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血迹还未洗净,苏州河畔,喧闹依然如旧,现已近凌晨,到处仍然可见一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黑川一郎领着野狼、何行行等人来到了鹤田屋,那里是一家正宗的日本料理店。
店主鹤田香祐是东京人,来苏州已经三年多了。他热情把黑川几人迎进包厢,并很快得把酒水送到。
“想不到苏州刚被我们占领,百姓的生息就已经恢复如初了,这里的夜景,比上海也差不了多少啊。”
野狼颇有感慨得说了一句让何行行差点吐血的话,是啊,昨天的屠杀情景依然在眼前,可是,这里的百姓却早已忘却那些战死的英灵。
“呵呵,我比较喜欢中国的那句古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们希望他们都早点忘记那些旧仇,这样就有利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能快速掌控这片土地。”不可一世得黑川一郎给野狼倒了一杯酒,狂妄得口吻让人不禁感到作恶。
“哈哈~黑川君的一番见地确实让我耳目一新,不错,热闹的好。来,为了这里快乐的百姓,我们干一杯。”
日本女人的身份是非常卑微的,即使如何行行此时的身份,也只能单独坐在一边矮脚桌案旁。
她端起酒盅,微笑着与众人一起饮了杯中酒,只是进口的酒,也全部被她倒进了空间~她一点都不想为这乱世的假象干杯。
再听着这几个日本人的一番高谈阔论后,何行行都觉得他们的天皇,明天就可能在此落脚扎根了。
看来,吹牛,是全世界人共通的爱好。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轻抬嘴角,被动得听着这些人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好一会,她总算听到几句有用的消息,特高课一位代号为“血莲”的特工,早已经打进了苏州地下党组织,并且成功获取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就等着地下党即将上任的市高官到任,黑川一郎就下令收网,一举歼灭苏州的地下党抗日组织。
“黑川君好计谋,看来不要多久,我就要称呼你中佐阁下了。”野狼主动给黑川一郎倒了一杯酒。
“哈哈~野狼先生客气了,为了帝国的荣耀,我黑川一郎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升官什么,那是次要的。”
微笑中得何行行暗自哼了一下,还鞠躬尽瘁,她早晚要他要好。
酒过三巡,黑川一郎和野狼都有点微醺了,鹤田香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脸色涂得跟鬼似的艺妓,何行行实在欣赏不来这种日本独有的特色。
她知道,后面的节目她是要避开的,所以,跟野狼和黑川一郎打了招呼后,她独自漫步在因京杭运河而成为万商云集的天堂之地~古城河畔。
倏地,一个人影,跌跌冲冲得一个巷子里蹿出来,向后看了一眼后,又跌跌冲冲得跑进另一条巷子。
没一会,一个矫健得身影出现在何行行的视线中,又消失,看着就是循着前一个人的踪迹。
何行行眉头微抬,稍作沉思,也跟了上去。可是,前面两个人都很熟悉这里的地形,眨眼之间,全都消失不见。
在几个交叉的巷子口转了转,就在她即将放弃跟踪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拐向一个小巷子的墙边,印着有几滴暗红的血迹。
确认血迹的新鲜度后,何行行快速向小巷子深处走去。而且,到下一个岔路口,她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是否有那名受伤者留下的血迹。
果然,又拐过两个巷子后,前面的路口,清楚的传来了打斗声。等何行行赶到声音的来源处,她就看到两个男子在那里进行着殊死搏斗~
个子稍微高一点得男子,似乎受了伤,一只手一直捂着腹部,狼狈得闪躲着、个子略微矮一点得男子凌厉得进攻。
“马蛋,你就投降吧,把东西也给我,就凭你我师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牛柏也不会亏待你。”那个自称是牛柏的矮个子男子一边出着阴招,一边嚣张得假意劝说着。
“俺不听你的……你是汉奸、二狗子……俺全家都死在小鬼子手上,俺绝不可能跟你一样……认贼作父!”马蛋一边捂着腹部退让,一边喘着粗气回答。
“不错啊,几日不见,都知道骂人,也知道认贼作父这个词了!”乘着马蛋漏出一个破绽,牛柏狠命在他胸口拍了一掌,然后继续讽刺他,“看来,最近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皇军一直在寻找的地下党抗日份子了!”
“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是不是又想跟出卖师父一样,去出卖他们!”牛柏的话,似乎惹怒了马蛋,他顾不得自己受伤流血的腹部,愤怒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手向马蛋连续出招,口中怒喝:“他们都是好人,俺不允许你出卖他们。”
可能是流血过多,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的进攻虽然稍稍压制了牛柏的起气势,没一会,又被他追着打。
“呵呵,平时我可能还打不过你,可是,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我再收拾不了你,简直就是笑话了。”
“要不是你使阴招,俺也不会受伤。”
马蛋有点委屈得声音,让何行行无语至极,都在那作生死搏斗了,还怪对方使阴招,这个马蛋到底有多憨实啊,真是应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句话了。
“别跟我说死老头的那一套!阴招!什么是阴招?只要能胜,能赢,就是好招!那个死老头倒是讲究,可最后,还不是死在我这个被他逐出师门的徒弟身上。”
“你的命还是师父的,不许你说师父的坏话。”
面对牛柏连连使出险恶得招数,马蛋即使有反抗之心,也没了招架之力。眼看着牛柏不再有逗他的心思,最后一击杀招也终于来了,马蛋即将把命留在这漆黑静寂的夜晚~
“咚”得一下,身躯重重砸倒地得声音,在这个幽静的夜晚,分外突兀。
马蛋傻眼了~
本来要死的他,现在还无力靠在墙上,苟延残喘得活着;刚才气焰嚣张,又是胜利者得师兄、呸,欺师灭祖的家伙,才不叫他师兄呢!
话题偏了,一句话,马蛋没死,牛柏死了,眼睛睁着,脸上还露着暴戾得笑容,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