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多个人是什么体验?
他想到了往昔的许多个雪季,云朵与他住在狭小破旧的兽皮帐篷里,每日的食物成了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大山,他们辛劳而坚韧日子沉闷又压抑。
不像她,欢快,没有忧虑的,仿佛云彩又似昼夜交替之时那一轮红日,鲜活美好。
他对她的感观好极了。
管陶可不知她的大恩人对她评价这么好,眼下她正烦着呢,她的兽皮衣没进度了。
袖管都裁出来了,她也陆续缝合了好几次,不是这儿宽了就是哪儿窄了,修修改改都把她改得没脾气了。
不弄吧,天气越来越冷,烤着火都冻人,她敢这么冷着么?
自然是不行的,所以这活儿还得憋着气一口干下去。
启仍旧每天出去打猎,收获不多有时候甚至没打到猎物,不过他带了些植物茎块回来。管陶加了肉煮了一次,尝着味道还行,只是纤维粗了些。
她也不挑剔,在这缺衣少食的地方有这样的东西就很不错了。
凹凸不平的石墙上,木炭已经画了一个半的“正”字。
她略感挫败地放下针线兽皮,朝门边移了移想看看启是不是要回来了。
这几日风雪是一天比一天大,她想劝劝启不要出去了。可一来语言不通,二来她临时加入启应该没有足够过冬的食物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很愧疚,她就是一吃白饭的啊!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到人回来,管陶冷得不行了忙转回去捏着针继续她的缝衣服大事。
篝火燃得噼里啪啦响,她闷头忙了半天。当天边最后一丝明光快要消失时,快被雪盖成雪人了的启终于回来了。
他手里提溜着一块兽皮,鼓鼓的看不到里面装的东西。
管陶条件反射般屁股一抬站起来,上前像之前那样想帮他把雪花拍掉。启这次却没让她上手,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草莓大小红艳艳的小果子。
这意思她明白,给她吃的。
“这么大雪天的你哪里找的?”管陶道了谢从他掌中拿走果子,发现果子的皮很薄,香味却很浓郁。
“虽然吃到水果会令人高兴,但这也太辛苦你了。我猜可能后面雪会更大,你可别再去找果子了。”
放入嘴里一抿,居然有种流沙般融化了的感觉,喉咙还热热的。
就是消失得太快,没尝出什么味道。
这一丢丢小遗憾让她有种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既视感。
“这果子太神奇了吧。”她努力回味着,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语果确实很神奇。”一道微哑的带着黏磁般低沉的声音附和她。
管陶啧啧嘴,摸着自己的咽喉不在意地说道:“原来它叫语果啊。”说完,她骤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石屋里就她和启两人,启分明不懂她的话,为什么刚才有人跟她说话了,还是她听得懂的那种?
她震惊地望着满身冰雪渣子的启,嘴巴都能塞下鸡蛋了。
“不,不会是你在说话吧?”她紧张地盯着启,发觉自己浑身都紧绷着的。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启当着她的面,开口承认:“是我。”
管陶:“……”
天啦噜,她是今早吃肉的姿势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