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紧不慢的骑着车,其实到她花店很近的,走路也只走得了十多分钟,骑车更不用说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到的,此刻她骑车骑到她的花店花了二十分钟,不能再慢了,在花店门外彻底的停下来,呆呆的看着阿晓在店里,包花,浇水,剪枝,摆放,每一步都很精确,熟练到极致,像是记忆中重复了好几千次,可是她的脑海里除了看到这些,还浮现出一些别的,别的什么她也找不住,晨晨放在定雪腰上小小肉肉的手松开来,伸长小小的脖子去看定雪,定雪感应的往后看,转过来半边身子抱了抱晨晨,晨晨亲了一口定雪的脸颊,嘴里念着“妈妈,妈妈。”定雪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骑车离开了。
阿晓一抬头,只看到了俩人的背影。
这一段路定雪骑的很快,到墨格停好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大力的拉开玻璃门,一路带风的走里间,定雪一看,没人,定雪往下走,恰好看到向南,还真是巧,定雪带着晨晨小跑几步,问向南时墨在哪里?向南丧着一张脸,往建身的方向努努嘴,等定雪一走,向南扶着他的老腰,低低的叫唤两声,也不知道今天老大是怎么了?一上来就狠狠的出手,他的腿,他的屁股,一定是青肿了!全身都扯动着痛,要老命了!
定雪听到向南低低的叫唤声,甩头过来,视线一交接,眼睛往下移,正看到向南捂着自己的屁股揉搓着,整张脸呲牙咧嘴,向南看到定雪看着,捂着屁股的手一放,背也站直了,整个人傻笑着,定雪回了一笑,转身。
到建身房,时墨的上身已经爬满密密麻麻的汗,有些汗掉落下在地上,上身是血脉贲张的肌肉,很有力量,定雪低头看了一眼晨晨,眼里是带了些崇拜的神色,还有一些激动的东西的在里面,定雪有些无味的看了看周围,实在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堆肉通过运动出汗吗?跟烤肉烤出油没什么区别,烤肉还能啃,他能啃吗?
用月月的话说,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被自己活出了六七十岁的老人,不就是离一次婚吗?把她离的堪破红尘,一些在同龄人眼里很有兴趣的事,在定雪眼里没感觉,她就觉得睡觉和钱是很实在的东西,很有安全感。那些兴趣的事物或是东西不能给她安全感。
定雪摸摸衣服兜里的钥匙,盯着他的方向,眼神有些放空,她该怎么呢?是要坚持吗?还是在这段还没怎么开始的感情画一个句号呢!
以后真在一起了,整个家庭也是很重要的。
时墨终于不练了,用干净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定雪敲了敲门边,走近几步,把钥匙放在旁边空置的柜子上,晨晨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时叔叔,就被定雪拉着出了大门。
算了,就当不知道。
背后的眼光如芒在刺,定雪不用想都知道她要是转身会看见一双怎么的眼睛,忍着要转身的冲动,带着晨晨去小吃街吃了很多的零嘴,也买了很多零嘴,占满整个电东车和整个晨晨的双手,阿晓看见定雪回来吓一跳,直问定雪出什么事了,定雪轻轻摇摇头,阿晓在一堆的零嘴中挑花了眼,每样都好想吃,摸摸自己的肚子,就算全挑了也装不下,有点无奈的骂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挑了几样她受不住诱惑的,定雪收好其他的,拿回院子里,阿晓吃着东西都不忘思考定雪今天的行为,按理说有那人在,这种买小吃的行为根本就伦不到定雪姐去买,那个人连拿双筷子都巴不得自己来的人,有种巴不得拿定雪姐当废物来养的人,而且买这么多,中饭和晚饭都不用吃了,连明天的粮食都能不用备了,不知道谁捅了蜂窝洞了,也不怕被蜇了!
时墨气闷了一整天,本来向南看着他挺闲的,要走的时候车子也很空闲,不过看着他那张阴着的脸,送送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站在离车子几公分的距离,时墨像是没见过这个人,径直的开车走了,甩了他一脸的汽车尾气,气的他直接跳起脚,在车开远后默默的啐了一口。
回到定雪的家里,拎着从后背箱拿出来的菜,看了一眼,院子里挺和谐的,定雪拿着喯水壶正对着院子里的花浇水,一路走过,晨晨正在写桌椅上画画,厨房里正煮着饭,冒着热气,如果不是送钥匙时的急怱怱跑走一句话不愿多说,他会觉得一却如常。
晚饭的时候,定雪端着平平松松的一碗饭,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粒,起身把干净的米饭倒进锅里,时墨大口扒饭的动作顿了下,看着她舀着一碗汤,慢慢的喝着,有点撑住的意味,他煮的汤里面是放了石头了?
