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工安排好了他们俩的住处,一看这张大胆在房间里一边晃来晃去的拍手,一边满地的点头,就把王五十拉一边,叫他睡觉时小心点这“张五十”!千万别被这点头怪给磕的头破血流的!王五十便让蔡工放心,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今晚我一个人睡!”
蔡工一听怎么着今晚你一个人睡?你怎么一个人睡?你要把他打躺下是怎么着?两个你也不是“张五十”的个啊!王五十也没解释,只是让他放心,便半推半拉的把蔡工让了出去,蔡工又嘱咐了两句才走。等蔡工走了王五十便把房门关上了,又倒了杯水喝了,喝完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床上。看张大胆还在拍手和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王五十也没说话,就头靠着墙抱着膀子看着他。
都快把王五十看困了,这张大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五十心说我还是躺下吧,躺下看舒服些,便把枕头拉了过来,一手撑在枕头上面,侧躺着继续看张大胆。这俩人简直就是臭棋篓子磨棋坨——一个愿意下,一个愿意磨。俩人足足磨了一个时辰,王五十连哈了几个哈欠之后,率先败下阵来:“要是走路能换钱!你肯定能富甲一方!”
“啊?”张大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停了下来,蹦出个字来。一看王五十正躺着看着自己呢,便问:“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富甲一方的?”王五十都没看他,白着眼睛看着房梁上面:“你知道城里卖鞋的地方在哪吗?”张大胆被这么一问,就觉得有点懵又是“啊?”了一声,想了一会才说:“不知道,不过天桥那应该是有卖鞋的,你要买鞋吗?”
王五十把枕头拿开,平躺了下来,又抓起枕头往脸上捂了上去,然后闷声闷气的说:“我买什么鞋啊,你再转悠这鞋都该破了!还不得买鞋啊!”说完王五十挣的一下坐了起来,紧接着又说:“你在这一边拍手,一边点头干嘛使呢?”张大胆接住了王五十弄掉的枕头,抱着枕头看着王五十,心说自己不好好在这站着呢吗?哪里拍手?哪里点头了?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门关了,蔡工也不在便说:“蔡工走了?”
王五十贼兮兮的说道:“你想不想蔡工干嘛去了?”说完冲张大胆挑了挑眉,张大胆便贴近了脸神秘的问:“他去干嘛了?”王五十冲他吼道:“他一个时辰前回去睡觉去了!现在都快二更天了!你晃悠了一个时辰了,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张大胆被他吼的往后缩了缩,站好才说:“我刚才在想怎么去找师父呢!可我又不认识从这去大牢的路,我只认识从三尺巷去大牢的路。你虽然认识路,但你又躲不了巡夜的,所以正纠结要不要带你去呢!”
王五十一听气的躺了下来,无力的问道:“永清门认识吧?”张大胆点头:“这不离着不远嘛!”“永清门到大南门认识吗?”“认识啊!咱今天不才走过嘛!”“大南门到三尺巷认识吗?”“认识啊!你以前说过沿着南门大街往北直走,就能走到嘛!”他刚说完王五十一下就坐了起来,一把抢过枕头来,冲张大胆脸上丢了过去!大声骂道:“为了一条破路!你在这水了半章!不水能死啊!”
张大胆不好意思道:“感情这道我认识啊!还以为不认识呢!”说完便倒了一杯水喝了,又把钱袋子打开看了看,便说:“那我走了,今晚你一个人睡,回来的时候我再敲门。”王五十一下就把他推了出去:“赶快滚!要不还要在这水半章!”把张大胆赶出去后,王五十便闩门睡了。
出来之后张大胆就寻路来到大街上,顺着大街就来到了大南门,到了发现看点兵丁的还没来站岗,便迅速的穿门而过,直奔三尺巷而来。到了三尺巷心说这来都来了,不到老邻居家看看有点不合适,便转身到旁边的酒桶巷,使了个猫上梁一下就爬到墙头之上,往下看了一眼,就看见院里灯火通明,还有几个看夜家丁,腰里都挂着刀呢!
张大胆还想再看个仔细,就听见狗叫了起来,一看被发现了也不敢多待,便立马飞身下来跑了。心说上次有饭团,还能治的了这条狗,现在就算是给个饭团都没用了!这要是不小心扔看夜的脸上,他再带狗出来和我理论,说就给一个饭团让他们俩怎么分?再向我要一个,那我就真没法了!
过了好一会,才跑到这大牢外边,到了大牢了张大胆就犯难了。还记得之前来审“飞天硕鼠”的时候,他就打量过这大牢,里面看守十分的严密,和县里的大牢还不太一样,这里面是分站岗和巡岗的!而且即便是有猫上梁的功夫,也是很难上去的,因为里面的屋檐的角度搜十分的刁钻,即使借到力,也未必能抓的牢这屋檐!
但里面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里面的牢房都是连着的,只要上了一个牢房的房顶,其他的房顶也都齐活了,而且就算是被下面的人发现了,没有弓箭手的话,也就只能干瞪眼!可这房顶怎么上?这外面的围墙和里面一样老高,而且还有防爬的斜檐,手可真不好抓,这可怎么上去呢?
