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等人从日落等到月上树梢,从忧心匆匆等到内心平静,依然不见孙麻脸等人到来,都以为孙麻脸当时只是随意放了个狠话,想必今晚是不回来了。彼此相识而笑,嘲笑着自己太敏感。
正欲回内堂睡觉,却听得老庙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众人心里咯噔一下,纷纷使劲的握了握手里的器械,给自己壮胆。
孙麻脸等人果真还是来了,一干人,鱼贯而入足有三十多人,皆是跟孙麻脸同龄,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醉着酒,晃晃悠悠的,将郭晨等人死死的困在大堂里。
三十多个人啊,老庙大堂都快装不下,只有一半的人进了老庙,还有一半在外边候着。
为首的孙麻脸拨开人群,打量着郭晨,又看看了他手中的柴刀,一点不畏惧,自顾自的走到郭晨脸前,呼着满嘴的酒气,想必是喝了不少的酒,“呦?怎么?您这是要跟我搏命?”
郭晨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狠狠的盯着孙麻脸,身后的小九等人见状纷纷靠向郭晨,给他壮势。
孙麻脸见势,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一声干呕,险些吐了出来。赶忙抬手捂住嘴,嚼了嚼,咽了一口,顺势还抹了一把嘴。
末了,孙麻脸躬下身子,低头盯着郭晨手里的柴刀,戏耍道:“还有铁器?!我看看,我看看......”说着便伸手去扒郭晨的手指,毫无忌惮。
直到孙麻脸夺过柴刀当着郭晨的面前把玩,郭晨全程一动未动。身后的众人暗叫不妙,“郭晨这是被震慑住了。”可是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都锈成这样啦?怎么杀人啊?”孙麻脸手持柴刀拍了拍郭晨的肚子,装模作样的问道。语毕,突然反手一个巴掌甩在郭晨脸上。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大堂之中。郭晨也是没想到孙麻脸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倾倒。身后的弟兄见到郭晨被打,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怒火,可惜这股怒火来的快消的更快,随着巴掌声起而起,也随着巴掌声落而落。眨眼的功夫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想必此时郭晨的内心也是跟他们一样的。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次郭晨有了准备,却没有去挡,眼见着,放任那只手掌拍在自己脸上。身后的小九等人相比之前,这第二个巴掌声,到是没有激起他们内心什么东西,认命一般的低下头,咬着嘴唇。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命了,白语楼这厮就不服,窜出人群一记飞踹,正中那孙麻脸的头部。力道之大,直接是让那孙麻脸倒飞出一丈,摔在他手下的怀里。
这孙麻脸的手下,也都不是善茬,反映极快,仗着人多势众,眨眼间便一窝蜂的冲向白语楼。白语楼将手中木棒横挡在敌人面前。觉得这根榉木棒子甚是笨重,不称手,索性任由他人打落,挥舞着拳脚抵挡。可是双拳怎敌四手,足足十几号人围着他脸贴着脸,一人三拳两脚的,他就招架不住了,被人打翻在地。这一切也就一瞬间的功夫,被白语楼踹飞的孙麻脸还躺在手下怀里没来得及爬起来呢。
“打!给我打死!”孙麻脸终于是在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挥舞着爪子,气的呱呱叫。估计是用力过猛,急火攻心,说完就拄着墙,狂吐不止。
小九见白语楼被一帮人踩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都吐血了。
“怕是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小九心想着,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想要将白语楼拉起来。
可是他那小身板哪里干得了这个?刚一进去便被扯到一边,被另一群人围在当中拳打脚踢。
闹这么大的动静,郭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没有出手阻拦,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涨红着脸呆立在原地。
元魁等人同样是眼看着白语楼和小九在那里挨打,但是有什么用?说实话,他们腿此时已经是不停话了,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不停的做着斗争,盘算着利弊。
过了好久,白语楼跟小九的声音越来越弱,郭晨终于是鼓足了气,大喝了一声,“说吧!麻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们?”
此时孙麻脸正好吐完了最后一口,闻声自顾自的就近走向小九,捡起地上白语楼之前掉落的榉木棒子,用棍头狠狠的扎向小九的手背。
顿时原本被打的没了动静的小九,便疼的‘嗷’的一声惨叫,声嘶力竭,又透着无助。
孙麻脸嘴角跳了跳,盯着小九满手的鲜血,嘴里喷着未吐干净的食渣,近乎咆哮道:“叫孙堂主!老子现在是‘十里街堂口’的堂主!不是孙麻脸,这个孙麻脸也不是你叫得了的!”说完又举起棒子,狠狠的扎向小九的手背,这一下比之前更是用力,小九的手一下子被杵的血肉模糊。手掌传来剧痛,小九却没有大叫,只是“呜呜”几声,尽量忍着不发出声音。
小九倔强的忍住叫声,不是不疼,而是在给他郭晨争面子,恰恰是这样更是让郭晨心疼的心如刀割。
“孙堂主,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郭晨忍不住喊道。
“我要拆了你这老庙,毁了你这堂口,我要这上马县,从此再无你郭晨容身之处。”孙麻脸幽幽说着,持起血淋的棒子指在郭晨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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