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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

未能在宫中找到故人之后,钱凉只能认为他们已是逃到宫外去了,而国都占地如此广阔,一时片刻想要找到还真不是易事,他回忆中又不记得自己故人是否于宫中营建过密道,也就根本无从找起,还不如关注刘瑞那小子,说不得能从他那边得到些许线索。

说来他已是快有一日没有关注少年,不晓得少年是否能够度过初期难关,快速来到少年所在区域,结果发现房中还有其他人存在,不晓得此人身份,他只得暗中观察,看看是否能从其言行举止中看出其来历,而屋中二人自然不知道会有人正在关注他们,还是在谈笑风生,其实不过是各自谈论见闻——阴界与人间界,古国与古国,可以说他们二人之间逐渐产生共鸣。

要说最感兴趣的,还是之前林巡口中提到的国师,刘瑞便问道:“不知你方才所说的国师是什么人?难道也是来自于我原来所在的人间界吗?”

“我并不清楚他具体来自何处,只是祖上传下话来说是他来自外界。”听得林巡这句话,钱凉忽然陷入沉思,因为他明白这位国师正是自己,只是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想不起来,直到林巡再度提及宫廷画师,他才如梦方醒,那是先皇还未驾崩前——

随在位皇帝自称林定之人来到小亭中坐下,太监、宫女很快备上些许吃食和茶水,钱凉最是不喜欢这般拘束,便对林定说道:“你是皇上,但也莫跟我见怪,我这人最是讨厌繁文缛节,吃喝上从不讲究什么,你要是不习惯,就把这些撤走,免得一会儿看到心烦。”

“钱兄弟何来此言?”对于他的颇有些冒犯的话语,林定不以为意,似乎对他这个看似布衣之人很感兴趣,“钱兄弟乃是守墓人,命中最是孤独,于我于国来说皆是有恩,便是再行洒脱也无妨。只是钱兄弟有所不知,你在此处尚可得片刻安宁,然则北上至中原之国却是不好。中原国主设礼修仪,若是钱兄弟半点不懂,到时只怕是寸步难行。我今日这番言语,全为钱兄弟。”

钱凉不明白为何林定会这般对待自己,虽说林定知道自己身份,可他到底没有什么能够给林定的,守墓人并不拥有其他权限,也不会无缘无故介入阴界之事,而林定身为帝王,显然是看出钱凉心思来,于是笑着解释道:“钱兄弟不必太过在意,我这番作为,不在为我,而在为我后人。国之存亡,向无定数,我并不期冀此国本朝能万世长存,不过望钱兄弟能在国朝灭亡之际救我后人一命,此后我后人若是自寻死路,钱兄弟便不需管了。”

他看得豁达,说话很是坦然,钱凉明白他很难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所以话语应当是其本意,况且他自从成为守墓人后一直是浑浑噩噩,如今就算经历背叛对他来说也算是增长阅历,而他到底没有什么可失去的,遂依林定之意留在宫中,只是没想到林定第一件事便是要他坐在小亭中,让宫廷画师为他画像,问是为何,林定答道:“你是来自外界,多年不履尘世,若是再临本朝时,若我子孙不识,该当如何?”

“你总考虑得这么远吗?”与林定见面以来,似乎他一直是考虑许多身后之事,对于自己几乎没有谈及,仿佛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乃是子孙后代生存而非自己的皇位,而钱凉不晓得世间是否当真会有这般帝王,所以虽然感觉林定是在吐露心头话语,可钱凉就是不敢深信。

在宫廷画师为钱凉画像时分,林定继续问道:“钱兄弟,外界之事我乃是自国史祖记见到,却不知这外界是如何光景?你可曾到过外界去吗?”

“我本是外界生魂落到山海间成为守墓人,对于生前之事不甚了解,不过到底会有前往外界时候。而我成为守墓人之日得知此界乃被称为阴界,外界被称为人间界,我暂且不解其意。”既然林定对“守墓人”有所了解,钱凉也不打算瞒着他,将自己所知道出。

而听得钱凉的这番话语,林定并无不满,虽说这些事情大多他已是知晓,但这也代表对方并未说谎,到底是在坦然面对自己,说话间宫廷画师将画像完成并拿给二人看,二人都觉得满意后才命太监装裱后挂在林定寝宫,并且传命说此后每隔十年要修缮一番,定要保持原状,以让后世子孙能够瞻仰钱凉之神貌。

虽说还想要与钱凉交谈,可林定毕竟是一国之主,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审批处理,于是交代太监带钱凉在这御花园中赏景,而钱凉若是有何要求,一概满足,在他走后,钱凉给出自己的第一个要求:“能否找人来指导我这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天地四方?”

太监明白这时候就需要授业博士出场,于是带着他前往宫中诸位皇子皇女学业的地方,找来博士为他讲述地理历史。

——

这些事情除却他外,便只有皇族人晓得,宫女虽有可能听得,但好不容易得来帝命能返乡结婚,她们又哪里会有心思讲这些话作为祖训传下来,听了许久谈话才晓得这小子姓“林”,看来果真是林定后人,只是不知是其几世孙——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他到如今还逍遥天地间,林定却以化作一捧黄土,再过几年估计只能活在后人所著古史中。

他想要去见林定后人,可这样一来就会介入刘瑞的试炼,与自己的打算不合,所以只能暗中保护,若是有二人无法解决的危机降临时,他才会出手相助,因为他已是看出来,这林姓小子似乎还真是有点本事,他们两个若能够通力合作,或许还者能在这逆境中活下来,当然,前提是不会遇到远超他们能力的家伙,比如说现在正在接近他们房间的这家伙——

从样貌上来看与其他恶鬼似乎并无区别,但是眼球内带有些许黑色,行动较之普通恶鬼迅速许多,甚至能够跳上房顶前进,似乎已是拥有一定智力,现在刚刚适应普通恶鬼的两个人根本没能力对付这家伙,所以这时就需要钱凉出手。

钱凉出手向来很是简单,轻轻挥动便将这只恶鬼化作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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