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领命正要归去,却被我拦住了:“让我去。”
小兵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慕容冲,我也看着他,慕容冲看了看我,低头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同意了。
得到他的许可,我便上前指着苻坚把慕容冲的话重复了一次,还多加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苻坚差点没有气得当场晕过去,怒道:“我只后悔当初不听王景略和阳平公的话,今日让尔等鲜卑人如此猖獗。”苻坚说着还愤恨地瞪了我一眼,便下了城楼,命令紧闭城门。
燕军怎么叫也不应战,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能暂时退兵。
回到阿房城,慕容冲和其他人便商量着怎么才能攻破长安,我自然是回了自己的营帐里,铃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苓落虽然才怀孕一个月,可我还是很激动,便做起了小衣服小裤子。
可是我又心不在焉的,连手被扎出了血我都没有感觉,慕容冲进来了,我也不知道。直到他抓住了我的手,放到他嘴里含着,我一惊,道:“你干嘛?”
慕容冲责备地说:“你在想什么呢?手被扎出血了你都不知道!”
我低着头抽回了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在想怎么才能攻破长安,活捉苻坚!”
“你这么恨他啊?”慕容冲把我拥进怀里,笑着说。
“谁叫他欺负我的凤皇了!”我嘟囔着答道,抬头看他迷人的眼睛,不料却四目相对,我有些不好意思,慕容冲慢慢地低下头,我缓缓闭上眼睛,结果却大煞风景地感到一阵恶心。
慕容冲有些焦急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让军医过来看看。”他说着便往外走,我拉住他摇着头道:“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有些恶心,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依旧坚持道:“还是看看我才放心。”
我只好点点头,他便对外传唤道:“来人。”
一名士兵立刻就进来了,慕容冲对他说:“去把军医叫来。”士兵应了声是便匆匆忙忙地退出去了。
慕容冲重新坐到我的身边,温柔地拍着我的背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我答道。
很快军医就来了,他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似乎很容易就会把他的骨头压散架了。他将药箱放到桌上,正要替我把脉,慕容冲瞧了他一眼,他方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丝线绑在我手腕上。
好一会儿他喜笑颜开地对慕容冲和我鞠了一躬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夫人有喜了。”
慕容冲又惊又喜,兴奋极了,扶着我的肩大声说道:“太好了!瑶瑶,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我听见了。”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前笑着说道,老军医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慕容冲的心跳很快,我的心也同样跳得很快。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还要跟着慕容冲上战场呢,可是有了孩子打死慕容冲他也不会允许我再去战场的,那我学了那么久的功夫岂不是白搭了吗?
“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啊?”慕容冲问道。
“我怀了孩子你是不是不会让我再跟你去战场上了。”我说。
“你怎么还想去啊,战场是生死相搏的地方,万一你和孩子有什么事儿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说着慕容冲的手温柔地拂上我的脸。
我是真的很想去战场,可是如果这还未成形的孩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太对不起慕容冲了吗?想到此我便只好作罢,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燕军****都到长安城外叫阵,可是秦军就像是兵马俑似的根本不应战。这日探子来报,慕容暐计划谋害秦王坚失败,城中千余鲜卑族人被杀。慕容柔慕容盛乘间得出,奔慕容冲。
第二年正月,慕容冲在阿房城继承皇位,改元更始。
我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了,苓落亦是如此。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微笑,自从有了孩子,她就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而我却总是唉声叹气的,因为我终于知道了怀孩子有多辛苦了,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我时常都会担心这个问题。
“韩瑶,你不要唉声叹气的,这样对孩子不好。”她说着又开玩笑道,“你这么不快乐啊,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会不漂亮了。”
“怎么会呢?慕容家的孩子哪有不漂亮的道理。”我边吃着葡萄边说道。最近越来越喜欢吃了,也变得更加地嗜睡,这不,才刚没坐多久我就呵欠连天了。
“苓落,那我先回去了啊!”我打了哈欠说道。
“好,我就不送了。”苓落站起来说道,我便笑笑点点头走了。
半路上,一些宫女太监见着我就喊夫人,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可是我一跟他们说不用行礼,所有人就扑通一声跪下,磕着头说:“奴婢(奴才)不敢。”我也只能做罢。
突然我踩到了什么很滑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摔倒,一双手有力的双手却稳稳接住了我。
我站稳后拍拍胸脯,庆幸自己还好没有事,不然慕容冲非要骂死我不可。这时我才记起身旁还站着我们娘儿俩的救命恩人。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高盖。
我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高盖轻蔑一笑,道:“如果我要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若敢杀我,陛下知道了是不会饶了你的。”我给自己壮胆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不信他还真敢杀我。
高盖笑得更不屑了:“就他一个黄毛小儿,他能当皇帝还得多亏了我替他杀了慕容泓。”
“你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蚂蚁,可是陛下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一提及慕容泓我就气不过,凭什么好人死得早,坏人却要逍遥法外。
“哼,小丫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我根本不屑杀你,你最好小心点,否则有一天我兴起,像废了慕容泓一样废了慕容冲。”高盖被我说了两句脸都气绿了,用力甩了一下他那有宽又长的袖子哼了一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