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月带着周维新在小巷中快步走着,她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遇到岔路选择时毫不犹豫,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小巷中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都是神色惊惶,匆匆而走,也有一些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跟着人群走。
四周不时传来议论声、谩骂声和哭泣声。
“这些该死的邪怪,邪人。”
“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连城中都不安全了。”
“无能官府,一群酒囊饭袋,让这么多邪人邪怪混进城来作乱。”
“弥天大祸,弥天大祸啊,邪冥教的人又开始兴风作浪,以后的腥风血雨恐怕少不了。一老人拄着拐杖在一旁叹息。
“老人家,您是累了吗?我扶着你,我们快走,这里还不安全。”周维新扶着老人,向前走去。
“好孩子,谢谢你。”
“老人家,我刚听您说这次笑面邪惨案是邪冥教作乱,您能给跟我说说这邪冥教吗。”周维新向这老人认真请教。
“邪冥教啊。”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缓缓开口:“大概是五十多年前吧,出现了一群人,他们信奉冥神,自称冥神众,宣传世人皆苦,唯有虔诚信奉冥神,得冥神点化,进入冥土,才能脱离世间种种痛苦,死亡并不痛苦,只是回到了冥神的怀抱。
他们的教义很快被人接受,信众越来越多,遍及整个大商,他们为了宣扬教义,向世人显示冥神的至高无上,经常展示操控邪怪之能,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笑面邪。”
“哼,什么冥神,不过是强大的邪怪罢了,上位邪怪能控制下位邪怪,那些笑面邪不过是听命于那只叫冥神的邪怪,才让这些冥神众操控。”胡小月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这小姑娘有见识,但很多人并不知晓,他们见到冥神众神通广大,纷纷投入冥神教,也就是我们称呼的邪冥教中。”
“那官府不管吗?”周维新疑惑的问道。
“管啊,怎么不管,官府早就将这邪冥教定义为邪教,并时刻打击。但邪教可恨之处就在于其隐蔽性,邪冥教由明转暗,信众在家里偷偷祭拜,很那被发现。
再后来,邪冥教宣称要建立地上冥国,所有在冥国内的人都能得到冥神的祝福,脱离时间痛苦。但建立地上冥国需要生灵血祭,邪冥教带领教众开始在大商境内制造各种血案。
那段时间内,每天都有城池被夷为平地,无数的人死于非命,沧海成桑田,福地变险地,通途变天堑,而笑面邪就是邪冥教众出手的标志,是他们攻城破地的先行者。
华溪县还好,当年大战被波及的较少,隔壁的岳溪县就在邪冥教的一次作乱中毁于一旦,县城中人十不存一,现在的岳溪县是后来择址重建的,旧址到现在都还是一片废墟,据说死的人太多,已孕生出大恐怖,进去的话九死一生。
“邪教中人最是可恶,明明是人,却去信奉邪怪,以屠杀人族来取悦邪怪,有时候这些邪教中人对我们人族造成的伤害还远在邪怪之上。小屁孩,你记住,以后遇到邪教中人,杀无赦。”胡小月对周维新说道。
“是啊,人族本来已经过得够不容易了,还有这些个、这些个,”老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
“人奸。”周维新在一旁开口。
“好,人奸这个词用得好,这些个人奸不但不为抵御邪怪出一分力,反而变着法子搞破坏,当真该杀。”老人激动地说道。
“老人家,您消消气,等以后我碰到这些人奸,一定杀个鸡犬不留,一个都不放过,那邪冥教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啊,邪冥教频繁出手,终是被官府找到了冥国的总祭坛,朝廷、宗门、世家高手尽出,在数位天榜高手带领下,直捣黄龙,一场惊天大战后,将整个地上冥国化为一片废土,邪冥教基本覆灭,只有少数在外的余孽侥幸躲过一劫,但也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时隔五十年,邪冥教又死灰复燃,我好像看到了未来大战连天,流血漂橹,一片末世景象。”老人又忍不住一阵叹息。
周维新听我后心中了然,松石街被上千笑面邪袭击,操控笑面邪的,很可能就是邪冥教余孽,再一想到老人家描述的恐怖未来,心中升起一股急迫感,自己还是太弱了,要努力变强,今天回家后,不成为皮境,速境,不成为气血境武者决不再出门。
三人又一起走了一段路,老人的家到了,老人姓齐,他让周维新和胡小月叫他齐大爷,约好下次有空再来看望老人后,周维新两人与老人分别。
再行不远,就到了尚武坊坊门,坊门前早有六扇门的人设下关卡,对要出坊门的人仔细排查,关卡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等了一会,轮到了周维新和胡小月。
“把身份玉符拿出来。”一名负责盘查的衙役过来对两人吩咐道。
将两人的身份玉符放在一个符盘中核对无问题后,那衙役正要放行,忽然又问了一句:“你俩什么关系。”
“夫妻。”
“姐弟。”
两人异口异声地说道,前者是周维新说的,后者是胡小月说的。
“到底什么关系?”
