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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锁魂珠

有了同伙,行事省力多了。

嫡蓝羽虽不爱管朝中之事,仍然每日都要上朝。自从上次习习在他书房里摸出了那本无名族谱,嫡蓝羽再次向她下了禁入令。但这难不倒她,凡是她心里盘算的,极少有不成功。

于是,她以培养感情为由,约了施泠宸早早来府。掐准了嫡蓝羽上朝的时间,两人一齐溜到了嫡蓝羽的书房外。

习习被下了禁入令之后,书房外便一直有人换班守着。只是,嫡蓝羽刚离开之时,守卫还未来得及过来,这才使他们有可乘之机。猫进书房,她与施泠宸两人分开寻找可能会有的线索。

嫡蓝羽的藏书较多,找起来很是费劲,另一方面又须顾及书籍的整理,是以此次,比习习上次独自一人前来,耗费的时间还久。再者,她后来能摸出那本书,完全是靠运气。今天若是找不到,明日再来;明日找不着,后天继续。找上半个月再找不出来,她惟有放弃,另觅他法了。

她一边翻书一边思忖。施泠宸走到了她身后。

“可是发现了什么?”

施泠宸点点头,将书翻至某页,递给她看。

习习越看越震惊。此书没有言明是何人撰写,但,书上所写的内容,比她上次发现的秘事更令她吃惊。

书上说,嫡蓝一族的先祖乃是一位神人,很久以前不知缘何在凡间安了家。然而,或许先祖是被迫落居凡尘的,因为,她的魂魄全碎成了片。她与凡人结合繁衍的后代,是一子二女。三人之中,唯有先祖的儿子,年龄最小,却是最先育有子嗣。他妻子有孕被诊出之后,先祖就开始迅速衰老,先祖孙子接连出世。

先祖的最幼的儿子三十岁后,他的两个姐姐相继死亡。事情第一次发生并瞧不出任何蹊跷之处。然,类似之事在嫡蓝家相继发生,引起一个人的猜想。她说,先祖既然是神人,落居凡尘,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或许,魂魄一事当真存在。因为,在假设先祖灵魂碎裂之后,那么先祖与凡人产下的后裔,每人则拥有了不等量的灵魂碎片。灵魂缺失,使得拥有碎片最少的那个最先死亡,次少的接着死去。唯独,灵魂碎片最多的那个,渐渐集聚回散失的灵魂碎片,免于一死。孩子的出生,开始使他们的父亲或母亲,灵魂碎片被迫转移,造成了这种现象。

撰写此书的嫡蓝家的某一位后人,在书中补充,他曾得到一颗锁魂珠,他认为给他锁魂珠的同样是神。毕竟不可能只有先祖一位神人。

锁魂珠遇水则消融,水被烧干,它又会恢复原样。他并不真信锁魂珠可以将灵魂碎片吸收再锁入自己体内。而且,即便它真有如此功效,他亦不会使用。用它就意味着,所有至亲之人都将离自己而去。

此后,书上记载的便是他临死之前的一些症状。

习习合上书,有些怅然,看来,他也一样,没有拥有足够的灵魂碎片。

“你信吗?”施泠宸静静立在一旁。

她摇摇头,“我不信先祖是神人。但我相信灵魂一说。只是这锁魂珠在哪儿,书中不曾指出。”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师父早就使用了锁魂珠。嫡蓝家与他同辈的两位小姐,说不定,正是如此,‘失踪’。”他沉着反问。

习习轻轻笑起来,“不可能。因为,嫡蓝季季快死了。”

施泠宸很是惊讶,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她,一顿探究,似乎在好奇她究竟是如何知晓嫡蓝季季尚在人世一事的。

“我们尚能找到此书,师父一定也已经看过了。我猜,师父定然寻到了锁魂珠,藏在某个地方的。既然这锁魂珠遇水消融,水干则现,我们只需把师父藏得最宝贝的珠子,统统拿出来,往水里扔上一扔,捞不出来的,便是它了。”

她不在意让他知道一些事,反正,只要师父能活着,这些可以不予计较。

“死人妖”,她趁他看自己太过专注一时不防,敏捷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飞快轻啄了一下,眸子闪亮,认真道,“只要我用锁魂珠取了她们的灵魂碎片放入师父体内,我就与你在一起。”

