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欢回到石山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将鼠精放在山下，陆欢这才上了石洞，刚走到石洞口，老牛的牛头就迎了出来。
“妙妙姐，不睡？”
陆欢也不惊讶，到了这个距离，他连老牛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自然知道她没有睡。
老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道：“你突破了？”
“嗯，是啊。”
陆欢溜进洞中，然后转了转身子，摇了摇大尾巴，道：“妙妙姐，你看怎么样。”
“不错。”
老牛眼中也有点激动，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低了，陆欢的突破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你的尾巴怎么回事？”
老牛很快就发现了不和谐的地方，问道。
“额。”
陆欢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然后将突破时他做的事讲了出来。
后面他又连忙道：“不过我这个好像成功了，我的鼻子现在能嗅到方圆十公里内的一切味道……”
不过他发现，老牛正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很不可思议。
陆欢一下子有些忐忑了起来，莫不是玩出岔子了？
“妙妙姐，怎...怎么了？”
陆欢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老牛的认知，那个鼻子还可以理解，毕竟逆天的天赋神通老牛不是没有听说过，甚至还见过不少。
但是这个截取突破时的强化之力这一手，老牛是闻所未闻的，主要陆欢还是成功了，愣是给他创造出了一个神通来。
听到陆欢这么问，老牛这才回过神，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截取改造之力的方法，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按照你这么说，应该是成功了，因为我认识的狗妖中，虽然嗅觉也同样出色的也有，但没有哪一个拥有专门的嗅觉神通，也就是说，这个神通可能是你自己强化出来的。”
陆欢如今的嗅觉范围不算很大，许多成熟期的狗妖都能达到，但别忘了，他现在才是一只妖而已，等以后修为逐步提高，他的这个天赋神通肯定也会加强。
因为天赋神通的最大特点，就是会随着实力的增强进行进化。
“天赋神通？”
陆欢疑问道，这他还是头一次听老牛提起。
老牛道：“嗯，所谓天赋，就是你本身天生自带的某一方面的独特本领，既上天所赋。
在妖族，天赋具有种族化的特点，就比如你之前的嗅觉，几乎所有的犬妖都有类似的功能。”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天赋是可以成长的，不过却很有限，因为天赋受限于肉体。
但神通却不同，唯有天赋成为神通之后，才能脱离肉体限制，也会拥有无尽的成长，也就是说，你这个天赋神通会随着你的实力提升而提升。”
陆欢听了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老牛的说法他是理解的，天赋就是身体本身的出色，比如他身体自带的出色嗅觉。
但是这种嗅觉是有限度的，以前世的理论来说，那就是他的嗅觉细胞是有限的，即使再怎么加强，也会遇到瓶颈。
但是神通却不会，因为神通是超脱出肉体限制的，它更像是一种特殊的法术。
陆欢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折腾，似乎还弄出了一个不错的东西。
想想看，等以后他神通大成，轻轻一嗅，就能找到数千公里之外的事物，那该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陆欢都想好了，如果有那么一天，那到时候他一定要喊上一句，天地无极，万里追踪。
稍微恶搞了一下自己，陆欢的心里也乐了起来。
在陆欢心里，老牛在修炼以及常识这一块绝对是权威的存在，能得到她的肯定，那一定是没错了。
“对了。”
陆欢这时才想起另外一件事，连忙道：“妙妙姐，我给你捕了一只老鼠精回来，虽然实力弱了点，不过总归聊胜于无，你等会拿到远处再吃，我探查过了，这附近没有人类活动。”
陆欢没有将那只鼠精拿上来就是害怕这里会充满血腥味，人类虽然闻不出这种血腥味，但他们的妖宠以及附近的妖却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欢觉得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老牛点了点头，然后趁着夜色就朝着洞口走去，陆欢自然也跟上，反正自己呆着也会无聊，再则说他也要去放风。
