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决攒着最后一点真气疯狂地飞驰远离他们,至于与他们分赃是不可能的。
有先天境作为护卫的小姐,必然是比青岩城更大势力的家族,林决不想有半点沾惹。
至少不是现在后天六重境的林决能触摸的。
或许是自己太小心了,恶意揣度他们的心思,不一定要灭口,但自己也不想用性命去试探他们的善良。
远离势力纷争,逍遥自在快乐。
颜沁一众人则是将白玉蟾剔骨扒筋,先天境妖兽通体是宝,这趟损失算是弥补回来了。
颜沁玉手把玩着内丹,明媚的眼眸轻微抬动,嘴角溢出一丝玩味。
福伯看着自家小姐沉思的样子回道:“这个年轻人实力不错,只是对我们的警惕性很高,应该不是什么大家族外出历练的弟子,瞧他衣裳褴褛的样子,可能只是闯连云山脉寻资源的穷武者罢了。”
“可他那唯恐避之不及的神色,亦不像寻常贪婪无厌的俗人,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颜沁回想林决那张木然无衷的平凡面孔,不免有些诧异。
不过弱小的林决还是不会被天水郡颜家四小姐放在心上的。
青岩城,白家则是焦头烂额的,乱成一团。
原来自从青岩狩猎之后,王家不知从那里请来了一位丹术高超的二品丹师。
炼制的丹药功效好,价格要比白家的低,抢了不少白家的生意。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前些日子白家四长老遇袭受了重伤。
没了二品丹师,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白家不得不收缩店铺。
一时间车水马龙的白家变得门可罗雀,依附的小家族人心惶惶。又有传言白家老爷子毒伤未愈,修为尽废。
总之现在的白家是风雨飘摇,危机四伏。
夜色静谧,白府厅堂里灯火通明。
原先那案台上的夜明珠珠光漫映,柔和温润。
但在此时白弘毅眼中却如似针毡,愤怒的他推出掌风,夜明珠顷刻化为粉灰。
一众长老鸦雀无声,不敢触弄家主,只将祈求的目光投给大长老。
无奈的大长老起身拱手向白弘毅提道:“大哥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白家的店铺全得关闭。现在每天都会有武者来店铺闹事,也不知王家怎么找了如此厉害的丹师,把客人都吸引过去了。”
白弘毅很久都没有如此愤怒和无力了,但自己不能倒下。
他对着众人叹息道:“家族现在的情况都知道了,四弟中毒昏迷不醒,老爷子闭关未出,生意遭到打压,一看就是王家的手笔。”
“看来他们还是死心不改,有查到那个王家丹师的来历了没有?”
一向消息灵通的五长老白弘文出声:“听说是王家四长老引荐的,名叫杜世,总是戴着斗篷不已真面目示人,听说是因为相貌丑陋。为人极其低调,修为不详。”
白弘毅喃喃道起,这个杜世总觉得很古怪。
凡是丹师都是众星捧月,大张旗鼓,如此低调行事很难不让人怀疑。
还有那王家老四又以诡计多端出名,整日都是阴恻恻的,两人搅一块绝对没好事。
白弘毅下定决心道:“现在传令众弟子,无故不得外出。除了主铺,其余的店铺都关掉。等老爷子出关,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听到老爷子要出关,众人皆吃了定心丸一样,欢喜地散去。
可待众人离开后,白弘毅如释重负缓缓闭上疲惫的眼睛。
唯有大长老留下看着自己的大哥,怀疑地询问:“老爷子真的要出关了,还是大哥在骗大家以此稳定人心呢?”
白弘毅背对大长老没有说话。大长老像是知道了答案。
沉默地退出大堂,一瞬间大长老觉得神武英明的大哥苍老了许多。
王府,王家众人则是气氛高昂。
王家家主举起酒杯高敬杜世,乐呵呵地说道:“这回多谢杜大师,才使得白家一退再退,看来灭掉白家指日可待。”
众人皆随声附和,气氛更加浓厚。
杜世一一应下,仍是那沙哑的嗓音:“四长老与我有恩,得家主赏识才有我杜世,王家的事自当尽绵薄之力。”
“说的好!来杜丹师我也来敬你一杯。”二长老咪咪眼高乐道。
“不过我听说白家老爷子要出关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家家主也不由地皱起眉:“这倒是个麻烦,如果真的完好出关,那我们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半步先天终究沾了先天二字。”
一旁独斟的四长老闻言搁下酒杯,轻蔑地哼声:“这怕不是白弘毅的小把戏罢了,不过是稳定人心,我们就要乘胜狙击,白家翻不了身。”
杜世一脸赞同地解释:“四长老说的不错,三阶巅峰的黑冥毒蟒的毒不是这么好解的。不出我所料,白广源可能正陷于昏迷之中,根本无法动弹。至于伤好出关,是白家人放的烟雾弹。”
听到杜世和弟弟的分析,王家家主又放下了心。
对,就是白弘毅那小子唬人的,如果白广源能出关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们继续收拢白家店铺,扩大地盘,将那些小家族拉拢过来。
到时候白家独木难支,他的三成份额归于我王家,青岩城第一家族就是我王家。
王诚沉浸在未来的喜悦之中,众人皆是。
只是杜世与四长老偶然对视一眼,同时透露一丝诡色,很快消失不见,与众人同乐。
连云山脉山脚,又是满眼朝阳晨辉。
经过两天的紧赶慢赶,林决终于下山了。
白日里的意兴遄飞,晚上的受怕担惊,期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看着早已无人的猎场营地,只有未被拆除的高台孤零立着,褪色的旌旗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在连云山脉自己快待了一个月吧,山下的空气不如山上的清新,不过那久违的烟火味挺令人暖心。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林决直奔青岩城白府而去。
而在白家一处精致院落里,白霜儿正在庭前练剑。
那细雨缠绵,密不透风的剑法越来越精湛了。
随风扬起院前的落叶,如蝴蝶倩影蹁跹,又如少女心思辗转反侧。
近看剑招有些急促凌乱,似乎持剑的少女心不在焉。额前的香汗淋漓,眉眼画愁,很快收回了青灵剑。
自从家主下令子弟限制出行后,白霜儿一直窝在小院里练剑。
停下来的她坐在自己亲手搭建的秋千上,素手搭在藤蔓上推着自己慢慢地摇,渐渐地陷入沉思。
多久了,可能有一个月了。可为何感觉过了很久。
白霜儿的脑海里时常会想起林决那张并不英俊的脸,想起那天他一指镇压毒狼蛛的英姿,想起那天他独自引开黑冥毒蟒决绝的身影。
秀鼻总会酸涩,从未悸动的少女心会揪痛,好看的杏眼也会红红的。
“原来他早在我的心里了,为什么会去找他麻烦,不就是想跟他说话。可怜自己傻乎乎的认为自己占理。”少女低语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