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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既是贵妃的寿宴自有很多繁复的仪典,虽然贺礼和礼单都已经送到了兰苑,但澜娆是后宫妃子,平日里出前殿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那些诰命夫人,都要根据级别一批批的跪叩加贺诵溢美的,自然,兰贵妃也是要一次次的赐赏,并说些淑惠又彰显凤仪的答谢之词。

包括澜若也是要假装之前不曾见过澜若,恭敬的祝贺姐姐生辰,并接过姐姐赏赐的玉镯。

望着殿中央跪着的澜若,络艳的脑中忍不住的回忆起她当初男扮女装的到了花萱楼来带走自己的那日,谁料,就是那日的仓促离开,就成了自己和姐妹们的永诀,就点燃了昨夜的一切熊熊烈火。

‘赫澜若,你也必须陪葬,必须!’

或者是感应到了络艳心底强烈的咒怨,澜若起身后忍不住的将视线飘过了主宾位置上的络艳,迎上了她寒若刀锋的逼视,澜若忍不住的微颤了身子。

这算什么,是在向自己示威吗?果然,这个妖姬根本就是一心要飞上枝头的,她就是个心机靡深的妖妇,可是却没有人相信自己。

澜若忍不住的再望向了瑞王,他看着自己的眼中也依然只有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甚至还有着不屑和寒冷夹杂,这些冷,让澜若的眼中都快忍不住涌现眼泪了,她却如何知道还以她至冷眼神的瑞王和络艳都同时想着:

''如不是你当日的任性,怎会有昨夜的一切!’

等这一切仪典都结束了,每人的面前才放起了佳肴美酒,舞姬歌姬也都陆续登场,大殿内顷刻歌舞升平,大家互相敬酒寒暄,一派欢庆,喜气漫溢。

几曲舞罢,众人忍不住嗟叹,若不是兰贵妃有孕在身,今日可能就是大家大饱眼福的时刻,传闻兰贵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长袖善舞,4年前的封妃盛宴上,兰贵人的那一曲边唱边舞的‘雅韵清荷’几乎成为了传世佳话,惊艳四座,也即刻成为大家闺秀们必学的舞技。

周围这些嗟叹和故意溢美的夸张之词,澜娆自是听见了,她忍不住望向了欧阳瀚影,并不是得意着被所有人恭维,只是忆起了,那晚后欧阳瀚影对自己的宠爱。

欧阳瀚影也正凝望着自己的爱妃,这个柔到让他终日牵挂在心头的兰儿。

“启禀大王,当日,兰贵妃一曲‘雅韵清荷’成为了绝世佳话,今日兰贵妃虽身怀龙胎,不可劳动,但不知是否可请汉王府三公主也舞一曲,即为兰贵妃贺了寿,也让我等再次开了眼界。”

开口的是左丞相,他只想着澜若是澜娆的妹妹,是一母所生的汉王府公主,虽然,姿色上稍嫌清丽有余,雍容不足。但素传澜若也是琴棋书画般般偕精通的小才女。何况,大家也都知道瑞王封妃的风波,眼见着络艳这样的倾国倾城,左丞相素来于汉王交好,只想让澜若有机会表现一下,重获瑞王宠爱。

毕竟当年,欧阳瀚影就是被澜娆一曲舞姿彻底凝住了心神,从此独宠兰贵妃4年了,说不定今日澜若这一舞也能挽回瑞王的心。

可是外人并不知晓,澜娆和澜若虽是亲身姐妹,但性格差之万里,澜若自小最怕就是练舞,她宁可习武。所以,澜若真的是琴棋书画都精通,就是这个舞技实在是一般,此刻被左丞相这样的提议,澜若立刻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求救般的望向了姐姐。

澜娆怎会不知道妹妹的死穴,都不用澜若开口,她就已经扬起了笑意,对着欧阳瀚影说道:

“大王,左丞相建议是好,不过,臣妾觉得,还是让澜若表演个其他的什么,不然,别人还道汉王府的女子都只会跳舞。妹妹,你不是说,会送姐姐一曲新赋做为贺礼吗?比起我们姐妹独对听琴,此刻殿上高朋满座,琴音绕梁岂不更是美事?”