“啊,是这样的,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早已有婚约在身,只不过还没完婚,她比我大两岁,平时我都叫她姐姐,但以后是我夫人。”周维新赶紧赔笑着解释道,为使这衙役相信,还一把拉起胡小月的手。
“嗯,我就说嘛,你两人也不像姐弟,女孩子还脸皮薄不肯承认,唉,走吧。”
有惊无险的出了坊门,周维新长出一口气,怎么搞得自己跟做贼似的,自己虽然跟这次松石街惨案没有关系,但就怕六扇门详查之下,发现自己不过是力境武者,却能击杀笑面邪,这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而暴露内息的存在,而内息涉及幻想系统,是周维新无论如何都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至少现在不行。
“你还想牵我的手到什么时候?”胡小月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哈哈,莫怪莫怪,刚刚情况紧急,权宜之计。”
“我知道,但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周维新放开胡小月小手,胡小月虽然努力维持着无所谓的表情,但一抹红色还是悄然爬上了她的耳根。
周维新看着努力维持着自己形象的胡小月,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笑的。”胡小月恼羞成怒,一张脸终于涨得通红,不由得使出了平时与丫鬟玩闹时的掐肉大法,右手一把掐住周维新的腰间肉,用力一拧。
“让你胡说,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婚约在身,我掐不死你。”
“啊啊啊,痛痛痛,快放手。”午后的河边,传来了少年的阵阵惨叫。
西津桥旁边有一家面馆,开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面馆名字就叫老赵面馆,面馆老板老赵做的面份量足,味道好,颇受周围人们的喜爱,生意一直不错。
现在已经是下午,既已过了午饭时间,又还没到晚饭时间,面馆内空无一人,面老赵搬着个凳子坐在河边大树下,边乘凉边看着西津桥上。
西津桥上,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但都稚气未脱。两人这样在太阳底下站着已经有一会儿了,这七月的太阳,可是会晒死人的呦。
“过了这西津桥,往左拐就是通往康渡坊的路,直走就行,我家在这西津桥右边,就不与你同行了。”胡小月开口说道,声音一贯清冷。
“唉,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段旅程就要这么结束了,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哼,小屁孩,小小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长大了还得了?就此别过吧。”
胡小月迈步向桥下走去,忽然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从她体内传出。
“该死,怎么肚子在这个时候响了,一定被旁边这小屁孩听到了,啊,我的形象全毁了。胡小月心中哀怨的想着。
“那什么,你给我带了这么久的路,我都还没表示感谢呢。我请你吃东西吧,那里有家面馆,我请你吃面吧。”
“好吃吗?”一听到有东西吃,这姑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老赵面馆可是十几年老字号了,味道没的说。”
在树底下乘凉的老赵看见桥上的一对璧人走下桥来,向自己的面馆走去,急忙起身迎接。
“老板,来两碗肉丝面,双份肉丝。”
很快,两碗双份肉丝的肉丝面就端上来了,两人都有些饿了,也都不说话,只顾低头吃面。
胡小月吃东西速度极快,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她放下筷子,对周维新说道:“谢谢你的面,我要走了。”
“以后我们还能见着吗?”看着胡小月将要离去,周维新不知怎的就脱口说出这句话。
“小屁孩,有缘自会相见。”
“呵,随缘见法。”周维新压下心头升起的淡淡情绪,几下将面吃完。
“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