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花在林辰兵“吧”字尚未说完的那一刻便持刀冲了过来,孙铮扑了上去:“林辰兵,别和我抢!我要把这女的扁一顿!”
焦花见其冲来,先是连砍了几刀,但孙铮都轻易闪过。她这才想起微云阁的孙铮以身法闻名江湖,不能单用刀强攻,便收去刀势,一掌下切,企图通过肉搏让孙铮无法施展身法。孙铮横掌迎击,两人的手腕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焦花即刻收掌,右手出刀,孙铮闪开,一脚踢去,焦花亦躲开。两个人见招拆招,转眼间便来去二三十个回合。
顾拭云悄悄问道:“你觉得两个人武功谁牛逼一点?”
林辰兵摇了摇头,可能是觉得顾拭云这个问题比较弱智。不过李长卿却认真地回答道:“不能单纯地用‘牛逼’来衡量一个人,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没有绝对的强者。譬如林辰兵擅长使刀,孙铮在身法上颇有研究。你看这焦花身法虽弱于孙铮,倒是刀法还有两下子,谁输谁赢,暂时还不好说。不过孙铮没有武器,长此以往,体力逐渐被消耗,想打赢就不那么容易了。那个,陆江,你去守着车尾,留意后方和高速下方。”
“收到。”陆江点点头,径自去了。
“也是。”顾拭云寻思道,“仅仅在大少爷和‘鸳鸯侍’之下,也不可能是吃干饭的货色,孙铮打他不过,也理所当然吧。”
“还有,一会儿不管打成什么样,再来多少人,你也不要出手。”李长卿加了一句。
“什么?”顾拭云瞪大了眼睛,拍了拍李长卿的肩膀,“喂喂喂,别瞧不起阁主啊,我也没有那么菜吧,解决一两个小兵还是不在话下的。”
“现在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反正你不要出手就行。”李长卿望向林辰兵,“林辰兵,你给我自觉一点,孙铮快不行了。”
林辰兵冷哼一声,转眼间就冲了出去,长刀一亮,接过战局,孙铮闪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林辰兵你是瞎吗?我刚刚主动上去,还以为你他妈的会和我一起上啊!”
林辰兵的长刀名为“穿林”,是一等一的好刀,长而轻,锋利无比。焦花的刀虽是短刀,但是出刀更快,林辰兵的长刀虽占据了优势,但是比起用短刀的焦花,出手难免略慢,故焦花能迅速拦住林辰兵的刀势。林辰兵攻不进去,焦花也难以寻找突破口,双方都在等待对方的失误。
顾拭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转头问道:“老李……”
可是李长卿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李长卿挥起了他的“云烟”,撕开雨帘,瞬间加入战局,顾拭云道:“我靠,刚刚这个人还气定神闲的,这会儿怎么上了?”
孙铮摇摇头道:“阁主,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顾拭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林辰兵难道不能解决她吗?”
孙铮似乎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捋了捋沾了不少雨水的头发,良久,才道:“万一有援兵,我们几个都脱不了身,那就麻烦了。”
顾拭云这才恍然大悟:“哦!是哦!”
孙铮翻了个白眼,差点被气的昏死在地。
林辰兵忽然身体右倾,劈出一刀,刀向的改变让焦花愣了一愣,李长卿瞅准机会出手,三剑连刺,瞬间变招,上挑下砍,横斩五次后弯腰翻身,“云烟”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焦花的小腹被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林辰兵忽然欺身一掌,焦花急忙闪避,无奈小腹一阵剧痛,闪避不及,那一掌击中了她的肩头,她立刻翻身卸去力道,李长卿身体一弹,一肘不偏不倚地击中焦花的小腹,焦花再度后退,勉强站稳。
“还打吗?”李长卿甩开剑上的血。
“你们也就只能护着你们的宝贝阁主到这了。”焦花扔下一句话,转身上了一辆车,那些横槊帮帮众中伤得相对比较轻者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十三个人互相扶持着上车,三辆车调头离去。目送横槊帮的车远去,李长卿看了一眼剑尖,满脸都是厌恶。
“脏了。”李长卿摇了摇头。
顾拭云目前还在思考焦花的最后一句话,并没有留意李长卿的反应。良久,孙铮道:“走吧。”
横槊帮。
焦花伏在台阶之下,分毫也不敢动。黑暗的宝座上,一身黑袍的大少爷发话了。
“这不怪你。这两个人若是联手,确实很难摆平。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去养伤吧。”
焦花忙不迭地磕头谢恩,转身离去。焦城与之擦肩而过,看了她一眼,随即跪下。
“有消息了?”大少爷不紧不慢地问道。
见焦花逐渐远去,焦城才开口道:“‘鸳鸯侍’潜伏一个月,昨日已经下手。目标身死,且找不出原因。他们已经安全撤出,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回涉水宫,在这里他俩让我替他们谢罪。还有,最新消息,左手帮同意让出两个分舵的地盘。”
“陈宛婷和尹鸿飞出手,就从没让我失望过。做成如此大事,谢罪就不必了。”大少爷道,“左手帮居然还是不肯全部撤出…….看来,徐景洲养了一个好儿子。”
“徐典已经接任掌门,并开始主事。徐景洲一定早已料到此结局,帮主身死,左手帮都表现出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焦城道。
“准备好下一次的进攻,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大少爷冷冷道,“还有,你先退下吧,然后把陆军叫来。”
“是。”
涉水宫的大门合上,殿内再次陷入黑暗。大少爷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缓缓拔出了刀。
“听够了吗?”
房梁上迅速窜出一道黑影,在墙壁上来回弹跳后落地,随即冲向门口,大少爷双刀齐举,也冲了过去!
“一刃——”
“尘寂!”
殿门大开,那个身影已然离开。大少爷踱出门去,嘴角上扬。
地面上,有着一滩殷红的鲜血,渐渐地,就被绵绵细雨给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