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弯着腰来到门前,语气难掩恭敬,“东家,那位爷来了。”
“嗯,好生招待着,我这便过去。”
“是”侍女全程都没有抬过一次头,退了好几步才正着身子下了楼。
南朝有一个规定,女子在及笄后必须以纱遮脸,除非嫁为人妻,否则就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能看到自己的脸。
所以当清鸢下到八楼雅间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张轻薄的面纱。
软榻上躺着的男子眉眼慵懒,同时又透着些许清冷,脸部线条紧致而又深刻,称之为妖孽也不为过,一身锦衣白衫更是将他衬得越发出尘,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之气。
清鸢对着他微微行了个万福礼,“殿下万安。”
“江娘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为一物一事。”
在楚衍的示意下,清鸢在不远处坐了下来。
“殿下但说无妨。”
白皙的手拿起放置一旁的画卷,展开放在桌上,缓缓推至清鸢面前,“画中之物名为碟令,据说得此物者可得一支足以毁灭百军的杀手,现今楚辞便在寻找此物。你若能先他一步得到自然最好,若不能,便毁了。”
清鸢看着画中精致的小令牌,默默记下,微微道是。
“还有一事,”楚衍从软蹋上起身,优雅的整理了下衣衫,展开白扇,“现有三方势力在打你的主意,其余两方目的为拉拢,另一方在雪域楼花重金买你性命,江娘最近可要小心了。”
楚衍神情淡漠,倒像是随口一提。
像是很相信她能够处理好。
“多谢殿下关心,似画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清鸢收起画卷,对着他微微福身。
“我自是信任你的能力。不过,若遇危险,不必勉强,保自己全身而退便可。”男子背对着她,看不出情绪,听不出喜怒。
这让清鸢不免得微微扬眉,这二皇子倒还挺体恤下属。
不过想想也是,江似画可是他手底下最重要的心腹之一,犹如他在南朝上下的一双眼睛,损失再多自然也是也不及一个江似画。
“是。”
楚衍不再多言,踏出了雅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懒散的笑,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闲散做派。
白狐从房梁上蹦了下来,轻盈的落在软蹋上,舒服的蹭了蹭,“要我说这楚衍心还是不够狠,只要他想除掉,那大皇子和七皇子还蹦跶的起来么?”
清鸢不可否置,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阅过那么多的人,她见到的帝王之家可都是斗得你死我活,兄弟之间刀刃相见。
像他这般的倒是第一次见。
像是有自己的原则一般,坚守着不能触碰的那道防线。
清鸢再次望向画卷上由楚衍提笔亲画的令牌,眸底多了几分探究。
若说楚衍是个追逐皇权名利的人,可他那双眼睛却又淡漠不已,她没有在他身上看出半点的野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丫头,我要吃糖葫芦。”白狐轻松的从软蹋上跃至桌上,用前爪点了下清鸢的手。
清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