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衣服,秦不语迫不及待地赶往姬羽公主府求见,却在府前碰到了王子姬语。
姬语眨眨眼,干巴巴道:“秦兄,真是巧啊。”
秦不语笑道:“你也是来看羽公主的吧,我们一起啊。”
姬语干咳一声,为难道:“秦兄,不瞒你说……”
秦不语道:“不用瞒,说。”
姬语:“那个……”
秦不语问道:“哪个?”
“好吧,我就直说了。”
姬语磕磕巴巴道:“那个我妹妹她……父王生前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她,然后……然后她和父王的感情最深。父王宾天,她是最伤心的……”
秦不语道:“所以呢?”
姬语道:“所以她伤心之余发誓,要在陵前为父王守孝三年,不见外人,所以和你的婚事……”
秦不语道:“也要三年之后?”
姬语眼巴巴问道:“你能接受吗?”
秦不语有些无语,娶一个媳妇花费四年多?
这要是出现在穷书生和富家小姐身上也就罢了,可这是天子赐婚,是一国之君和王朝公主啊。
秦不语道:“尽孝嘛,其实……”
姬语高兴地拍手道:“我就知道秦兄会感怀妹妹的孝心,不会不允。”
“哎……我……算了,三年就三年吧。”
秦不语本来是想说:其实守孝和结婚没有冲突,可以先在镐京结婚,然后留下守孝,岂不两全其美。但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可能不仅仅是简单的私人感情,或许还有天子的意思,他便只能答应了。
天子一方面想要扶持乾国,稳定边境,同时牵制西霸天晋国,但又对乾国不放心,所以就需要人质。而这个人质的时间就是三年,天子需要三年的稳定来掌握朝廷和对付北冥国。
秦不语失望道:“那我见一下两个孩子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秦兄请。”
姬语连忙点头,领着秦不语进了公主府,见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算起来已经有一岁半,眉宇之间已经长开,但无论是秦刚还是秦柔,五官眉宇都偏向于他们的母亲张瑶。
秦不语找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像他自己的地方了。至少孩子的体格很强,尤其是秦刚虎头虎脑,竟然不仅可以站立了,而且还能撵猫撵狗了。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自己带给了孩子乾人坚强的血脉。
姬语道:“刚儿和柔儿身体都很好,一直没有生过病,尤其是刚儿,体格强得惊人。”
“我秦氏历代国君,皆是武力强大之辈,虽然我是异类,但是孩子却传承了秦氏的血脉。”
秦不语抱起秦刚,笑道:“秦刚以后一定会成为和他祖辈一样的英雄,让边境的敌人不敢窥视我九州文明。”
或许是相同血脉之间的天然亲近,秦刚和秦柔很快就对他亲近起来,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啧啧称奇,言称父子天性。
和孩子一起待了十天,总算弥补了一点父子感情的欠缺,期间,他也接到了天子册封侯爵的圣旨以及一系列爵冠、躬圭等。在离开之前,又用带来的真龙血液为两个孩子洗经伐髓,又请黑龙讲了一段经文。据黑龙所说具有开启智慧之功效。可惜的是,经文没能让秦不语在离开之前听到孩子叫他一声“爹”。
返程路上,黑龙盘在肩头问道:“这一趟镐京之行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就比如新天子,他到底是在帮助神族打破封印,还是算计神族夺取气运?”
秦不语笑道:“为什么就不能是两手准备,若是帮助神族夺取气运便能和神族的关系更进一步,若是失败,便放弃神族,夺回九州的气运壮大自身。”
黑龙大叫道:“原来如此,那小子对你含情脉脉,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呢。”
“好人?”秦不语笑道:“驭人之辈岂有好人,何况天子是九州第一人。”
黑龙追问道:“那北冥不周呢?四大封公呢?信是不是就是他们送的?”
