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拭云低下头去,丁义诚用肘捣了一下他,强忍住笑,说道:“五十步笑百步,我看心心念念小姑娘的人是你吧?被我抓个现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拭云摆摆手,赶紧转移话题:“滚,我关注的可不是这。我听她们说,这焦城又要连任?”
丁义诚推了推眼镜:“好像是这样。”
“为什么?这横槊帮现在是反了天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啊?反政府武装?”顾拭云气得直瞪眼,丁义诚赶紧捂住他的嘴,冷冷道:“兄弟,这里四处都可能有横槊帮的眼线,你找死吗?”
“切!”顾拭云一把推开丁义诚,大声道,“我堂堂山抹微云阁阁主顾拭云,岂会怕他们?”
丁义诚捂住脸面,懒得理他,二人假装没看见身边对他们频频侧目的其他学生,走出了教学楼,进了演武场。所谓演武场,其实和正常学校的操场区别不大,外边是跑道中间是绿茵场,只是跑道换成了白色而已。学生们已经在绿茵场上陆陆续续站好了队,面对着主席台,等待着大会的开始。顾拭云和丁义诚找到了自己二阶四班的队伍,站在了队尾。
过了一会,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主席台上出现了一个红裙女子,拿起话筒,:“在这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之际,我们迎来了2008学年第一学期,欢迎一阶新生进入我校,也欢迎二阶、三阶的同学重返校园,我们在此隆重集会,共同庆祝本学期的开始,下面,有请校长致辞!”
不知何时,那女人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已经连任两届校长的焦城,是为横槊帮的二号人物。
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只是碍于横槊帮的声势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焦城咳嗽了两声,台下立刻鸦雀无声。随后,他展开手里的纸,开始了致辞。
“很奇怪,”顾拭云懒得听这无聊的致辞,转头看向,“今年为什么又是他?”
丁义诚也皱起眉头:“按照上次的抽签,本次的校长职位应该属于玄芳门才对。”
“玄芳门?”顾拭云开玩笑道,“哦,是那个只有女人的门派吗?女人当啥校长,江校还没出过女校长呢。”
“你这话被于成欢听到你就等死吧。”丁义诚白了他一眼,“她可是出了名的女权主义者。你也万不可小觑玄芳门,虽说由女流之辈经营,但是其实力却一点不输于其他门派。玄芳门的独门剑法偏向于刺杀术,其中的佼佼者,称之为刺客也不为过。哎对了,你校史学进狗肚子了?江校有过女校长,那一届校长是于成欢的母亲。”
“呦,想不到这门派还挺厉害的,小瞧了这群女人了。”顾拭云耸了耸肩,看向站在男生队伍前面的女生,自言自语道,“指不定哪天自己还得栽在女人手上。”
顾拭云和丁义诚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混过了开学典礼。最后,焦城下台,红裙女子再度上台,宣布散会。顾拭云和丁义诚正准备离场,红裙女子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拿起了话筒:“通知:请二阶四班的顾拭云,速来校长办公室报道。”
顾拭云身为微云阁阁主,在江校中本就出名,演武场上立刻就有无数道目光投向二阶四班的队伍,开始寻找顾拭云的身影,并议论纷纷。
“他可是山抹微云阁的阁主啊!怎么办,这不会是被横槊帮盯上了吧?”
“鬼知道咯,这山抹微云阁行事素来低调,到底是惹了什么事?”
“你知道个屁,这可能是一种打压吧,他虽然是阁主但是毕竟是个孩子,打压他就等于打压微云阁呀。”
“就是就是,我看啊,这是横槊帮在示威呢!虽然山抹微云阁低调,但是名门正派,与横槊帮走向对立是迟早的事……”
“啧啧啧。”丁义诚双臂环抱在胸前,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怎么样,刚刚说人家坏话,看看,报应来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顾拭云丝毫没有心情去反唇相讥,他的额头上布满冷汗,完全慌了神:“我X……这他妈怎么办才好!”
“去吧去吧,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壮胆,够义气吧?”丁义诚拉过他,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演武场。
校长办公室门口。
“咚咚。”
“请进。”
顾拭云虽然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要面对焦城的时候,依然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去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按下去。他看了一眼丁义诚,丁义诚点了点头:“进去吧。”
顾拭云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隐隐的檀香烟雾中,是一张红木办公桌,焦城正坐在其后。
顾拭云抹了一把汗:“焦校长好。”
“来了啊。在江校这么长时间了,感觉怎么样?”焦城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像是细细挑选一般地取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抽烟吗?”
“不,谢谢校长。”
“很好。一阶期间,你的成绩很不错啊,古文、历史、地理的成绩都挺高啊。我倒是要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在微云阁内阁读书?那里可是教出了不少优秀的人才啊。”
“焦校长,您可能……还不知道,敝阁的教学资源大部分已经转移到了江校,虽然应一些老家伙的要求保留了内阁书塾,但是家父依旧提倡微云阁子弟来江校读书。家父送我来江校,应该也是一种回击吧。”顾拭云道。
“哦……原来如此,你们山抹微云阁这么大方,真不愧是名门正派啊。”焦城冷笑道,顾拭云立刻警觉,双拳紧握,以防焦城突然出手。
“顾拭云,哦不,我应该尊称你一声顾阁主。横槊帮再大也挤不进六大门派,你们也是。我们和微云阁,平起平坐。我在横槊帮不过是个二号人物,而你呢,年纪轻轻已贵为阁主,我这样叫你,并不过分,”焦城低下头去,轻轻地把烟头在烟灰缸里面捻了捻,而后复抬起头,“顾阁主,我知道你们山抹微云阁是名门正派,但是,名门正派,并不代表就配得上很高的话语权也不代表你们能多管闲事。江政虽然形同虚设,但是你们不是江政。真正当职的是管钰,不是顾贤!好在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好师弟打成重伤……”
“闭嘴!”顾拭云气得脸都变了形,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量,一声大吼,“你可以打压我,但是你不能对我的父亲出言不逊!”
焦城皱了皱眉,他也想不到顾拭云会有胆量反击。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好小子,和你父亲一个性格。你在这里当然能大吼大叫,你是个阁主,我无权对你怎么样,不过,那也只是在明面上。当然我也只是提个醒,如果你不和顾贤一样,多管闲事,我能保证你平平安安地从江校毕业,有挂科记录也没关系。”
焦城站起身来:“可惜你的父亲已经不能再罩着你,温度也不在,一帮年轻人,你们怕是没经过风浪。回去吧,快上课了。”
顾拭云强忍怒气,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用力地关上了门。
焦城听着那重重的关门声,冷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