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怪臣妾管教无能,没有好好引导她,怪臣妾,恳请皇上也将臣妾一并责罚吧,让臣妾的心里好受些。”安皇后说得字字泣泪,句句诚恳。
老王爷们终是忍不住了,好几个站出来劝慰她:“娘娘切莫悲伤,如今案情明朗,皇上一定不会牵连无辜的,您就别再自责了。”
安皇后摇头,悲痛道:“几位老王爷所言本宫都能明白,皇上慧眼明辩,定能还臣妾一个公道。虽说是这样,可邬氏出自本宫宫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皇上不忍怪罪臣妾,臣妾的心也会愧疚至死。臣妾无颜面对皇上的恩宠,只求能够到赶恩寺里带发修行,为燕国在这次暴动中牺牲的百姓们祈福,愿他们早登极乐,愿燕国国事顺昌,皇上福寿延绵。”
惠皇拧着眉心,略显疲惫的挥手说道:“皇后不必自责,朕相信你是清白的!”
刘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安皇后,一双手暗暗的攥紧了。
事情大至这样,虽不能将她一举拿获,也算是削去了对方的一对翅膀。
回府之后,上官瑾吩咐下人备了酒菜,亲自为对方温酒。
房间里一片暖意,烛火摇曳,淡淡的橘黄色火光照应在两人的脸上,精至的菜肴摆放在桌前,桌面上还有一壶温酒,整个厅子是那样温馨又让人感觉氛围很怪异。
刘黍坐在一旁,面上毫无表情。
上官瑾体贴的为他夹菜,见他不吃,她也选择安静的坐在一旁。
“你想说什么?”刘黍抬眼看着她。
如今,他算是看清楚了,想拉对方下台恐怕没想象中的这么容易,就连父皇看着都像在帮她说话,偏袒着她。
上官瑾知道刘黍在悲痛什么,可她总不好现在去告诉刘黍,说惠皇死后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他的,这话些恐怕说了刘黍也不会相信。
她道:“还有机会的,王爷不必气妥!”
“你今天也看到父皇的表情了,他还在偏袒着母后,其实整件事情很明显,明明就是母后一人所为,他是清楚不过的,却听随他们的话,只治罪邬思瑜一人。”
刘黍怒了。
都说期望有多高,失望就会有多大。
上官瑾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几次张了口,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乾坤宫内。
这时候,小太监给惠皇奉上了一盏热茶,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掀翻了,吓得小太监惶恐不已。
惠皇兀自走到殿门口,门边侍立着的太监连忙将厚厚的门帘掀了起来,把宫门打开。
寒夜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期间掺杂着雪花飘落入大殿里,惠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
掌事的公公长拂一甩,款款走过来,:“皇上,黍王爷还年纪尚小,不懂事,再磨练几年就好了。”
“磨练几年,朕担心自己等不到他强大起来的这天啊,你懂朕的意思吗?”惠皇浑浊沧桑的眼眸里灌满了慈爱。
掌事的公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日之事,黍王爷的确冲动了,转念一想,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奴才相信他会有所长进的了。”
“希望如此吧,那样的话就不辜负了朕这一番苦心了!”惠皇叹息,大步走进殿中,门边的太监立刻将门帘放下来。
险象求生后,安皇后对刘黍有了更深一层的恨意,她恨极了刘黍与上官瑾这两个人,恨不得将他们杀了给邬思瑜姐妹二人填命。
上官子霏趁机抱怨,说上官瑾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表面答应嫁给刘抿,私底下却跟着刘黍鬼混,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其间也叨叨絮絮的说了上官瑾自被打以后,整个人画风全变,变得狡猾无比。
她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安皇后,一种顿时让对方如获新生的错觉。
上官瑾从这次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有进过凤德宫,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张德才又将上官瑾宣进宫里。
刘黍不放心,紧跟着她一起进的宫。
走进凤德宫主殿中,只见里面坐满了人,这些都是上官府的人,两个姨娘和两个妹妹都来了,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一种很诡异的氛围笼罩在里面。
上官瑾跪道:“儿媳给母后请安”
她不卑不亢的向上官府的几位亲人也逐一问好。
安皇后皮笑肉不笑道:“赐座!”
刘黍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上官瑾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就像是寒风肆虐下,她浑身的站在风雪中被孤立一样。
廖素吟身后的冷衍忠看到上官瑾便两眼泛光,眼底满是爱慕之情,就好像跟对方曾经有多娴熟一般,:“瑾儿……”
他叫得那样自然,就像情人之间的低喃。这让刘黍很不舒服,正欲开口时,宽大的凤德宫大殿响起安皇后的声音。
“黍儿,你来了也好,她是你的女人,你是该了解整个来龙去脉的。”
“……”什么意思,刘黍微微蹙眉。
上官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廖素吟和上官子霏,只见两人面上平淡无奇,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来他们要玩什么把戏。
冷衍忠含情脉脉道:“瑾儿,你什么时候嫁的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刘黍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之中尽是冷酷的杀意,瞬间将对方给吓得噤声。
廖素:“黍王妃,原本此事臣妇也不想闹大的,可这位书生他硬是要说曾经与你有过一段情,此生见不到你他就在上官府大门外搭营长住了。就为了这件事情他在上官府门外闹了许久,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上官府欺负了他,臣妇是实在压不住了,臣妇只能向你求助,可你的婢子们说你没空处理这些事情。
上官府虽不是什么王爷世家,却也算是当朝丞相府邸,门生故吏众多,此事闹大了只会遭人非议。臣妇不敢擅自作主,所以才斗胆从这里宣你来与对他对视了。”
上官瑾心头划过一丝冷意,内心自是冷笑不已。
如果真是如她所言的这样,黍王府的下人怎么不告知她,这女人不过是打算用眼前的男人来离间自己和刘黍的感情罢了。
于是乎,上官瑾选择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给她机会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