定雪对着碗轻轻的吹着气,汤还没凉下来,他已经干完了两碗饭,余下有一半的菜和一盅汤,时墨吃完后抱着双臂闲适的看着她,盯的定雪有些发毛,听到他说:“今天为什么直接就跑了?”
定雪盯着碗里的汤,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钥匙送到了,不跑,不是,是不走,等着吃中饭吗?”
“是这个原因吗?”平顺的语气。
好吧。大概不是。
“我今天碰巧遇到了你的爸妈。还挺年轻的,很有气质。”说话间偷瞄他一眼,被他逮了正着。
“嗯,还有吗?”
定雪不确定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她也懒得猜,直接说出来,“我带着晨晨一起去的,你爸妈一开始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以为晨晨是你的,上来就想把晨晨拐走,不过我跟他们说我是离了婚还独自带了一个孩子的人,好像把他们吓到了,他们在你家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时墨两手攥进衣服的两斜插口袋里,坐直了身体,很认真的看着她,“知道或不知道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带着死亡凝视。
没等她回答,连环的发问,“你觉得晨晨不是我的?”
“你没把他们撵出去?”
定雪:“…………”
定雪:“!!!”
这需要撵出去?!
定雪:“他们是你爸妈,撵出去?!”是昏了头吗!她第一次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异类的时墨,马上补充道:“他们是你爸妈吗?”
“是啊。”云淡风轻的语气。
是吗?定雪惊疑,“你没回去看,你怎么知道是你爸妈?”是她的逻辑有问题吗?
“因为他们每年的今天都会过来,雷打不动的。”说完看了手机一眼,微信里面他家老妈那一栏,刚刚发来的消息。
老妈:“时大小子,这么晚了在哪儿?”
老妈:“这么晚了还在上班吗?”
老妈:“这么晚了吃饭了没?”
时墨一看,有些厌烦的手机丢在沙发上,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手机躺在沙发上的另一个角,还挺远的,下一秒,手机弹跳起来,跟着定雪跳起来,以为是扔手机的后遗症,扭头一看,手机刺耳的声音惊人的响起,定雪看了看时墨,对角站着的人丝毫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有种让它一直响的错觉,她不太看得下去,好半天才找会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接吗?”
时墨有些不太情愿的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开了免提,翻看着微信里躺着又一条信息,来自老妈:“你知道你家妈妈我没吃饭吗?还不快点回来做饭!”
接着又来了一条,虽然是同一个微信头像,不过他知道是他家老头子,语气一往既往的恶劣,“死小子,想气死你妈吗?快紧滚回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时墨轻啧了一声,没当回事,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咆哮传来,“信息没看见?是眼瞎了还是耳聋,赶紧回来,你妈正哭的厉害!”
定雪看到时墨的指尖一点,把电话直接挂断了。
时墨瞄了碗里的汤一眼,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只干净的碗,定雪一看他离开,讯速的捧着碗喝的干干净净,时墨返回来有些惊疑的看着空白的碗。
快速的上楼,走进时墨的房间又退出来,满室熟悉的东西,一眼过去,她的和他的,一件叠放着一件,她的各种东西比较多,摆放在这个房间里完成淹没了他的痕迹,只有一些边边角角是他的,说是她的房间一点没不为过的。
时墨望了一眼空空的楼递,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除了汤其他的她是一口也没动过,晨晨吃完最后一口饭,身子挤过去,“时叔叔,妈妈是因为我们去你那儿回来后,买了很多的小吃,特别多,所以吃不下了。”说完用手划了一个大圈。
时墨偏垂着头,把晨晨抱坐在腿上,心情好了不少,捏着筷子,把晨晨放下去。
时墨看着晨晨睡着后,走进房间,定雪已经扒在枕上,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滑动着手机,侧眼看了一眼时墨,把手上的果汁放床头,说完“一会儿把它喝完,消食的。”这一句话,进了洗漱间。
定雪玩了会手机,撑起身体把枕头立起来腰靠在上面,正喝着果汁,时墨冼完澡走出来,穿着白色的浴袍,和里面健康小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下面是有力量的小腿,浑身散发着诱惑,时墨有感应的侧头跟她的视线相碰撞,定雪有些慌乱,一慌乱就被果汁给呛了一口。
时墨突然明白了什么,上午看了他上半身一点没反应的人,当时他看她的眼睛里还有点嫌恶,这晚上就被灼热的吸引了,他看了眼拴好的白色袍子,果然是要对比的吗?等时墨再次抬起头,看到定雪左右无措的找着手机,他突然觉得好可爱,心情愉悦的笑出声,定雪撇过脸,一口喝完果汁,平复了几分钟恢复淡定,主动打开话匣子,“你今晚不用回去的?”
“回去做什么?”
