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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空葬

上回说到张大胆和道长回到道观,发现王五十被许府赶了出来,只得来道观投奔。一聊之下说到林家的空坟冢,王五十就说他之前在林家打过长工,张大胆便问王五十是否知道福伯在哪?王五十说这林府原来哪里来的福伯,那叫寿伯!张大胆一听直骂林柏嘉是糊涂车子。

张大胆就问:“那你知道寿伯现在在哪吗?”王五十听了低头想了半天才说:“他住哪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之前到五仙观请道长的时候见过寿伯,寿伯好像是白道长的老友。”“那白道长现在还在观里吗?”王五十点了点头:“我好些天没去过五仙观了,现在还真未必在观里!万一外出了可就不好办了!”张大胆摆摆手:“这倒不用担心,既然寿伯和那位道长是老友,其他道长应该也会知道个一二,明天我们去了五仙观应该会有收获的。”三人一直聊到了三更天这才都睡下。

第二天一早王五十就早早的起了,把早饭做好就来叫道长和张大胆起床吃饭,进屋一看自己饭都做好了张大胆还没起!对着酣睡的张大胆摇摇头。道长进来一看也笑道:“他这人就是这习性,没什么大碍的。”王五十就说:“道长我看他是一时半会搬不出去了!整天的欣赏枕头,还找得到事由嘛……”道长笑道:“他虽然有些懒惰,但关键的时候还是很卖力气的!”王五十又看了一会张大胆:“小时候还是个挺勤奋的人,怎么这五六年不见习性变的有点大啊!”“这习性都是会变的嘛!只要心不变即可。”

“道长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等吃完了再叫他,晚些去也不迟,反正离得也不远。”道长点头说:“也好,就让他多睡会。”说完两人就要准备出门,张大胆腾的一下子就跳下了床,道长一看以为他又做怪梦要飞天了!急忙拉着王五十就往一边卧倒,王五十被莫名的吓了一跳,急问道长发生了什么事,张大胆也被吓了一跳:“师傅!你没事吧?羊角风发作了?”

道长一看张大胆好好的,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和前些天一样,又要表现一番了呢!”王五十一听不明所以就好奇的问:“前些天?前些天他怎么了?”道长笑着看了一眼张大胆,又看了一眼王五十说道:“我们还是先吃早饭吧,这前些天的事就不提了!哈哈。”说完就走了,王五十一看张大胆:“你怎么突然一下就起来了?!”张大胆一边系着绑腿带子,一边看着他说道:“这不枕头欣赏完了吗?”冲他挑了一下眉毛也往后院走了,王五十心说哦!都听了去了!

吃完早饭王五十带着一行人就来到了五仙观,张大胆一看才想起来,当初第一天出来逛的时候就来过这,心说这道观还真是气派!王五十向道童说明了来意,道童将他们领到偏房坐下,给他们倒了茶就去请白道长了,张大胆从进来到坐下都打量着这道观的每一处角落,见道童走了就和道长说:“师傅!这五仙观可真是了不得!不过还是比不上咱道观!”道长一听就想问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王五十抢了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张大胆对王五十摆摆手:“这道观虽然气派雄伟,香火鼎盛,看上去比咱道观强之万倍!但有一点就比不上咱的一心观!”道长和王五十疑惑的问:“哪一点?”张大胆喝了一口茶水就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的说:“这不管道观佛寺乃清静之地!如何容得下这人来人往?!这点就比不上咱的一心观!”王五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咱一心观现在也不清静啊!被两个闲汉霸占着呢!你只是嫌这里人太多,吵你个‘枕头怪’睡不着而已!”王五十说完也喝了口茶对着他发笑,张大胆被拆穿了有点尴尬,就跑回去拿起茶说道:“嗯!喝茶喝茶!”道长和王五十都笑了出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三人都静了下来,知道刚才有些不妥,一起看向门口。这时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道长走了进来,身穿赭袍,头戴金冠,三人都起身行了礼。白道长也还了礼,白道长这才仔细的看了这三人,这王五十也是认识的,常来观里请道长去许家办事!旁边一个小伙子看着蛮干练的,心想应该也是许府的家丁。又一看里面还有一位道友,但这道友一身的清布,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当下也就没客气,直接到上首坐下,等旁边道童把茶倒好,喝了口茶才对王五十说:“敢问这许老爷又何指教?”王五十一听心说这跟许老爷没关系啊!他都吃皇粮去了!我也被赶出来了!合着你都不知道啊!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敢说出来,看了一眼道长和张大胆,示意他们别说话,紧接着就说:“我们老爷知道白道长和寿伯是老友,现在我们老爷有事想找寿伯,但无奈不知他住在何处,才派我们来向道长请教的!事成之后我们老爷定有重谢!”

