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野地里能遇到个同类,管陶大喜过望,半点都不计较他方才的举动。
“我迷路了,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她连说带比划,连续做了几个睡觉的动作。
那位一瞬不瞬矗立原地仿佛高山般,一双大眼从她头打量到脚,还有那能发光的手电筒,似乎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当然,管陶的话他也在听,但显然是听不懂的。
等她说了一长段话口干舌燥时,就见对方双眉紧蹙眸光冷厉中带着莫名的光芒。
管陶哑然,感情她说了这么多全白费了!
真是个令人丧气的发现,管陶搓搓已经没知觉的手,眼巴巴地看向他,浑身都冷得直哆嗦:“野人兄,你什么时候走?”顺便把我捎带上吧。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起码是零下好几度吧。
“咕呱里咕……”他语调轻缓地来了一句。
管陶一脸懵逼,抱歉,我真听不懂。
她一副啥也不知道的呆呆的表情惹来对方轻声嘁了声,野人兄眉头舒展开。
忽然,他蹲下去一手揽住她的双腿,扛麻袋般将管陶甩在了肩膀上。
背包顺着下压,血液往头顶冲。管陶从没经过里这么刺激的事,一时间脑袋都怔住了,而他人如赛道上飚速的赛车在雪地中飞奔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一张口冷风便疯了似得灌进嘴里,刺得她肺部一阵阵抽疼。耳朵里是风呼呼的呼啸声,眼前白色的雪地和黑色的树木残影在她还没看清就消失了。
管陶紧闭着嘴巴不敢大意呼喊,双手用力拉住背包的带子以减轻上半身的压力。
也不知跑了多久,管陶觉的自己都快变成一块冻肉了他的速度才慢下来。
她转了转冻到不能思考的脑袋,手电筒朝前晃了晃,隐约看到一座座被雪覆盖的隆起的“山包”?
没等她想出个结论,带着她跑了一路的野人兄已经将她放了下来。
管陶一个趔趄背靠着某样支撑体,这才发现他们进了一间石屋。
她拿手电晃了下,石屋约两米高近二十平米。
四面墙壁除了门没有窗,屋顶是平的,应该是一块很大的石板。墙角草垛上堆着兽皮旁边是一些工具和类似篓子的东西,进门靠左边的墙那方地上铺着厚厚的草,上面展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几声嗤嗤的声音,她寻声回头野人兄已经点燃了柴火,略湿的木柴燃烧时冒的烟雾刺得人眼里湿润。
管陶忙关掉手电放下背包,都不用对方邀请立马凑了过去。当灼烫的温度传来,被严寒冻得快让人忽视存在的身体终于回暖,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暖,好舒服。
野人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柴堆架好后他在火边上搓了搓手,起来把已经湿掉的兽皮衣脱掉,到墙角换上干的。
秉承着非礼勿视原则慢慢地移开脸,等他再度坐回来,管陶满脸诚挚地说道:“谢谢。”
“……”野人兄眸光一扫,没说一句话。
管陶讪讪,心想这位兄台还真高冷。但他帮了自己是事实,她扬起一个自认十分友善的笑容,指着自己,朝对方重复:“我叫管陶,管陶,管陶,管陶……”
“你叫什么名字?你,你,你?”她指着对方,不断重读那个你字,殊不知这行为活像个智障。
野人兄仍旧一派高冷样儿,只是看她的目光带着审视。
管陶很是挫败,恹恹地闭上嘴继续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