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可乐罐,罐子受力反弹,又撞到那边的墙,于是撞来撞去,好像一个疯子。可乐罐“噔噔”作响,里面好像有块石头,跟着罐子剧烈运动。
金子兴本来在睡觉,他每天晚上熬夜学习,因此白天很困。表面上看起来他每节课都在睡觉,实际上老师教的东西早已会了,考试考得也很好,老师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去了。他听到响动,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觉得蛮热闹的,就醒了。
张逍单手掐住可乐罐边缘,往外一扯,墙就倒了。
听到那轰然巨响,激起满室灰尘,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大家注意力都在高山身上,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些什么。此时除了高山,班里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高山还在暴躁,乱砸书包纸笔。
烟雾掩盖了张逍,几秒钟之后,他的身形凸现出来。
全班同学都向这边看来。
张逍垂着头,紧紧盯着手中的可乐罐。那只可乐罐还在剧烈震动。他眉头一动,人就不见了。
金子兴紧皱着眉头,他虽好奇,却没追上去。他往张逍位置那面塌墙看,心口突然跳了跳。
有人在这堵墙上捣了鬼。
这堵墙大致上都没什么毛病,只是连绵到张逍那里,突然就空了!
金子兴翻着砖头。
其他地方塌掉全都是砖头,落的满地都是,碎成一片。可一到他这里,地上就没几块砖头了,全是凝固的石灰!
他的目光深了深,若有所思地站起来。
张逍回到教室时,高山已渐渐平静了下来,趴在桌上,不知想些什么。
金子兴一脸莫名地看着张逍,看了足足有半节课,下课后张逍忍不住问:“你喜欢我?”
他觉得金子兴的眼神和曾经对他爱而不得的女孩子们一模一样。
金子兴冷笑:“脑子有病。”
他很好奇,好奇张逍身上所有的秘密。
他最近才搞清楚那只狌狌的秘密,为此他特地跑了好几次城北动物园,试图激怒猩猩馆里的某只猩猩。
那天他照常去动物园,下楼时他妈在看连续剧,电视里的女主角是火了二十多年人气不衰的国民女神温婉婉,她正模仿男主角说话,然后被男主角骂了一顿,两个人就撕了起来。
金子兴就效仿他们,然而任凭他在外面如何模仿猩猩的丑态,里头却还是一片祥和,该爬山的爬山,该玩水的玩水。金子兴非常丧气。
某一天出门,他灵机一动,网购了一只仿真猴子,站在猩猩馆的玻璃前,用力地殴打着那只猴子。直到他的手都酸了,他才明白,今天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天色已晚,金子兴决定去看看别的动物,他走到孔雀馆,准备碰碰运气看孔雀开屏。他没等到孔雀开屏,却碰到比这更要惊喜的事情。
那只大猩猩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它就不明白了,它猴子老铁是多么的有趣可爱,怎么总有人要这么打它?狌狌想不清楚,真的想不清楚,它想破了脑袋,决定还是先过来质问这个人一顿,再动手打他。它还记得此人,就是上次和张逍在一起差点把它打跳楼的人类。
狌狌都想好了后路,它看金子兴往里面走了,就决定等金子兴走到孔雀园再动手,如果自己打不过这个人类,他就跳进孔雀馆里,把孔雀吓开屏,以此来做掩护。
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可惜金子兴根本不想和狌狌动手。
他拿出一把枪,那把枪的枪口凉凉的,就抵着狌狌的脖颈。狌狌当年在野外见过这玩意儿,不知有多少同伴被这东西打得脑袋开了瓢儿。他怕死了,只好被金子兴肋令着不动,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金子兴问:“你为什么会说话?”
狌狌说:“因为我是狌狌。”
金子兴觉得果然不该高看这野人智商:“别的猩猩都不会说话,凭什么就你搞特殊?”
狌狌说:“你脑子有毛病。我跟他们又不一样,我是招摇山来的。”
金子兴问道:“招摇山在哪里?”
“说了你也不知道。”
金子兴的枪抵了抵,威胁道:“说。”
狌狌非常害怕,他飞快地说:“招摇山是南山鹊山的第一个山系山上还有迷穀祝余……”
金子兴皱眉,反问了一句:“迷穀祝余?”
狌狌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类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普通大猩猩,就又说:“我们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金子兴说:“你们是特殊的东西?”
狌狌突然骄傲,虽然它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劲,但他还是挺了挺胸膛:“没错,我们就是特殊的东西。”
金子兴放开抵着狌狌脖子的枪,对着自己脸开了一枪,他在做梦。狌狌开心死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蠢的人类,竟然自杀?倒也省了它动手。
金子兴呲了自己满脸的水,这才清醒过来,他抹了把脸,看了眼痴愣的狌狌,转头走了。
狌狌受了欺骗,顿时怒气冲心,它飞来一脚,准备把金子兴踹进动物园了。谁知金子兴真是个人才,他水枪朝孔雀园里一呲,正好呲中一只孔雀,孔雀屏都吓开了。
金子兴也吓到了,他往旁边一闪,狌狌就踢了个空,金子兴也正好看见狌狌的偷袭,水枪对着它一呲,狌狌吓得跳进了孔雀园里。
得知所有真相的金子兴有好几次都准备约出张逍,但张逍每次都高深莫测地敷衍两句,人就跑远了。
越来越有趣了。金子兴想着。
张逍说:“那你看我干嘛?”
金子兴说:“看你好看。跟一个明星长得有点像。”
就是那天早上他妈妈看的电视剧女主角。
张逍心下一惊,只怕自己的身份要暴露了。他东藏西藏,藏了那么多年的真实身份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一个人知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他感觉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他多年的辛苦就没有了意义,张逍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直觉得,人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意义的,既然做了这件事就要一直做下去……
于是他又说了几句高深莫测的话,就不见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