秦不语道:“四大封公,诸侯私底下称作四霸天,来历可以追溯到商朝,甚至更为久远,天子也得尊敬三分,提前察觉天维之门的变化和天子与四神的谋划并不为奇。厉害的是他们进行了反算计,等到四神在黑龙体内的神血和灵力耗尽,一举夺取了姬姓诸侯的气运。但他们也不敢自绝于九州,所以返还了异姓诸侯的龙气。我猜他们应该还没有与天子彻底决裂的打算,否则晋公等三公就不会调停北冥不周和天子了。但也不排除是晋公等三公对北冥不周产生了忌惮,想要维持他和天子的平衡。至于那封信,我反倒觉得和他们无关,有可能在这场大局中还有一方隐藏的棋手,他们是维护九州的,所以用无名信件提醒诸侯。”
黑龙满脸敬佩道:“人天生阴暗,否则为何我上千年的龙生经验看不破的惊天大局,竟然被你一个毛头小子看清了。”
回到汤阳,秦不语首先请黄玄豹宣读了天子的圣旨,并出示一系列赏赐的爵冠、印绶、侯服,标志着乾侯秦不语就此闪亮登场。接着他又宣布正式组建鹰扬军,并且马不停蹄地开始和三卿六司以及黄玄豹开始商量。
秦不语首先提出对于汤阳军和鹰扬军两军以后的具体设定:汤阳军为纯粹步兵,鹰扬军为机动骑兵。这就又涉及到汤阳军的拆分与重组。
经过商议,最终决定将汤阳军两师骑兵拆分到鹰扬军,再将火麟旅和冰虎旅补充到鹰扬军,然后再进行一场全国征兵,补全两军的缺额。
决定了拆分的方式,之后的具体工作便由太尉孟负主导,子异和黄玄豹具体负责汤阳军和鹰扬军,秦不语则借此机会收回了汤阳军的调兵虎符,重新打造之后将留存中央的两军右符全都留在了手中。
至此,政权、兵权全都落入了秦不语手中,算是初步完成了集权。然后他的目光开始放在了国家和军队的建设上面。
首先,他在两军重新组建时在校级及以上全都设立了直属于兵司的功曹,他们不仅负责战时的军功审核、登记,平时还要负责军令的审核、对军队的监察等。从此赏罚皆由上出,杜绝了领兵将领权力过大,拉帮结派。
之后是对边境的监管,秦不语决定设立边卡,对于来往商户进行登记、收税,规定只有取得了边卡的批文,就可以畅通边关,期间不再征收任何费用。对于私自入境的,执行罚款、扣货、扣押等处罚。
乾国一直以来都是顶在前面作战的,仇恨拉了一堆,但是和蛮族的商贸却主要是后面的诸侯国进行,而且从来都不交税,让乾国明明占据了地利,却一无所得。秦不语此举就在于改变这一现状,增加乾国收入以富国。
至于因此引发的矛盾,就交由礼部去调解。
一系列的改革又花费了半年多,时间转眼已经来到夏天。
黑龙懒洋洋道:“秦小子,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伐山破庙,夺取气运啊?”
现在的他已经是乾国护国真龙,天子亲封,不用躲着任何人了,出现在乾国任何地方,都会引来乾人争相观看,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按个手印,自然有人负责买单。但就像乾人看惯了黑龙,也就不稀奇了,他潇洒的日子过得久了,也觉得没有意思,又开始对气运念念不忘。
“气运……”
秦不语闭上眼睛,心神沟通龙气,见到的龙气已有二十丈之高。
乾国的领土历经四百年开拓,领土足有两千多里,只要稍稍休养生息,龙气便壮大数成。但是他的实力却没有一点进展。
这不仅是因为缺少气运,而是他一直忙于政事,没有时间修炼。否则凭借《烛龙》的优越性,即便没有气运辅助,吸纳普通灵气,也足以在修行路上高歌猛进了。
秦不语暗自皱眉,心道:“一国重担尚且如此繁琐耗时,难怪周天子汇聚九州宝物,又有天子功法,历代却只是普通人。不是他们不想修行,是根本没时间修行。”
“气运,倒是有一点眉目。”
秦不语从不死鸟暗部送来的情报中抽取几张,交给黑龙道:“最近玄清宗跳的有些欢实,似乎是在串联一些国内外的宗门,而且私下也屡屡会见民间大户信徒。”
黑龙激动叫吼道:“全灭,全灭,这样的祸害不能留啊,必须砍他们的男人,抢他们的女人,打他们的孩子,花他们的财富,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乾国第一恶棍……不,是第一扛把子。”
秦不语摸着下巴道:“话是糙了点,但道理是没错的。不过现在的玄清宗和之前不同了。”
黑龙撇嘴道:“怎么不同呢?玄风老小子恨不得每天都跪拜龙爷,聆听龙爷的训导呢。”
秦不语问道:“知道天人吧?”
黑龙道:“当然知道,四百年前王朝替换,他们可是摘了最大的桃子。玄清宗的祖上当年还是小屁孩,是我看着他一步步破五境,最后成为天人的。说来都是泪啊,龙族生命等级高,可是成长周期太坑龙了。”
秦不语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神族被封,天人怕是要有动作了。”
黑龙怂恿道:“那就更要去看看了,不能等着人家来抢我们啊。”
秦不语点头道:“是应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