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昂猛地睁开了双眼,那是某种玄妙的感觉,仿佛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某种力量的枷锁突然消失了。看看左右,狗子和大哥布林们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大家都经历了相同的感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彼此间油然而生。
水塘边的草丛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塞昂为首的五人队必须继续赶路。好消息是奴隶主似乎完蛋了,自己的人生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但是现在的环境只是从糟糕透顶,变成了非常糟糕。
根据塞昂的观察,越过水塘和这周边的草丛,前方还有厮杀中的军团,而且看起来蜥蜴人方面还稍微占优势。没办法总揽全局,塞昂也不清楚胜利的天平现在究竟在往那边倾斜。不过暴龙和战兽那边已经很明确了,两只战兽断了气,三只暴龙中有一只重伤倒地,虽不至于生命垂危,但是再起是不可能的了。两只暴龙稍事休整,似乎准备要重新进入战场了。
塞昂心想:今天这一天简直比此前一辈子都要波澜壮阔。虽然自己也曾经在宇宙军服役,但是归根结底自己是个类似承包商一类的角色。外面打得再怎么天昏地暗,自己的工作环境也没有出过舱室。况且补给舰一般都被保护的很好,战斗都是发生在肉眼不可见的几千公里甚至上万公里外,哪有今天真么刺激。
正在这里浮想联翩,两只暴龙中的一只却起身笔直地朝水塘走了过来。
塞昂大惊失色:暴露啦!?不可能吧!
连忙招呼狗子和哥布林们都藏起来,尽量全身沉入水里,免得气味被发现。
塞昂一行连忙潜水憋气,这时暴龙不紧不慢地走到水塘边上,低头喝起水来。面对这个一颗牙和自己脑袋一般大的巨型怪物,狗子们心跳都快爆炸了。塞昂死死按住他们,免得他们乱动引起暴龙的注意。
时间显示暴龙喝水过了一分钟,但是众人却感觉好似过了一整天似的。等到暴龙离开,几个人才终于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稍事休息,塞昂低声说道:“不能呆了,等一会儿不知道还有什么怪物要来喝水。这里风险太高,得走了!”
大牙没有异议,但是另外一只狗子却想留在这里,等到仗打完了,所有人都撤了再安全的逃走。
塞昂也不反驳,只是坚决要走。哥布林倒是没什么说的,就是一直跟着塞昂走。对于他们来说,遵从强者就完事了,这是写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留下了打算躲到最后的狗子,塞昂带着大牙和哥布林继续前进。
前面交战的双方是重甲大斧的蜥蜴人和前者两倍数量的半兽人,但是半兽人再被压着打。这时候的战场上已经基本上看不见战奴的身影了。激战至此,兽人的战奴军团已经损耗殆尽了,毕竟连奴隶的主人都已经大批伤亡了,怎么可能还留着没有束缚的奴隶到处乱窜。
这里已经是战场的最边缘了,只要突破这里,四人就逃出生天了。凭借着战奴的身份,四人从半兽人后方开始迂回。由于所有人这时候都在专注于和敌人交战,所以起初并没有兽人在乎他们几个。但是就在即将进入林地的几十步远的地方,三个骑着座狼的兽人突然跑过来截住了四人的去路。
领头的兽人对着他们大喝:“不许后退!违令者杀!”
说罢还抽出了砍刀指着塞昂。塞昂给其他三人递了个眼神,大家心领神会。作势转身好像要重回战场,但是突然间,塞昂回头伸出两臂,对准了兽人头头和他的一个随从,大牙则是把匕首投向了另一个随从。手起刀落,袖箭和飞刀几乎同时干掉了三个兽人。三头座狼还未反应过来,塞昂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腰间的匕首从头狼的下巴刺入直通脑门。两个哥布林则是持刀砍翻了另外两头座狼的狼腿,接着又在脑门上补刀,整个过程也就花了七秒。
七秒一过,四人也顾不上回收刀具什么的,立刻撒腿向树林狂奔。
果然不多时,身后就又响起了追兵的脚步和喊杀声。塞昂回头一看,突然笑了。来追的仅有座狼兽人骑兵一骑和半兽人若干。
塞昂放慢速度,从四人最前面逐渐来到了最后。大牙看到塞昂减速,大概琢磨到了塞昂的意思。
过去在战场上厮杀,恩惠都白白送给了伯格。现在伯格完蛋了,刚刚的击杀都算在了自己头上。现在有白送的人头干嘛不要?