“哎!客气了,这许老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寿伯也是我的老友了,他的情况我知道的清楚,他现在就住在城东安定街的街尾,你们到哪一问便知。”王五十就向白道长作礼道:“啊!多谢道长!我们这就赶去,等办完了事再来向道长道谢,现在先唐突了!”道长点点头道:“嗯!你们现在就赶去吧,万一他外出个一二,免得耽误了你们。”三人都向道长做谢就出了五仙观。

一直出来张大胆才对王五十说:“几年不见,你可真是了不得了!”王五十明白他的意思,也没理他转身就对道长说:“办成事就好,人话鬼话嘛都只是方法!对吧道长?”道长点头道:“多亏了五十,要不这事还没这么干净利索!”王五十一听就向张大胆显摆:“你听见了吧?道长都夸我了!我也等着道长夸你呢!”张大胆也没在意,就说:“你办事的确有一套,难怪许老爷什么事都差你办。”

王五十摆摆手就说:“别说了,先找人吧!”于是三人就赶去安定街,到了安定街的街尾一问,还真问到了寿伯的住处。立马就去了,到了一看是个大户人家!张大胆一看这门外还有看门的,就拿下巴向王五十指了一下,心说又该你表演了!王五十也没说话就上前去和看门的说了两句,没一会门房就跑进去了,王五十志得意满的回来,又向张大胆邀了一功!

没一会门房出来把他们都引了进去,进了里面才发现这宅院比许老爷的宅院也不差啊!这寿伯是在哪发财了?还是到这来又当了管家?张大胆和王五十都这样想着!门房把他们都引到了正厅就回去了,丫鬟给他们端了茶,又拿了一盘点心也下去了。没过了一会就听见拐杖柱地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但神采奕奕的老者走到他们身后。三人就急忙的站起来作礼,来人急忙摆手道:“都莫客气,都请坐,就当自己家一样。”看了一眼王五十认识,又看了一眼旁边两位,就对着道长说:“道长请问前来所为何事?”

道长一看这寿伯也没见过自己啊!就直接开问了,又看了一眼王五十就对寿伯说:“我们是受知府大人的命,来向寿伯你了解一下这林老爷的家事!想必你对三尺巷的事也听说一二,这墙下的两个尸骸就是林老爷和林大少爷的!”寿伯一听先是一惊,然后低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才说:“原来他们被埋在了那了,难怪!难怪!”三人见他说话有点怪异对视了一眼,心说他还真知道点什么!

道长当下就问:“这难怪是何意?是不是难怪他们当初下葬的时候就是空藏!”寿伯一听又是一惊:“你们已经去开过棺了?!”道长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只是这林二少爷领我们到他们家祖坟时,我看这坟冢怪异才说是空藏,这也只是我的凭空猜测而已。”寿伯叹了口气说:“当初的确就是空藏,这件事藏在我心头好几年了,一直也没和人说过!”道长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否告知一二!?”

“那我也就和你们说个清楚吧!五年前的一天清晨,我还未睡醒,就听见有人砸门,我把门打开看见是大少奶奶,她神色失落,看上去像是哭过,她告诉我这老爷和大少爷昨晚突发癔症都死了,当时我就是一惊,问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说大少爷半夜肺痨发作的厉害就死了,老爷一看大少爷的尸首心疾复发也死了。她说她已安排人把尸体都盛殓入棺了,叫我立马安排人手起丧事!”

说着寿伯站了起来,拿手锤了一下桌子接着说:“这大少爷平时肺痨就厉害的很,老爷也经常心疾,当时我听到他们死了也没太意外,但这大少奶奶立马就要起丧事这就很奇怪!而且说已经把尸首安放好了!但我也没什么话说,就安排了下人开始办白事,又叫人在城里城外寻找二少爷。”

张大胆一听就说道:“二少爷当时不是在外地吗?在城里城外找个什么劲?”寿伯听他一说疑惑的问:“在外地?什么外地?!”张大胆又说:“你们柏嘉二少爷说他当时在外地办事,怎么你忘了?”寿伯苦笑道:“什么在外地办事!应该是在烟花柳巷办事才对!手下的人一直找到头七的晚上,才在成南的烟花巷里找到他!”道长示意张大胆让寿伯继续说下去。

寿伯又接着说:“当时这大少奶奶的行为让我觉得十分怪异,而且她当天就命人把棺材钉上了!这就更令我觉得奇怪,由于当时二少爷也没找到!我就以为大少爷和老爷不是正常的死亡!她一定是把老爷和大少爷杀害了!想独谋家产!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仵作,于是我就趁着头七当晚,把看守的家丁给支开了,一人到灵堂上开棺验尸,没想到开棺一看两幅棺材都是空的!”

“我看棺材都是空的便以为她真的是要独谋家产!我就把棺材偷偷的钉好回去了,想等着天亮族里的人都来主持家产分割时当面拆穿她,没想到天亮时家丁就把少爷找了回来了,她当着全族人面把家产都给了二少爷,她自己什么都没要。我一看当时有些心软了就没拆穿她,毕竟当时事要闹大了对二少爷和林家的声誉都不好,任凭着空棺下葬!”

“我本还提防着她对二少爷下手的,但没想到第几天后的一天清晨。我外出回来准备叫门房开门,就看见她把门打开了,身上褡着一个衣包袱。我俩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她低头的说:‘你就和人说我得了疯症,没看好跑丢了!这个家还望寿伯你多费心了!’说完就出了门,我往后一看她上了一顶轿子走了。”张大胆听完就说:“那这么看来这林老爷和林大少爷,就是被这林大少奶奶害的了?!”

寿伯摇摇头道:“什么林大少奶奶!应该叫做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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