为太平酒?
裴力士:满朝文武所做,名曰太平酒。
杨玉环:好,呈上来。
裴力士:领旨。
高力士:启娘娘,奴婢敬酒。
杨玉环:你敬的什么酒?
高力士:通宵酒。
杨玉环:唗!呀呀啐!哪个与你同什么宵!
一唱到这儿,众人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就连冷面小端同学都因为笑得过于激猛而涨红了脸,旁边的安灵公主则拉黑的脸怒瞪季小柔。不错,她承认季小柔这个表演既新鲜又完美,简直扮演地天衣无缝。但是,这个女人早不演,晚不演,偏偏在她表演完了再上台,真是气刹她也!
季小柔又何尝不明白公主地心情。不过,她就是坏,她就是要气她!所以饮一口茶,装作醉酒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歪歪扭扭地走到端王爷面前,细声唱道:“同宵捧金盅,高裴二卿接手捧。人生在世如春梦,奴且开怀饮数盅。”
小端眉毛挑了挑,一脸正经地接茬:“看娘娘酒性不足,只恐还饮酒,你我小心伺候。”
假装一个趔趄躲过公主地寒光,季小柔怒道:“你娘娘酒性未足,看大觥伺候。”
“领旨。”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后,季小柔转念一想,为了避嫌,再换个人套套近乎?挪个小碎步晃悠到太子殿下面前,小脸一扬,下腰饮醉三斗醉。“自古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哎,人自迷。裴力士在哪里?”
太子殿下稍稍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臣在。”
“娘娘有话对你说:你若是称了我的心,合了我的意,我便来,来,来,来朝一本奏当今,卿家吓,管叫你官上加官职!”
额——
太子翻了个白眼,低声说:“奴婢不敢。”
很是满意太子殿下的配合,兰花指一翘,“你待怎讲?”
“奴婢没有胆子?”太子冷汗直冒,试探性地接了一句,没想到瞎猫碰死耗子让他给蒙对了。季小柔暗地里给了个赞赏地眼神,就在太子殿下抹汗之际一个扭转到她本年度最欣赏和与她最有默契地演员——安灵则面前。
“哎,你若不称奴的心,不合奴的意,我便来,来,来朝一本奏当今,唗,狗才吓,管叫你一命见阎君,哎,见阎君!高力士在哪里?”
安灵则似乎早有准备,这种戏码平时在思盈府上已经见怪不怪了。严肃地回答:“在。”
“娘娘有话对你说:你若称了我的心,合了我的意,我便来,来,来一本奏当今,卿家吓,管叫你官上加官职!”季小柔念完,又取下安灵则地官帽玩弄起来。
死书呆子微微颤抖,作惊吓状,“奴婢没有这个……”
“你待怎讲?”
“奴婢想倒是想,可惜干不了!”
“呀!”季小柔高喝一声,扬起手推了书呆子一下。“啐啐啐!狗才吓!你若是不称我的心,不合我的意,我便来,来,来朝一本奏当今,唗,狗才吓,管叫你革职为庶民,哎,为庶民!安禄山在哪里?想你当初进宫之时你娘娘怎生待你,何等爱你?至今日你忘恩负义,玉美人倒在鞧千驾上。”
与许子城使了个眼色,安、许二人正色道:“天色已晚,请娘娘回宫。”
“去也去也,回宫去也!明皇将奴骗,辜负好良宵。骗得我欲上欢悦,万岁,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季小柔念完最后一句台词,用小嘴叼住酒杯,双手反扣后腰做了个后空翻。在众人的惊呼中,季小柔立即恢复“正常”,优雅地拿下酒杯向皇帝他老人家又一鞠躬,“小柔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