似乎也是琢磨出了塞昂的想法,大牙也抡起砍刀打算回头跟这些个猪头算算总账。两个大哥布林看老大打算干架,估计能赢,也露出猥琐的笑容并拔出了腰刀。
塞昂最先俐落地爬上了一棵大树,远远看着逼近的座狼骑士和他身后的半兽人小队抵达需要的时间。估计差不多了,塞昂朝下面比了个六的手势。大牙心领神会,领着哥布林埋伏起来。
不多久,座狼骑兵来到了树下,塞昂迅猛如豹,一个健步飞扑而下,将骑兵的脑袋扎了个对穿。首杀完成,反身即斩狼首。
半兽人小队被突如其来的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然一时就呆站在了原地,直到塞昂又一刀结果了一个,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包围塞昂。
塞昂也不含糊,利用地形在林地上蹿下跳。有时候甚至能够直接强行穿密不透风的草丛,结果三两下就把半兽人甩在身后。半兽人在林子里和塞昂玩捉迷藏,还不是地被大牙等三人捡漏偷袭,数量越来越少。当原本十七人的小队剩下只有八人的时候,半兽人才发现了不对劲。
一路狂追到现在,结果发现人数少了一大半,恐惧悄然笼罩在心头。敌人如同幽灵一般来回穿梭,而自己却连后脚跟都摸不着。
半兽人不打算追了,而且聚在一起不敢分开。看准时机,塞昂故技重施从树上来了一招偷袭直接撂倒两个。翻身又透出一把斧头再干掉一个。这时大牙率领哥布林突然现身,大刀把注意力全放在塞昂那里的一个解决,直接把现场变成四对四。
剩下的战斗就乏善可陈了,到了这个地步,半兽人已经明白己方已经失败了,即使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无功的。为了活命,半兽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塞昂的面前,或者一脸讨好献媚,或者信誓旦旦地打算效忠,或者许诺大量的金钱。
:要放过他们吗?
这样的念头在塞昂的脑海里萦绕不散,文明世界的自己无疑会把战俘交给宪兵部队吧。而且想要以一个文明世界的居民自居,那么就要有自觉维护良知的底线。然而与半兽人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塞昂明白,他们现在这样的表现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半兽人残忍狡诈,野蛮暴力,贪婪成性。要是放过他们,等到自己一行人离开,他们就会马上去告密。
塞昂没有虐待俘虏的兴趣,她快速地抽出短刀,以最快的速度结果了他们。
大牙和哥布林们倒是很开心,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晚餐吃猪头肉了。不过塞昂并没有吃掉自己敌人的习惯,当晚一个人在林间啃野菜,默默从远处看着大牙和哥布林兴高采烈地大快朵颐半兽人。
搜刮了战利品,又饱食一顿补充了储备,一行四人便重新开始合计这次的收获和未来的出路。塞昂也第一次有机会感受何谓战斗的恩惠。
简单来说,这恩惠显得和魔法、诅咒等一样令塞昂摸不着头绪。战斗中的杀戮可以为自己带来身体能力的微量提升。对于塞昂来说,不仅仅是自己的生物部分,连全身这套机铠似乎也受到了恩惠。违反材料学常识地变得更加轻便,坚韧,强度和韧性同时得到了微量提升。这就让塞昂感到自己数十年所学一夕之间全部报废了。在这个不讲理的世界,原有的常识全部需要推倒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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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斑骑在座狼之上眉头深锁。集合了三十二个氏族组成的四万联军现在已经有一半处于崩溃状态。用来对付巨蜥的战兽军团被意料之外的蜥蜴人秘密武器——暴龙,打得灰头土脸,本来在中路实施掏心战法的座狼骑兵则是踢到了铁板上。原本以为是少数精锐的巨蜥兵团竟然如同不要钱似地从后方杀出,巨大坚实的铁盾将座狼骑兵困在了蜥蜴人的阵形中央,这时候杀出的是迅猛龙骑兵和两个蜥蜴人弓箭手预备军团。
虎斑简直想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下来。蜥蜴人军团的规模大大超出了预期。这次战役从前期到现在,连敌方哥布林雇佣兵也算在内的话,已经是己方总兵力的两倍以上了,而且似乎还有余力掏出预备兵力。
出去寻找援兵的柏图只回复了一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下文了。虎斑简直想把这个老东西剁了给自己消消气,但是又没办法拿他的那些萨满手下撒气。隐忍不发,虎斑打算亲自带队出击了。这里还有自己率领的三千兽人嗜血战士(the Blood Thirst)和两百只刃齿虎。加上预备队的兽人军团,总数达到八千。只不过这些都是自己这些年亲手攒出来的精锐部队。如果在这里消耗殆尽的话,那自己在族里的地位就要出大问题了。
这个时候,帕西萨斯*托洛蒙子爵出现在了虎斑的身后。这位风度翩翩,银发碧眼的黑暗贵族正用那双纤细的双手把玩着一具望远镜。子爵有着天蓝色的皮肤,额头中央有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头顶有一对一直呈螺旋形卷曲到尖耳畔的优美赤角。魔人族以角为美,会精心保养雕琢自己的角,甚至会染成不同的颜色并装饰上价格不菲的饰品。
托洛蒙子爵:“看来贵军似乎正处于下风呢。不知道酋长阁下可否有克敌之策呢?”
虎斑一门心思地想着战场形式,竟然没有发觉有人竟然来到了自己背后。刚听到声音时自己还吓了一跳。不过虎斑强自镇定,毕恭毕敬地回话。
虎斑:“使者大人请放心!虎斑这次会亲自率领精英部队出击,定然能够将这些虫类一举歼灭!”
这么说其实是有些心虚的。现在即使投入全部战力,也不一定能赢。但是这个时候要是不尽全力,那么不用火焰大君出手,这个使者现在就砍了自己,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展现气势和自信!
托洛蒙子爵只当虎斑莫大的决心是耳旁风,自顾自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管紫色的液体递给虎斑。
虎斑毕恭毕敬地接过来,稍显犹豫,但是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个是......”
托洛蒙子爵充满神秘感的妖然一笑:“获得胜利的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