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没什么事,郭晨等人本本分分的待在老庙,靠着李义山之前送来的食物维持着。
这个李义山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主,那天喝完酒的第二天就带上哥几个,去了市南的一家裁缝铺子,定了几套像样的衣服,按老裁缝的意思,今天衣服应该就做出来了。一大早,大家伙儿就欢欢喜喜的跑去裁缝铺领了衣服。
郭晨、胖子、元魁、小九选的都是深蓝色圆领袍衫,漆纱的幞头帽子,刘湘会则是选了一身同款黑色的袍衫,最讲究的要数何书礼,一身白色交领长衫,头戴方方正正的巾帽,俨然一副读书人的扮相。
白语楼到是没有定制一套,毕竟,他这身朱红的袍衫,是李玉刚送的,虽然站了些灰尘,合体就行。
他们这些层位的人,基本有身行头就不错了,根本不会讲究。跟街上那些赤膊、披褂子的比,已经是十分体面的人了,就算进那醉仙楼,小二也是要正眼待见的。
一行人穿着崭新的衣服,别提有多神气了,提着脑袋,迈着八字步,见到有人路过身边,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
出了裁缝铺,风风光光的溜了大半个上马县,穿过市集,从市南走到市北,来到一家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酒馆里坐下。不大的地方,也就刚刚能放下四张桌子,一个掌柜一个小二,地面坑坑洼洼的人走在上面一个不留神,好悬没踩空。
“掌柜的,好酒好肉,只管上。”元魁刚坐下就一声吆喝。
“来咯”掌柜的一看元魁等人的行头,也是一愣。市北是上马县最穷的地界,这谁都知道。他这小酒铺开起来,往来的客人都是这里嗜酒如命的穷苦人。今天见到这一帮,打眼一看,就是有实力的大主子,心中是又惊又喜,小碎步跑到元魁身边恭恭敬敬的说道:“爷,今个吃点啥?”
元魁斜着眼,瞄了一眼掌柜,“店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肉,要七个人的分量,再来一只整鸭。”
“好嘞,你稍等。”掌柜的笑得脸都快抽成一块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把酒菜端上了桌,一行人一顿胡吃海塞了好一会儿,眼见着风卷残云过后,桌上的东西少了大半。突然,小九捂着肚子一声高呼,“哎呦,疼啊,肚子好疼。”
一桌人见状,佯装询问,白语楼更是跳到小九身边一脸的担心。
小九见白语楼是真的担心了,有点于心不忍,冲着白语楼挤眉弄眼的使了使眼色,搞得白语楼有点不明所以。
掌柜的闻声,惊的炸了毛,赶忙跑过来,“爷?爷?这是怎么了?”
元魁见掌柜的来了,厚重的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喝道:“黑店!你这分明就是黑店!”
“哎呦,爷,你这是哪的话啊?”掌柜的被这元魁吓的浑身一激。
“不是黑店?为何我兄弟吃了你家的东西,会坏了肚子?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元魁说话间,何书礼跟胖子便是跑了出去站在店门口不停的吆喝,“闹出人命啦,这是家黑店,闹出人命啦!”
戏都演到这地步了,掌柜的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傻子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各位爷,小店是小本买卖啊求你们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他这小店本就没什么名声,来往吃酒的也没什么讲究的人,但是掌柜的心里也是清楚,自己今天不出点血,对方定然是不会就这么收手。跟你在这里能耗上好几天,就别想做生意了。
郭晨不知何时去到后厨,提了一把菜刀出来,走到桌前,掏出一枚铜板放在桌子上,一声巨响,手起刀落将那枚铜板砍成两段。
掌柜的看到郭晨提着菜刀出来,惊的差点尿了裤子,看到他劈开铜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必然是堂口的人,来跟他要生计来了。
这里面有一个规矩,地方的堂口来你这闹事,你要花钱请走,但是钱不能白花,这一波人走了,下一波人又来要钱,你买卖还能干吗?
混堂口的也清楚这个道理,俗话说杀鸡不能取卵,这些铺子是你来钱的手段,铺子如果干不下去了,那他们这些堂口也就没饭吃了。
因此立下了规矩:将铜板斩断,一半由堂口的人收着,一半交给店家,两人算是缔结了契约,代表这个店铺已经有堂口罩着了,店家按要求月月上供。如果其他的堂口来闹事,店家只要将那半款铜板拿出来交给闹事的人,闹事的人就不能为难店家,需要拿着店家的半块铜板,去找跟店家有关系的堂口。打赢了,拿回堂口的那半块铜板,凑成一块摆到店家面前,那就表示原本罩着你的那个堂口输了,以后你这家店归我罩着,给我上供。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堂口之间斗狠,并不会影响到店家生意。
“两百钱,一个月。”郭晨也没多余的废话,他知道掌柜的明白。
“哪里的堂口?”掌柜的问。
“市北老庙”
“小二,拿钱,两百钱。”掌柜没有犹豫,两百钱不算多,小店虽小,但是一个月两贯钱还是能挣的,两百钱不过十分一,算是很便宜了。
而且他心里清楚得很,有堂口的人找来,那是早晚的事。一直没人来他这里起事,一来小店新开不久,二来这市北穷地方,几乎很少会有堂口看得上这里。如今被人盯上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两百钱供着,也少去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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