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袁敲了三下门,回过头来见石磊盯着门神看,笑着交代道:“石头,你记住了,天黑之后待在院子里。”
“是因为门神?难道每家都有?”石磊指着院门上的年画问道。
杨行袁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些院子没有,不过再收服几个恶灵,至少有人住的院子都能有门神保护了。”
“........”石磊。原来门神都这么来的?
两人说话间,院门缓缓开启,开门的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看起来比他小一些。
男孩看见杨行袁微微一愣,旋即撒开丫子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山子叔,快出来,袁叔来了。”
杨行袁见状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每次自己过来,都搞得大张旗鼓的。
石磊跟着杨行袁进了院子,主动去把门关好,门栓插上,然后才转过头观察周边。
这个院子纵横都在三丈左右,和祠堂院子差不多大,院子四边各挂着三个大灯笼,把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四角处则放着四个一人多高的大水缸,当然,也可能是酒缸。
院子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桌椅,基本上都是空着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残羹剩饭,有四个孩子正在抹桌擦椅、清理垃圾、收拾餐具,只有一个桌子还有人坐着饮酒。
此人豹头环眼,黑面虎须,一脸恶像,尤其是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直贯嘴角,更显其狰狞。
他面前摆着盘花生米,旁边则是两个酒坛子,手里还拿着个海碗,每喝一口酒,就夹一个花生米。
看着杨行袁过来,这人却也不起身,坐着大咧咧的招呼道:“袁哥来了,嗝,过来,嗝,一起喝两碗。”
石磊见状不禁暗想,这人不是喝大了,就是地位很高,足以跟袁叔比肩,不然不可能这副姿态。
果然,杨行袁听了他的话,倒是没有无视他,而是直接坐了过去,随便找了个碗,给自己倒上。
不过两个酒坛都倒了倒,也就倒了半碗。
这时,一个肉球滚了过来,到了近处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白褂子的大胖子,那个冲天辫小男孩正跟在他身后。
丑汉见胖子过来,招了招手道:“山子,去,把我白天猎的那只熊,熊掌剁了来个红烧熊掌,再来几个拿手菜,上两坛子酒,我请袁哥喝酒吃肉。”
胖子哈哈笑道:“好勒。”便要去厨房准备菜肴。
“山子,慢着。”杨行袁连忙起身,喝止住了胖子,然后扭头看着丑汉,无奈的道:“虎子,我等会儿回去还有事,就不陪你吃了,你酒也少喝点,照你这么个喝法,猴年马月才能到先天啊?”
丑汉被教训,倒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袁哥,这些个娃娃可好些日子没见荤腥了,你要是不给蹭饭的机会,他们更吃不着肉了。”
杨行袁闻言一滞,眼瞅着几个孩子都停了手中的活计,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心不由得一软,瞪了丑汉一眼,又坐了回去。
丑汉见状‘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胖子去厨房准备饭菜。
至于孩子们则是一阵欢呼。
这种场景看得石磊心里哇凉哇凉的,好些日子没见荤腥?
貌似在中国古代这很正常,他之前看到收割机和农场,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多半是两极分化,像杨行袁这等,生活水准接近现代标准,而普通人家,看这个院子和灯笼就能猜到,多半过着古代中国的生活!
自己作为被收养的孩子,要是不跟着杨行袁一起生活,那多半也是吃不到肉的。
不要啊,我是食肉动物,我不当食草动物!!!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正当石磊念头聚焦在自己的收养问题上时,杨行袁跟丑汉介绍起了他:“这是石磊,我今天收麦子时遇到的,他和这些孩子的境遇差不多,我就把他带回来了,以后也让他住这儿,你来的时候照顾照顾,恩,你叫他石头就行了。”
显然,这是让他吃饭时带石磊一起。
丑汉会意,歪过头看了石磊一眼,蒲扇般的大手‘嘭’的一下落下,石磊闷哼一声,只觉自己肩膀快散架了一般。
丑汉见他硬气,甚是满意,咧开大嘴笑道:“好,石,恩,石头对吧,以后就跟着你虎叔吃酒喝肉,叔管饱!”
是喝酒吃肉好不?石磊无声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嘴上自然要表示感谢:“谢谢虎叔。”
然后又站起身,给杨行袁鞠了一躬,真诚的谢道:“袁叔,谢谢你,为我的事,那么操心。”
杨行袁连忙摆手道:“不必如此,这不过是我份内的事罢了,他叫杨行虎,你以后叫虎叔就行了,别看他生的恶,人很仗义的,脸上这刀疤就是为保护乡亲们,被山贼划伤的。”
丑汉,也就是杨行虎听了杨行袁这话,恨恨的锤了下桌子,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闷声道:“雷九那老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宰了他。”
石磊一听就知道这雷九多半就是伤了杨行虎之人。
说起了雷九,等于打开了话匣子,杨行袁接口道:“雷九,我也和他交过手,是个难缠的家伙,江城第一高手的名头倒不是浪得虚名。”
丑汉翻了翻白眼道:“袁哥,你别寒颤我了行不,你天天摆弄你那瓶瓶罐罐、花花草草,都能跟那家伙拼个手平,真是没天理啊。”
说着朝酒坛摸去,但很显然酒坛不可能倒出酒来。
杨行袁叹了口气,将面前的半碗酒推了过去,语重心长的道:“虎子,你不是想等雷九老的动不了时,再赢他吧。”
杨行虎端碗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一口闷干,将碗倒扣到桌子上。
这时,两个孩子一人抱了一坛酒过来,想放在桌子上,杨行虎摆了摆手道:“行了,拿回去,别放这儿勾我的馋虫。”
不得不说,他凶神恶煞的面相确实够有杀伤力,吓得两个孩子连忙把酒又抱走了。
菜一时半会而上不来,酒又不准备喝了,杨行虎的注意力就分散到了别的地方。
而石磊额头迥异于其他人的白色布条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你这娃娃,头上缠块布干啥?难看死了,叔给你取了。”说着,杨行虎便大手一抓,便扯在了白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