张大胆就围着这大牢外面,转了足足两圈,才发现这铁桶上的一个缺口,张大胆心说这真的就是灯下黑啊!四周的围墙如铁桶一般,唯独这大门旁边的一小段围墙,却是容易上的很!虽然旁边就是大门,而且还有人看守,但只要我多加小心,他们应该是发现不了我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贼鬼是从大门来的!
看准了位置,张大胆就贴着墙边向大门处靠近,一边小声的摸过去,一边小心的盯着站岗的狱卒。到了位置张大胆一个猫上梁,一下就上了围墙,两下就移身到了大门顶上趴了下来。站岗的俩狱卒听到了声音,一个警戒着周围,一个便拔刀走过来观察,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便回去继续站岗了,警戒的便说:“兴许是猫呢!前面那条街猫挺多的,有时也会来这边,你刚来不了解,我都在这多少年了!再说那个贼敢从大门来啊!以后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张大胆一听怎么着?以后没必要大惊小怪?这是恨我来的少啊!就想学猫叫一声,来感谢一下这靠谱的老狱卒,但一想还是算了,别节外生枝!又等了一会发现底下没动静了,便一边想着以前来过的路,一边顺着墙和屋顶向里面爬去。张大胆也不敢马虎,有时候下面可就是站岗的,只要弄出动静来,那可就露馅了!
足足爬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当初来过的牢房,心说今天就从你开始吧!但愿师傅在里面啊!要不只能明天再到别的牢房寻去了!又看了一眼这大牢里的布局,里面牢房一个挨着一个,都快看不到头了,这什么时候是一站呢!
到了上面又犯难了,心说当初来的时候,记得这间牢房里,光单间就十几个!这十几个单间上面我都能摸的到瓦吗?摸不到怎么知道师傅在不在里面,万一就漏一个没摸到,正好师傅就在里面,那不白找了吗?想了半天把心一横,也不管了先摸为敬吧!便在上面找了个头,开始摸起瓦来。
摸了一片,借着里面的亮光一看,心说第一个就摸到一个厨子!怎么是个厨子呢?这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嘛!其实这是玩笑话,关键下面这位还系着围裙呢!张大胆就有点纳闷,怎么坐牢还系着围裙?怕我不知道你是厨子是怎么着?便又往前继续摸。摸到第二个瓦一看,这回摸到一个秀才!头旁边还有几本书呢!张大胆心说这秀才犯了什么事?怎么就被抓起来了?看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风一吹都能刮跑咯!这也能犯事?难道是秀才遇到兵了?
摸了两个发现白摸了,便又往前继续摸,心里估摸着第三个单间的位置,摸了半天也摸不到松动的瓦片,心里就急了,万一师傅正好就在里面怎么办?心说它不松干脆我帮它松吧!当下就拿手指一个劲的扣,扣了半天手都扣疼了,也没见松的,就从钱袋里取了一文钱出来,对着瓦片拧拧翘翘的,还真弄松了一片来。看了看手里的铜板心说行啊!活物对你服软也就罢了!不是活物都顶不住你折腾啊!
把瓦片一挪往下一看,发现确是个女的!张大胆叹息了一声,费了老半天劲结果是个女的!我这图什么许的!自己连媳妇都没有,就跑来摸人家屋顶来了!便继续往前摸,摸到了一块松的便往下一看,发现怎么还是女的?又仔细一看这女的,怎么这么像刚才那个?这是双胞胎一块坐牢来了?可这衣服怎么还一样啊?觉得奇怪便又回第三个瓦片看了看,发现这就是一个人!张大胆差点没气晕了。
张大胆摇摇头,心说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摸奖吧!再不快点这天就该亮了!到时候就该换别人来摸我了!又摸了一片往下一看,这回到是个倒是个男的,只不过这回是个和尚!张大胆心说得勒!我是来找道士的!一路摸来都是厨子、秀才、女人什么的,这回又摸了个和尚!你们这牢里是要把五行八作都备齐了,今天给我抽奖是不是!我倒要看看是这里面的人全和些,还是外面的全和些!咱继续开奖吧!
又摸了一片发现是个商人,张大胆点点头,心说这士农工商快集齐了,这要集齐了师傅应该也就不远了!加紧的吧就差个农了!摸了一片往下一看发现是空的,心里有些失落,这怎么能是空的呢?就算不是和农有关,你好歹也准备个人来啊,要不这奖白开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手里可没闲着,继续往前摸。一看这回摸到的还真是个种地的!张大胆瞬间就来了信心了!心说这师傅离着不远了!不远了!便双手合十向天上许愿到:“下一个给我摸出个师傅来吧!这士农工商我今天可都集齐了!三百六十行我今天是摸不全了,老天爷你就先拿士农工商凑合着用吧!”
说完便又摸了一片瓦,张大胆纠结了半天才把瓦片挪开,一挪开就拿手捂着不敢看,摇摇头道:“这奖啊,咱下回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