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兄台竟有如此艳福,得遇两位佳人为其争风吃醋,甚至当众大打出手,真是羡煞旁人……”
余靖淮化作一缕清烟,瞬时便到武君羡身旁,看着他的脸继续道:“贫道守一子,请问善人怎么称呼?”
“鄙人姓武名君羡,敢问道长名号?”
“贫道道号守一,见过武善人。”
余靖淮朝着武君羡拱手作揖,装作看向场上的战斗,实则故意漫不经心说道:“想当初梅姑娘在江湖闯下赫赫威名,许多青年才俊都为之倾倒,只可惜梅姑娘家世败落,令人望而却步,实在是世道不公,平日里见梅姑娘的贴身老仆,怎么今日却没见到……”
“看来道长对梅姑娘的情况非常了解,不过武某与梅姑娘交情不深,实属萍水相逢,其实大家都听到雁南归宝藏的消息,只是怕路上没个照应,双方同意结伴而行罢了。”
言尽,武君羡直接将眼睛瞥往战场,仿佛对余靖淮的消息丝毫不感兴趣,然而心里却早已对他有所防备,此人看似为梅瑛抱打不平,实则是借机刺探消息,那一身道袍飘飘仙风道骨,却是一位心机叵测之徒,目前是敌是友尚未分清,武君羡绝不想透漏任何信息。
“原来如此,是贫道叨扰了。”
余靖淮面色微变,虽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至少能确定武君羡和梅瑛关系绝对不简单,至于到达何种地步,还需要进一步的试探才成。
“无妨,道长请……”
“请!”
余靖淮看武君羡是那般防备自己,执意要自己离他远点,心里不得不升腾起不悦之意,其中带着一股疑惑,难道是自己太过主动引起他的反感,说好听点是心思细腻,往坏了说就是生性多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此时,丁臧的心思也不在战斗上,而是选择抱胸观望,双目紧盯着武君羡和余靖淮俩人,心中揣测双方是否在交流什么,如果他们将谈话目标转移到酒楼掌柜身上,这样物件还能否到手,那就得另说了。
丁臧是越想越生气,咬紧牙根从缝里挤出一个名字:“常寿……”
“小人在!”
众鹰犬中突然冒出猥琐的头颅,与那一群铁面鹰犬相比,常寿并没有佩戴铁面具,而是以真面目示人,其眉目目间萦绕丝丝阴险,粗眉小眼睛,扁扁的鼻子,就连嘴巴薄得很,让人一眼便知此人实属小人。
常寿最擅长察言观色,赶紧装作一副温和的模样,徐徐道来:“小人确实误了您的大事,就算您要把小人活剐喽,小人都毫无怨言,只是现在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会白白便宜了他人……”
常寿果然很了解丁臧,他的话迅速在丁臧脑海中不断回响,面目迅速呈现出思索的神情,常寿赶紧趁热打铁,继续道:“当务之急,应尽快将掌柜送到咱们的地盘,到时候还不是手拿把攥!”
还没等丁臧反应过来,常寿率先转身向靠前的无相宗鹰犬,陈忠成和钱展使了使眼色,一手横伸掌心向下,自胸部向下按,然后五指微屈,形似虎爪状,仿佛在往空气中抓些东西。
两人自然知晓此等手语,但没有丁臧的表态支持,他们是不敢听从常寿的命令,毕竟谁也不知丁臧的怒气消没消,要是还在气头上,那岂非不是寻死之道吗?
丁臧脸色一沉,仿佛怒火即刻便要发作,常寿的喉结不断涌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腿不知不觉徐徐往后退,虽然知道实属无用之举,但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能活下去,谁不想尽全力!
岂料丁臧转瞬间露出欣慰的微笑,将手转搭在他的肩膀上,还带着欣慰的口吻说道:“不枉你跟我这么久,真是越来越懂我的心思……”
“您向来神机妙算,之所以不开口,完全是看小人能否担得起重任,您良苦用心,小人岂会不知呢?”
“好伶俐的嘴啊,看来回去还得赏你点什么……”
“得赖您如天之功,小人岂敢贪功!”
丁臧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常寿的眼睛,淡淡说道:“那就赶快去办吧。”
“是!”
常寿转头的霎那间,额头隐秘的流出许多汗来,陈忠成和钱展看得真切,他们曾几何时都十分鄙视常寿的献媚行为,既夸张又显眼,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丁臧最忠心的狗。
但此时的两人也终于理解常寿的不容易,尤其是做丁臧这种人的走狗,稍有不慎便是头颅落地之危,但终归是常寿自己选择的道路,抱有同情心即可,要是想让自己做点什么,那可是万万办不到。
陈忠成和钱展对视一眼后,偷偷摸摸趁着胖掌柜呆滞之际,用暗劲击其后颈,令其陷入昏迷中,虽然其浑身屎尿味浓郁,但关键时刻顾不得许多,就在他们快要把胖掌柜偷偷运走时,一道剑光划过半空,一柄长剑从天而降,陈忠成和钱展都觉得有一股强大气压顺着地面传递到身体上,就这么情不自禁地被反弹出去。
砰!!
胖掌柜倒好端端的躺在地上,而他们俩则重重砸在四肴酒楼的废墟上,更将坚硬的地面都砸出一坑来,扬得木头茬子飞起,如同河岸柳絮。
而后,一连串掌形光影,极度密集朝向陈忠成和钱展袭去,丁臧见状即刻挥舞鞭索,形成环环相套,上下串连的防守之势,朝着那片掌形光影,点同流星般电射而出。
可惜来者完全无视丁臧的救助,那霸道的掌形光影依旧掠过陈忠成和钱展,将他们打得连翻跟头,自肩至腹斜斜破裂了七道整齐如削的破口,更将丁臧的绳索紧紧冻住,场面似乎还有种妖异般的美感,可惜这最后的景象恐怕被胖掌柜看到,绝对会再度屎尿齐飞。
咔擦!!
陈忠成和钱展就像两座被阳光晒化的冰雕,摔到地上变成冰碴,就连死前的挣扎与呐喊都没有说出口,人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