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灵掌门便赶来苦海山,知道了灵晚女扮男装上苦海山又去青楼的事大为震怒,将灵晚叫到一边狠狠地责骂了一通。不过考虑到还是验尸要紧,便带着灵晚匆匆去了坤临院,待验尸完之后再好好和她算账。
钟掌门的尸体摆在坤临院的正厅里,上面盖着层白布。寂尘大师和他的几个弟子还有龙承渊、南靖羽都已等候多时。
灵晚见兰溪君也在,便向他打了声招呼,兰溪君刻意地别过头去,眼神望向他处,像是刻意躲着灵晚一般,灵晚心里很是失落,可还是忍不住地多偷看了兰溪君几眼。
寂尘大师与灵掌门互相作了作揖寒暄了一番后,便直奔主题带灵掌门来到钟掌门的尸体前,缓缓揭开那尸体上的白布。
只见长桌上的钟掌门尸体全身尽呈黑紫色,面部尤为狰狞,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眼鼻口还有些残留的血迹,两只拳头紧握,似乎死前还在竭力挣扎。整个屋内弥漫着一阵阵尸臭味,灵晚不禁捂住口鼻,只觉胃里有股酸液在翻涌。
灵掌门见了那尸体大惊失色,他又抬起了钟掌门的手臂看了看,只见那手臂上的经脉呈深黑色向四周蔓延暴出,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出经脉断裂的痕迹。
“可是经脉尽断?”龙承渊见了那手臂上的经脉,也按奈不住地确认道。
灵掌门点了点头,又极为不敢相信地再次查看了另一只手臂以及腿部,也皆是如此,灵掌门脸色骤然凝重下来,“怎会如此?”
寂尘大师连忙上前问道,“灵掌门可看出什么端倪?”
灵掌门若有所思,“这死法尤为蹊跷。”
“此话怎讲?”寂尘大师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前几日的风寒咳嗽还未痊愈。
“这死法看上去倒不像是被外人所杀,倒像是......”灵掌门欲言又止,又不敢确定地摇了摇头。
“像是什么?”南靖羽急不可耐地问道,“难道是走火入魔?”
灵掌门又摇摇头,“也不像。”
“那是如何?”寂尘大师道,“灵掌门不妨直说。”
灵掌门顿了顿,若有所思继续道,“这死法倒像是中毒。”
“何以见得?”寂尘大师对灵掌门的这一论断很是不解。
“大师请看,”灵掌门指了指面部的血迹,“这里是七窍流血的痕迹,还有这经脉,皆显黑色,这毒已然渗透至七经六脉,可见钟掌门死前中毒颇深啊。”
寂尘大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灵掌门眉头深锁继续盯着那尸体陷入一阵沉思,片刻后他面色沉重地望着寂尘大师,“大师可觉得这死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大师捋了捋胡须,斟酌片刻又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说十年前?”
“正是!”灵掌门淡淡地点头,“这死法与十年前鬼君的死法如出一辙。”
“鬼君的死法?”龙承渊疑惑地道,十年前他不过才五岁多,对鬼君没多大印象,不过也曾听说过鬼君似乎是中毒身亡,否则那旷日持久的仙派与鬼派大战也不至于落得一败涂地。
灵掌门这才解释道,“十年前,鬼君被钟掌门设计下毒,死状也是如此。这种毒名叫断经散,服用后只要运内力,便会发作,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亡。”
“竟还有此种毒药?”灵晚在一旁听得也难以置信地问道,灵掌门盯了她一眼,她立刻又缩着头乖乖地恢复方才安静的样子。
寂尘大师思绪像是也回到了十年前那场大战,徐徐地道,“这毒乃是当年钟掌门为了杀鬼君专门研制而成,当年也只对鬼君下过此毒,后来这毒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被用过,只是也不知为何会重出江湖还被用在钟掌门身上......”
“这也正是老夫觉得蹊跷之处啊!”灵掌门琢磨着道,“照理说,钟掌门对毒物一尝便知,又怎会给他人下毒的机会?”
“那若是被强行灌毒呢?”南靖羽问道,“钟掌门死前房内有一些打斗的痕迹,会不会凶手先将钟掌门制服,再将毒药强灌进钟掌门口中?”
灵掌门:“是有这种可能,但若凶手真有那个功力将钟掌门制服,也必然有能力直接杀死钟掌门,又何必再下毒?”
灵晚也觉得阿爹分析得极是,按照兰溪君之前的分析,这凶手能躲过苦海山的层层门卡与设防,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钟掌门制服,那么必然也是有能力直接杀死钟掌门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去下毒呢?!
众人一阵苦思冥想之后,龙承渊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地道,“或许下毒只是为了某种特殊的意义呢?”
“什么意义?”南靖羽道,“难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灵掌门听后一言不发,只是再次检查了一番钟掌门的全身。这番查看,方才发现在钟掌门的胸口处有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紫印,那紫印处的皮肤有干枯的裂纹,如同干涸的沟壑,又如断裂的冰层,灵掌门骤然满脸惊愕,“寒冰掌?”
寂尘大师难以置信地凑上去也查看了一番,待看到那裂纹般的掌印他也不得不承认,“看上去确实为寒冰掌的痕迹。”
“寒冰掌?”龙承渊惊道,“家父曾提起过寒冰掌乃鬼派独门功法,可如今鬼派也被灭,又怎会有寒冰掌?”
“也并非绝无可能。”寂尘大师道,“当年鬼君被杀后,鬼派弟子几乎全数被灭,可也不排除有趁机逃出的鬼派余孽.....”
这时,南靖羽朝东侧的窗户那努了努嘴,众人立刻噤了声朝那望了过去,只见那雕花的窗棂上有个明显的黑影在晃动。
兰溪君猛地长袖一挥,那窗户就如被一阵风掀开一般。
“出来!”寂尘大师喝道,那人影这才低着头缓缓走到窗户前来。
待看清那人的脸后,灵晚满是诧异,原来那人影是容生,“容生?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容生怯弱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前几日我给悯生抓了只小猫咪和他玩,他很是欢喜,可今日那小猫咪突然不见了,我寻着它的脚印便找来了这里......”
刚说完,灵晚便听见附近传来一声喵叫,只见容生身后的树上果真有只小猫咪在喵喵直叫。
容生转过头一脸兴奋,“原来它在这里啊!”
灵晚这才知只是虚惊一场,于是灵晚向众人眨了眨眼,示意他们只是个误会而已,又向容生招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抓吧!”容生这便才抱着猫离开。
寂尘大师也没对容生再多说什么,只是语气颇为沉重,“既然钟掌门的死与鬼派脱不了干系,我派会将此事禀告仙君,此事也还需从长计议!”
众人点头赞同。
随后,寂尘大师又向灵掌门拱手作揖,“今日多谢灵掌门前来协助验尸。”
“大师这是哪里的话!在下还要多谢大师对小.......”讲到这里,灵晚盯着阿爹深怕他说漏嘴说成“小女”,灵掌门也立刻意识到,便改口继续道,“多谢大师对犬子的教诲,犬子在苦海山多有叨扰,还望大师见谅!”
寂尘大师道,“灵掌门不必介怀!灵公子也是受他人挑唆,还望灵公子日后多加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