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并没有把沙长治毒打一顿,而是让手下的人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押去厨房洗碗、干杂活,用工钱抵酒菜钱。
沙长治没有反抗,逆来顺受,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毕竟这里也算是个安身之所。
在酒楼打杂偿还债务期间,沙长治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阿熊。这个名字非常俗,一般乡下的人家都会给自家的小孩取个类似的乳名。
不过名字越俗越好,因为现在的他不适宜高调,不引人瞩目才是最好的。
“醉香楼”是个酒楼,里面有些卖艺不卖身歌姬,但更多的是卖身不卖艺的风尘女子。
在不营业的时候,这些女子们喜欢聚在一起聊八卦。她们见阿熊是新来的,便想戏谑他。
“新来的,帮我把尿盆倒了!”见阿熊路过,一位名叫翠儿的女子指着地上的一个尿盆说道。
“哈哈哈~”其他女子都戏谑般笑了起来,“快去倒啊,要是不听话,我让掌柜罚你去挑大粪。”
翠儿是“醉香楼”的头牌歌姬,长相虽然不能说是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是天生丽质了。
不过她的鼻梁骨突出且鼻尖,这种面相的女人一般嫉妒心比较强,爱慕虚荣,骨子里有崇拜强者,看不起弱小者的基因。
阿熊扫了翠儿一眼,又看了一眼尿盆,随后走过去把尿盆端去倒掉了。
众女子见状哄然大笑,“哈哈~他真的端去倒掉了耶~”
“真是个二愣子!他叫什么名字啊?阿熊?”
“对,真是人如其名,瞧他那个熊样。”
“那以后就都由阿熊负责帮我们倒尿盆好了。”
翠儿看着阿熊的背影,揶揄道:“真没用!让他倒,他就倒。以后就叫他没用的阿熊好了!”
“对,就叫他没用的阿熊!”
听见她们在嘲笑自己,阿熊并没有在意。这点戏谑算什么?被奸臣逼迫退位,被冠上“废帝”的称号他都能忍了,这点小事忍不了?
黑铁城之所以被叫做黑铁城,是因为城附近有座黑铁山,山上盛产黑铁矿。这些开采出来的黑铁矿经过提炼后,都运输到黑铁城里来交易。
黑铁城是座贸易之城,往来的商人众多,这无形之中就促进了许多娱乐性的买卖,毕竟做生意赚了钱,都会想放松消遣一下。
而“醉香楼”便是专门给这些生意人提供消遣服务的,所以这里出入的人很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人越杂,越容易藏身,没人会去注意一个鹌鹑一样的杂工是什么来历。就像店内那些风尘女子,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欺负的那个没用的阿熊,曾经是沙巴克帝国的皇帝。
虽然这个皇帝已被迫退位,被降为沙巴克王。但即便是一个废帝,那也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毕竟他的修行道行还在,就看废帝想不想计较而已。
一天,“醉香楼”里来了几个粗鄙大汉,酒足饭饱之后竟耍起酒疯,调戏歌姬翠儿。
翠儿长得不错,小曲也唱得很出色。凭借出色的唱功,她成为“醉香楼”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卖艺不卖身的歌姬。
这几个大汉明显喝大了,不坐着好好听小曲,竟然用轻浮的语言调戏翠儿,甚至还跑到戏台上对翠儿动手动脚的,十分粗鲁。
女掌柜见状,赶紧过来解围道:“各位爷,翠儿卖艺不卖身,你们就别为难她了,我让其他歌姬来伺候你们。”
“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纯?”其中一个醉汉抓住翠儿的手,一张臭嘴准备亲上去。
翠儿心一急,照着醉汉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醉汉被咬得生疼,急忙缩回手,翠儿趁机夺路而逃。
“敢咬我?找死!”大汉恼羞成怒,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拦住了这几个醉酒大汉,“我们小店可是‘伏魔会’旗下的产业,各位客官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伏魔会’几分薄面吧?”
拦住路的是女掌柜的儿子:叶鹏程,他拿着一把海魂拦住了几个醉汉。
海魂是法师里面的初级武器,外形像是鱼叉,但是道士和武士常常把海魂称做“粪叉”,以此来嘲笑初级法师们。
“去你的伏魔会!”那几个大汉是白银级别的武士,一个野蛮冲撞直接撞开了叶鹏程,“别说你只是伏魔会的一条狗,就是会长来了我都直接呼他两巴掌!”
原本有几个店小二准备上前助战的,见此情形都吓得四散而逃了。这些醉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狠角色,谁敢去送死?
其实这些醉汉只是酒壮怂人胆罢了,要是酒醒了之后,他们估计会被自己的言行给吓死。
要知道,在黑铁城里,“伏魔会”这三个字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这是一个帮会组织,这个组织在黑铁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般的存在,比城里的官兵们还牛叉多了。
伏魔会在黑铁城的产业众多,“醉香楼”便是他们旗下的一间酒楼。由于伏魔会的恶名远播,很多远道而来的商人也略有耳闻,轻易不敢得罪。
所以即便出入“醉香楼”的客人鱼龙混杂,但很少人敢在店里闹事。敢来闹事的,都没能活着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撞开叶鹏程后,几个大汉追上了翠儿,并把她拖进一间客房里,欲行不轨之事。
此时的翠儿犹如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这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店里的小二们都不敢上前阻拦,躲得远远的。
其实这也正常,也能理解,毕竟“醉香楼”又不是自己的店,而且翠儿也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干嘛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冒着生命的危险上前去阻拦?搞不好把自己的小命给弄丢了。
就在翠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阿熊冲了进去,抓住用行不轨的大汉的咸猪手。
大汉很惊讶,一个毛头小子居然也敢逞英雄,“咋地?英雄救美啊?”
“敢坏我们的好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面对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阿熊面不改色道:“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