在后面，陆欢看着老牛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山石上，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适合走这种石山路。
他们选的地方并不是很高，虽然还不算很陡峭，但是老牛依然走得十分艰难，踩到不稳固的石块时，还不时下滑。
要不是今晚月色还不错，不然以她的视力，估计她都得直接滚下去了。
十几米的距离，愣是走了几分钟，不过总算还是下来了。
当陆欢叼起那只大老鼠时，老牛的眼都绿了。
看到陆欢突破之后，她想突破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虽然她不说，但这样当陆欢累赘的日子，不亚于她被族群抛弃的那段日子。
那时，是她的父母拖着她，为她付出，而现在这个妖，则是换成了陆欢。
陆欢自然不知道老牛的想法，他将这只鼠精叼到水源附近，然后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空地放下，再一爪子从中间将它开膛破肚。
经过再次强化之后，陆欢的爪子显然也更加的锐利，老鼠精虽然不是以防御力见长，但怎么说也是一只精怪，绝对算不上脆弱。
但在陆欢的小爪子之前，如刀切豆腐般轻松。
看着红的白的从老鼠的肚子挤出来，陆欢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他的胃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并没有配合地给上呕吐的反应，所以看多两眼，陆欢也习惯了。
剖好了之后，陆欢才将鼠尸放到老牛的身前。
早就等不及的老牛，张开大嘴就啃了上去。
不过她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牙齿，也低估了一只精怪血肉的韧度。
折腾了半天，弄得满嘴是血也没能撕下一条像样的肉。
“我来吧。”
陆欢看着有些无语，伸爪将鼠尸给扒拉过来，一爪朝着前腿抓下去，再一扯，就扣下一块肌肉。
老牛看着送到嘴边的肉，也愣了一下，然后闷着头啃了起来。
“妙妙姐，你之前不是说嘛，到了妖级之后不是可以学那什么敛息术和人语术吗，要不现在说说？”
陆欢一边扒拉着老鼠，一边跟老牛搭话。
“嗯。”
老牛一边嚼着肉，一边模糊道：“这两个都是很基础的妖术，在妖国已经很少有妖用了，因为大家平时交流都用妖语，而敛息术施展的时候可以掩盖自身气息，但施展其他妖法的时候，那妖气根本掩盖不了。”
说着，咽下了一口肉，陆欢识趣地又递上一块肉。
老牛接过肉条，继续道：“不过这个给我们用倒也合适，因为咱们是没有妖气的，只要把浑身血气收拢好，那在那些修士的感知中，和一只普通的野兽也没什么区别。”
陆欢点了点头，这种时候都是老牛说了算，反正他也不懂这些门门道道。
他问道：“那妙妙姐，你等会把这两种妖术教给我吧。”
老牛道：“其实很简单的，你会内视，你看一下你咽喉中段处是不是有两个对称的妖窍，那就是声窍，我们妖因为没有人类的咽喉结构，所以不能说人话，不过如果你将血气输送到这两个妖窍，这两个妖窍就会发出高频震动，你只要控制好血气的输入，再配合口形，就能说出和人类一样的话了。”
陆欢听闻还有些愕然，倒不是不信，而是这个听起来还有点讲科学的妖术，让他有点出戏的感觉。
大姐，咱这可是修妖，难道不应该是随便念个咒就能口吐人言那种吗。
不过显然老牛不会回答他这种问题，陆欢只好闭上眼睛进入内视。
果不其然，在内视中陆欢跑到了咽喉这个位置，两个对称的光点位于咽喉两侧。
它们分别位于两条地脉上，这两条地脉又走遍全身，想要精确地将血气送入这里，也不容易。
不过这种事陆欢倒也算驾轻就熟，因为他突破时将那股气血弄到鼻腔的时候，就试过类似的办法。
妖脉系统是很复杂的，陆欢全身天地妖脉一共有四十八条，这些妖脉每一条都联通身体内外，内到五脏六腑，外至筋皮。
妖脉之间还有脉桥，连接天地之脉，但同脉之间不通。
这样的系统，让每个妖体内的妖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复杂无比的大迷宫。
而妖窍则是在这些妖脉上的繁星，想要在这个迷宫上找到想要练到的妖窍，可谓是极为艰难。
不过这对于拥有内视的陆欢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陆欢快速地挥动爪子，将鼠精肢解丢给老牛了之后，就开始进入内视研究妖脉去了。
没过多久，陆欢就找到了那条捷径，毕竟从眉心到咽喉距离不算远，脉也好找。
陆欢开始尝试地从血晶引出一缕血气，朝着计算好的妖脉行去。
血气经过不少妖脉，然后陆欢就发现，和突破时的血气不同，这些血气在经历某一些妖窍的时候会被吸收，但有一些却不会吸收。
陆欢清楚这其中的原因，这种现象功法上有记录，不过他这时却没有理会，他慢慢地加大血气的输出量。
终于，一丝血气历经遥远的路途，终于到达那个声窍所在。
翁！
内视中，那声窍开始震动起来，而在现实中，陆欢的嘴巴也随之开口出声。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