“澜若听姐姐的。”

都不用人特意吩咐,立刻就有太监去了上好的古琴放置在殿中央,澜若起身走到了古琴前落座,抬眼又望了一眼瑞王,无限的轻愁再次涌上了心头,也顾不得此刻身在姐姐的寿宴了,拨动了古筝琴弦,将心事尽吐:

碧梧和露滴清秋。

小庭幽,翠烟流。

羞带一襟,明月上危楼。

苦恨秋江风与月,偏管断,这些愁。

此情空道两绸缪。

信悠悠,几时休。

到得如今,铲地见无由。

拟待不能思想得,无限事,在心头。

澜若一曲唱毕,却久久回不过神,这满肠的愁思和痴心完全感动了殿上的所有人,澜若毕竟是汉王府的三公主,就是平日里任性了点,率性了点,却依旧是个公主,自然有着她的气质。

何况此刻,澜若心中满是对瑞王的感情,让女子温柔的一面尽显无遗,特别是当她再次抬眼望向了瑞王时的那份乞怜般的委屈,实在难以让人无动于衷。

若是以往的络艳,一定也会为了澜若这份情感动,甚至愿意帮助她获得瑞王的宠爱,毕竟她自己只是个过客,瑞王实则应该珍惜这个身份高贵的公主相守一生才是。

可是现在,澜若的一切表现看在络艳眼中完全都是假的,如果昨夜自己已经被吞噬到那片烈火中,此刻澜若根本就不必要那么费力,先是让老臣出面提醒瑞王她的尊贵身份,又是让兰贵妃帮衬着,让她能顺理成章的用琴音对着瑞王吐露她的委屈。

转头,望向了瑞王,看清,瑞王并没有因为澜若的表现而有丝毫动心,洛艳心底反而不屑。

‘所以呀,沐韵说的对,皇宫内根本没有真情,因为比起澜若,自己才更诱人美貌能给瑞王带去更多的满足,所以,即使澜若是真心,也没有用,瑞王自是不屑的。’

突然觉得烦了这些,不想再等了,络艳决定要早些结束这一切丑陋到恶心的所有,忍不住站起了身,压制了所有的鄙夷,让自己的脸上韵起了比澜若夺目百倍微笑――――――――――

“大王,三公主的琴音真是好美,好动情,听得络艳也忍不住心痒,大王,不知络艳是不是可以为兰贵妃送一份贺礼呢?”

“哦,艳儿,你也想抚琴?”

“恩,既是送给兰贵妃的贺礼,怎可随意,艳儿想舞一次‘绝舞天阙’。”

听着络艳的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绝舞天阙’从来只是听人传说,是百年前的天朝开国皇帝的贵妃舞过一次,之所以称之为绝舞,是因为这根本不单单只是一支舞,舞着的女子要同时挥舞笔墨在宣纸上落笔作画题词,画、词、舞完全是一个意境,传说当年贵妃舞的是嫦娥奔月,故,后人取名为‘绝舞天阙’。只可惜那位贵妃也只舞过一次,后来就因为小产辞世了,徒留下一片嗟叹红颜薄命。

今日,络艳竟然开口要舞‘绝舞天阙’,而她也是贵为贵妃,同样绝色倾城,立刻殿上所有的人都兴奋了,禁不住的喧哗了起来。

“络贵妃竟然会‘绝舞天阙’?”

殿上,欧阳瀚影也忍不住的开口,甚至有些质疑,毕竟当年看过绝舞天阙的人都已经仙逝,就是那些宫女太监也没有留在人间的,这个络艳只是个青楼女子,她怎么会‘绝舞天阙’,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副画像,背脊又是一阵寒意攀升。

络艳正等着欧阳瀚影开口问,于是,她款款地步向了大殿中央,没有跪下,只是带着一丝轻蔑的眼神说道:

“回皇上,络艳虽然出身卑微,但自小就被要求学着很多,虽然及不上汉王府的公主们是才女,却也有一样两样是稍稍精通些的,昨夜络艳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虽然可怕,却也让络艳突然看清了世事,醒时就新谱了一首诗词,刚巧可以借由绝舞天阙送给皇上和兰贵妃,还有汉王府的三公主,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恩赐络艳送这份贺礼。”

虽然听出了络艳的弦外之音,欧阳瀚影也被她眼中语气中的轻蔑有些激怒,但毕竟在大殿之上,她又是瑞王的宠妃,也就忍了,吩咐道:

“还不快为络贵妃准备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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