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白马山庄高大气派的门楼,带路的校尉绕着院墙外的小路,走到山庄后院一扇小门前站定。
他推开小门,退到一旁站定,躬身道:“九殿下请!”
陈然走进小门,门内连着小阁,走出小阁便见着一座规模颇大的花园,花园中有殿堂,有小楼,有凉亭,有水榭,有湖,有石,有苍松,建筑有穿廊相连,风送花香,水波微漾,静谧而舒适。
陈然放眼望去,不远处一座殿堂前,跪着个方脸虬髯大汉,着一身圆领官袍,身后还跪着报信的校尉。
方脸虬髯大汉正是曹锟曹都统,陈然一眼便能认得,如假包换。
陈然心下大定,在穿廊中疾步如飞,一手托住曹锟道:“曹叔行此大礼,要折煞侄儿吗?”
“礼不可偏废,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曹锟却坚持行完大礼,这才起身道:“殿下,请入殿内详谈。”
行此大礼,其实是曹锟表明态度,这次王权之争站九殿下的台,就是挺陈然,只是九殿下已被某人借壳“上市”了。
不知道曹锟了解真相会是什么态度。
算了,本王子活的够艰难了,就不要挑神经了。
行完礼,两人步入殿堂,陈然刚站定,曹锟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子,肃然道:“陛下手谕!”
陈然神色凛然,赶紧跪好,入乡随俗,要不然人设就崩了啊。
曹锟打开折子,庄严念道:“小九,见字速归!”
尼玛,这就完了!
浪费了好大一波表情哦。
陈然双手接过折子,展开一看,确实只有六个字,还盖了好大一方通红的玺印,把“六字真言”完全覆盖了。
便宜父王真够简练的,好吧,问一下:“父王突破心动境可还顺利?”
“陛下的情况,殿下回到国都,自然便知道了。”曹锟回答,没有多余的表情。
“嗯,口还真紧,不过情况肯定是不乐观的。”
陈然想,便问道:“王祖老人家还在国都吗?”
王祖是最有力的大腿,要关心一下,他老人家在国都,咱这小腰就硬实了。
“这个……说来话长,殿下请坐吧!”曹锟道。
这话听着,感觉不吉利呀,难道……王祖有事!
陈然沉着脸,捡了把椅子坐下,见曹锟还恭谨地站着,便道:“曹叔,您也坐,不必太拘礼。”
情况不乐观啊,来的路上还想要猛怼一波,是不是自己太膨胀了。
曹锟这才坐下,眼神正经扫了眼陈然,又欣喜地起身道:“恭喜殿下已入修行,不想半年不到,殿下已是练气四层的修士,可喜可贺!”
曹锟的欣喜十分真诚,是出自内心的高兴,不是虚头巴脑的溜须拍马。
别人替自己高兴,陈然心中一暖,微笑道:“入道晚了,这点修为算什么,还是说说王祖老人家。”
“是!”
曹锟答应一声,重新入坐道:“五个月前,王祖回到国都,将冉冥谋害殿下之事通告陛下,让陛下彻查,自己跑去昆山宗讨说法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昆山宗抵赖不认,王祖却不管不顾堵着山门,和昆山宗宗主大战三个月,一百多场,让昆山宗颜面尽失。”
“哈哈哈……痛快!”陈然赞道。
人家也是为自己出气,必须点个赞,这老头太可爱了,一人压一宗,强!
说到这一段,曹大都统也是面露荣光。
可是,为毛还要说来话长?
很快,曹锟叹了口气又道:“可惜,王祖中了昆山宗奸计,后来被困在了昆山宗后山的幻阵中了,昆山宗扬言,要王祖在昆山宗修炼五十年。”
“嚯”地站起身,陈然气势凛然,怒道:“昆山宗,就不怕我扒你们的山门!”
陈然是真生气,和王祖的感情……咳咳,太莽了,大佬!
特么的我容易吗,就这一支可靠的大腿,竟然被困了,夭寿啊!
说大话谁不会?
一个练气四层要扒昆山宗山门,你哪来的底气?
一般人听了会嗤之以鼻,曹锟却大赞:“面对昆山宗,殿下毫无畏惧,果然有王者气象!”
这是脑残粉?
这是修道之人该有的,一往无前的气魄,是道心!
曹锟频频点头,安慰道:“王祖的生死无碍的,昆山宗想困王祖50年,以王祖超然的天赋,说不定哪天就突破境界,打出幻阵,那时就该昆山宗头疼了。”
道理我懂,可是有用吗?
关键是现在,要不是危险重重,你曹大都统需要跑到这山旮旯里来。
“昆山宗是什么态度?”陈然问。
“昆山宗宗主闭关了,闭关前曾放言‘昆山宗不参与康居国王权更替’,不过这只是为了避嫌。”曹锟解释道。
昆山宗没能打杀王祖,做事束手束脚是必然的。
参与太深,一旦王祖突破金丹,打出幻阵,昆山宗便有灭门之祸。
但是,不代表昆山宗不暗中作鬼,譬如:借刀杀人!
昆山宗不能明着来,陈然还是松了口气,要不然,人家派个心动境大修,那就没的玩了,还不如有多远跑多远。
“王都的形势很严峻了吗?”陈然又问。
曹锟想了想道:“昆山宗有没有暗中操作,这个不知道,但是,五殿下和国师一系人马不会甘心,他们担心殿下上位后会清算,另外,昆山宗内居心叵测之人也要防一手。”
“福安也是我的侄子,五哥想要他继位,可以和我商量的嘛,非要刀兵相见!”陈然无奈道。
打生打死有什么好,咱们各混各的,不香的吗!
曹锟道:“此事恐怕难有转圜余地,殿下不如早日收拾行装,跟随臣下回国都。”
“就这样摆明了车马,大大方方的回?”陈然问。
“是!”
“有没有其他势力会参与,曹叔知不知道?”陈然又问。
“不知道!”
“国师是旋照巅峰,曹叔能挡得住吗?”陈然再问。
“不能!”
“哈哈哈……曹叔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计划说出来。”陈然笑道。
“这个……要让殿下受些委屈了。”曹锟挠挠头道。
“无妨!”陈然决然道,和命比,受点委屈算个屁。
曹锟呵呵一笑道:“冉冥暗害殿下事发,太尉长吏李山川本是边城人,受命南下处理叛逆事,张太尉在朝中饱受攻讦,加上年事已高,竟然一病不起,陛下有意李山川接替太尉职,几月前太尉府的公文便往断崖山送了……”
“说重点!”陈然打断道。
“嗯嗯,两旬前,张太尉死了,李山川仓促赴京上任,本来是要将李氏主脉一起迁移入京的,被我拦了下来,何时启程由我来定。”曹锟说道。
“哦,曹叔要我要我假扮李氏之人?”陈然问道。
“不不,那样太明显了,李氏迁徙,财物众多,需要大量的护卫,我想……”
要九殿下去做人家的护卫,曹锟有些为难。
“好,什么时候应聘,曹叔安排一下。”陈然道。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曹锟眼睛一亮道:“后日,李氏狩猎山庄有个聚会,殿下便去那里应聘,臣下让白马山庄万世翎仙师策应一下,应该会很顺利的。”
“是白马山庄的庄主?”陈然笑嘻嘻地问。
“殿下认识万庄主?”
“见过两次,我是化了装的,有意思!”
“还好。”曹锟松了口气,道:“李山川有个女儿,今年十三岁,是万世翎帮着引领感气成功的,在李家还能说上话。”
“哈哈哈……有万庄主在,一定逢凶化吉的!”陈然大笑道。
曹锟却是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