她怎么知道他回去做什么。。。
她只好说:“你爸妈在那边,那里才是你的家。”
旁边的床窝陷下去,他把她摁在床头,直盯着她的脸,俯下身,几分钟后放开她,定雪因为缺氧脸变得通红,嘴有些红肿,柔顺的头发错乱开来,时墨理着乱发说道:“我的家在这里,你别想赶我走,那里并不是我的家。”
定雪眨眨眼,“那就是你父母的房子了?你跟你父母有矛盾,所以并不想回去?”
时墨赞同的点点头,“嗯,本来是没有矛盾的,现在有了。”时墨侧身抱着定雪,摁进怀里,定雪的耳边是他喯出来的灼热气息,有些发痒,低哑的的声线响起,“是我的房子,你不过去就让它空着。”
。。。。
定雪此刻安静的只想当一只冻虾。
一大早,时墨拿来放在她肚子上暖暖的的大手,跟着醒过来,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经亮了,定雪推开窗,外面枯黄的叶子沾满雨露,一颗一颗的圆润可爱,用手放出去探了探,空气中的冷意让她快速的缩回手,来回的搓着,时墨从后面笼过来,火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把窗关上。
等定雪穿好衣服收拾完,时墨做好了早饭,已经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着定雪下来了,把厨房温热的粥端过来,三人吃好后,定雪转身去换垃圾袋,把垃圾提出来,早上的时候说好了,天气有些发冷,以前在那边的衣服全都没有要,虽说南市的天气暖和一点,但是到了冬天也不能穿夏天的衣服,既然要逛街,得走着去,时墨逮着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时墨带着笑意抱着晨晨打开院子的大门,门一开,时墨上扬的弧度跨下来,变成一张冷硬难看的脸,晨晨偏过脑袋看向门外的人,是昨天见过一面的人,时墨把晨晨放在地上,抬手就要关门,门关到一半,他家老头子一手顶着,老头子也不想干这种丢脸的事,偏头看了一眼他家媳妇有些苍白的脸色,又看着混小子一脸不认识的模样,脸色灰白都气出回血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咆哮低吼,“混小子,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是问的向南,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你脸皮厚的留在这里像什么话!翅膀硬了连你老子都不想认了!不孝子,昨晚话没说完就给挂了,谁给你的胆子!”
好凶!!!
晨晨捂着嘴,露出两只无辜的眼睛。
定雪提着两袋垃圾,小跑着到晨晨旁边,只听到了“胆子”俩个字,她看了一眼大门,时墨死死的往前推,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抵着,一开始她还没怎么看清楚,有些奇怪的问道:“是不是外面下雪堵着了”!后面觉着不对,想往门的中间瞧瞧,越过时墨的背后,时墨挡了一下,不太愿意让她看到外面的人,省的心情不好,看着他挡不住她,有些急的说:“就是俩疯子,挡着我关门了!”
“我们不是要出门吗?”
“我们从后门开车去,不走大马路了。”
“这……早上不是说好的吗?”
这女人天生很好奇,你越是奇奇怪怪的行为,她越是想扒开一看,管它是好的坏的,是牛鬼还是天仙!
门外的人气的连手上的力都忘记了使,老头子看着他媳妇更加苍白的脸,不过能不苍白吗?两人昨晚就等着时墨回去做饭,结果时墨没回去,他也凑合着煮了两碗面条,他的手艺肯定不能跟他儿子的手艺比,时妈妈勉强的吃了几口就放筷子了,他看着他没怎么吃,受影响,也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剩下的一起倒在垃圾桶,再加上今早没吃早饭,脸色能好看吗!不晕倒都算好的,偏偏混小子一见面就唱反调,这脸色又白了好几分,这混小子怎么就不受控制!
时墨感受到门外的力气小了不少,一手推着只剩了一条小缝,不过还是被很好奇的定雪看了个正着,定雪一把拉开时墨的手,时墨没提防她,本来他对她就没脾气,定雪大力一拉,在一推,旁边的时墨还想把门推来关上,定雪睖着他,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把他推到门角,时墨顺着门角站着,冷哼着。
老头子没看清推开门的人,以为是自家的混小子,开口就是:“混小子,多久没被发,皮子发痒?”
时墨一听正要上前,胸前的肉震动着,定雪按住他的手,时墨要上前的脚停住。
老头子正要抬头指着骂,一抬头发现不是他家那混小子,是昨天见过面的一姑娘,也就是那个自说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人,不卑不亢的站着,不带笑的看着他们,昨天见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这么看着是浑然天成淡然的气质,气势压人一头。
定雪看了他们一眼,“要进来坐坐吗?”似乎忘记了刚刚他们谁都不服输的一场推拉之战,定雪走向一边,试探性的扶着阿姨,见她没有反感,扶着她走进去,走过老头子的旁边,给了他一记眼神,他从善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