她说,我就与你在一起。

施泠宸怔住了片刻,忽然笑得惊艳惑人,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一字一句道:“定不负尔意。”

她听了如此的情话,一时脸色发烫,不敢继续直视他,垂了头,暗自欢喜。

“习习。”

他一声轻缓而柔情无边的低唤,惹得她不解抬头。

双唇恰被含了个精准。轻轻地吻咬,令她心悖不已,再环上他的脖子,与他忘情相拥。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习习,微微一笑,“有进步。”

习习迟钝了一会儿方悟出他言下之意,难得地露出了女子的娇羞。气恼推他,“快去找锁魂珠。”

施泠宸笑笑,“你觉得他会将锁魂珠放在什么地方?”

习习摇头,茫然,理不出头绪。

二人在书房里一阵敲敲打打,没有发现密室之类的。找了几遍,莫说是锁魂珠,就连一粒普通的珍珠也未见着影儿。

“奇怪了,师父怎么没有一粒珠子啊?”

施泠宸静静思索了一阵,问她:“嫡蓝大人可曾送过你镶有珠子的首饰?”

瞪大眼睛,“你是说,师父他可能把锁魂珠镶嵌在了给我的首饰里?”

他郑重其事地点头,“越是难得的物件,越是放在显眼的地方,混在一堆东西里,才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世祖皇帝的一位妃子,便曾将宽厚的银质手环镂空,在其中放置了沾染过毒药的珠子害人。”

“对了”她恍然忆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你是哪国人?做什么的?还有,那毒遇了银不是会变黑么?”

她知道施泠宸是什么身份,所以才会拉了他一起找嫡蓝弦。但,相逢之后她尚未开口问过,而嫡蓝习习,应该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她险些忘了问。

“我乃墨国人,做什么嘛”他挑高眉一笑,“自然是方便游山玩水,清闲的散官,不值一提。习习不会嫌我位卑职低,不肯屈就了吧?”

习习笑起来,“说不定就是呢!”

施泠宸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走吧,先出去,嫡蓝大人该在下朝回府的路上了。再不出去,可要被抓个现形了。”

二人达成共识,一齐引开了门外守着的人,赶紧逃了出去。

施泠宸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

“毒用银一测,确实一般会使银变色。但那妃子聪慧之处就在于,她特意叫打造之人想了办法,造出了黑色的银质手环。她曾当着世祖的面,将那银手环浸在水里,当场让世祖随意指了一名宫侍饮下那水,刻意打消了世祖的疑虑。之后,她才用另外一只一模一样,装了有毒珠子的手环,一一除掉了世祖身侧的许多宠妃。”

“真是好手段。”习习啧啧咋舌称赞。

习习将自己自回来之后,嫡蓝羽送她的所有首饰摊开摆了满满一案。

施泠宸打趣她,“他果真十分重视你。这些首饰,其中有些看着并不富贵,却是比那些金银值钱多了。”

习习只是得瑟一笑,不置一词。

她不敢叫奶娘打水进来,便退而求其次,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茶水,把所有镶了珠子的首饰全部在茶水中浸了一遍。没有一颗消融在水里。

她有些丧气,垂着头,一言不发。

施泠宸将最后一支簪子擦干,放回原处。见案上搁着一个较大的妆奁。心下一动,指着它问习习:“这个盒子里装的什么?”

她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有气无力道:“那是赐姓仪式上,我戴的头冠。”

“我似乎记得你的头冠上镶了东西。”他提醒到。

她自然极是疑惑,因为除了头冠下摆的幽蓝玉粒儿,别无其他。

但她还是亲自将妆奁打开,取了那头冠出来,下垂的玉粒儿晃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拿得有些低,顺手翻来翻去,没看出有其它镶嵌的痕迹。

“没有什么”

“你看!”她的话被施泠宸一声短而急促的轻唤,迅速打断。

翻看之间,她一时不察,不小心将那玉粒儿浸了水。而此刻,所有垂下的银链子上,有一条,空无一物。

施泠宸幽幽叹道,“你我一直以为,那锁魂珠必定是颗珠子,而且多半是无色的珠子,不然,何以消融在水中而不被瞧出异样。不曾想,它竟然是幽蓝的玉石。”

习习轮着将银链子上所有的玉粒儿挨个挨个浸在水中,须臾,只真真正正,余了一顶纯银头冠。

她捧着茶杯,与施泠宸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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