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随着齐老的离去也渐渐晓得寂静起来,叶潇也径自回了自己的寝宫。
没有富丽堂皇,耀眼奢靡,入门仅见一副床榻,一副书桌,几柄有些古朴却又不失凛冽的宝剑。
床前,叶潇神色怅然,眼神迷离中闪烁着些许柔光,似是哭诉的道“你去了何方,我该去找你么”
呆滞了一会,从床前的屉子中取出了一个精致古朴檀木匣子,在犹豫了些许时间后,叶潇终于似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打开了盒盖,映入眼帘的事一页有着隽秀字迹的略有些年代感的信,看起来似是写信人有些仓促,落笔处有淡淡的潦草,想来是有迫待处理的事而未曾注意这些细节,他似是有莫大渴望般认真的看起信来。
“叶君亲启,族逢乱世,家父逢疾,动乱之心四起,适逢叶君表露心际,小鹿窃喜之,然族乱祸亲,不可不为,待君于来日可期,生死随君,伴君逍遥,诚无可欺,勿念——林鹿留笔”
落针可闻的寝宫,叶潇,这剑域的至强者,在魔患面前铁骨铮铮的男子,竟双眼红润,啜泣般的道:“十年了整整十年,没曾想竟是我枉做小人,苦苦折磨我十年的答案竟是在这木匣之中…”
“叶潇啊叶潇,你算是什么男儿,竟因自己的怯懦竟让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去面对却误会于她不敢去寻她,十年韶光我又该作何补偿…”
“若早知是这般缘由,当日分别之际便该狠下心来纵使负了这片天地也要将你找回来,而非选择在这剑域天地颓靡度日,心灰意冷。十年间时过境迁,你又是否记得我这个迟迟没能去见你让你辜负韶华的男人呢…”
“啊!鬼老天,你为何如此负我…”
失落了半宿,叶潇猛地一窜而起。
“罢了…为剑者刚,为人者拗,怨天不得,然今日这封信算是了我心头之结,既已无缘,又何苦再寻,魔患肆虐,犯我主之剑域而今无系生妄,便随了这天地忠君之责,违夫之命…”
“拿我之身,逆了这乱世之劫,随了这天地之命,我叶潇也无愧此生了。”
“此生负你,时也命也运也,若有来生,定当不离不弃,天意亦无法阻之!”
叶潇拿起匣中的腰佩。“此物想也非凡,纵是凡物亦是汝之所赠,而今你已不在身边,权且留它为伴,圆今生生死相随之愿。”
夜寂无声空流泪,
十年未知人滋味,
暂付黄泉匆行酒,
奈何桥头方知醉,
可期来生伴逍遥,
宁负天来鹿见鲸。
叶潇复又长叹,略微释然般盘膝而坐,渐渐入定。
翌日清晨,天地并为因朝阳初升而显得生机盎然,更多的是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压抑,死寂。
“各军听令,而今魔族当面,屡次犯我剑域,荼毒生灵,乱我河山,侵我家人。乃人族之不可饶恕之大敌,今聚天地之力,合诸军之能,与魔患相拼,誓欲灭绝魔祸,肃我剑域,扬我人族之威!”叶潇朗声道。
“灭绝魔祸,肃我剑域!”大军振聋发聩齐声道。
大殿内。
“今战势如何?”叶潇问道。
“回剑主,那魔崽子现在十万里开外的大山扎营,汹势滔滔,两军交战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诸军督战回道。
叶潇神色肃然的摆摆手示意退下,那人恭敬再行军礼出去复又回至军中。
“这魔域一心想拓展疆域以充实他们的生存空间,况且剑域之灵气充裕,物饶丰富。千百年来屡屡发难,渐渐蚕食,如今想来必是千百年积累充足,想籍以此战一劳永逸。”齐老担忧道。
“剑域向来崇和尚武,但这魔域却时常来犯,实是人族之大敌,而今想一战平我剑域,岂能遂愿!”一壮硕男子厉声道。
“说的好,人魔两族积怨颇深,且不论他是何居心,单犯我剑域大地这一宗便不可让他好受,还想占领我族疆域,哼”一阴柔男子咬牙道。
“哈哈,老烈,老鬼你们快且打住。“
“再说下去,我都拦不住你们要先冲上阵去,且莫乱了方寸。”
叶潇朝着那一身金红盔甲,和那一席黑色修身长袍的两位男子道。
听完那脾气略显火爆的壮硕男子朗笑道:
“哈哈,我可是就事论事,你别唬我,战场上见面那魔崽子别想好过,老烈我安安逸逸的和兄弟打打闹闹活了大半辈子,这些家伙一来就想动你的剑域,还想鸠占鹊巢,美不死他。”
“就是,这些魔崽子真真是可恶至极,你也不用劝我们,上了战场你想拦也走不脱身,那魔族有备而来,何况那魔崽子的头头可只能交给你,我们也是有心无力...”黑袍老鬼接着道。
“你们啊...”话音未起,叶潇也不经感动。
接着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倘若此劫平安度过,我们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反向一旁的齐老道:“齐老,这次大劫在所难免,你且记住我昨日所说,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人族留有后路”
“剑主放心,万一此役败了,我会尽可能的将人族带向大荒,避免遭到荼毒”
“老叶,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的实力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见得弱于那魔崽子”
那烈王座接着道。
看着在座的诸位王座纷纷上前打气,叶潇回以微笑,唯有齐老那眼底深处透着丝丝的担忧。与叶潇眼神相对,后者微微一撇示意不要声张,齐老也只得迎合着其余众人一起打气。
倏而已是午间时分。
魔域大军已至剑城之下,与人族大军相望,气氛渐渐变得压抑,大战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