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没有想到的是孔明灯的光照在了墙上影子出卖了自己,赵陌秋立马转身拔刀挡在小桃子和陆文孚前面。
谁?
黑衣人并没有要上前的打算,跳上屋顶不见踪影。
快去找你爹爹,说着便一跃追了出去。
秋姐姐...
小桃子慌忙的拉着陆文孚跑去内堂。
不好了!小桃子行了个万福。
何事?
义父,方才有一个黑衣人潜进来,赵姑娘追了出去。
坐着三人同时起身,道,哪个方向?
南城...!
话还没说完,高金铎和陆松二人匆忙跃上屋顶跟着追了出去。
薛叔叔,秋姐姐不会有事的对吗?
不会的,这么说也是安慰他人,薛已自己心中已是万分焦急,只恨自己没有半点功夫在身。
对方的身形很明显是个女人,轻功在自己之上,追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追上,赵陌秋暗想此人到底是谁,如果是对自己不利的一开始便可以出手,何必引自己追出来。
突然,黑衣人停住了脚步。
赵陌秋也跟着停了下来才发现身处荒坟野冢,周围野草萋萋,虽是盛夏但身体还是觉得有一丝凉意。
阁下引我到此是有什么话要说?赵陌秋开门见山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反手握刀,霎时,刀光迸射,向自己逼来。
赵陌秋看出来了刀的来历,一个转身避开直面而来的刀,随即道,晚辈什么时候得罪的六扇门。
黑衣人又是一个回身跃起,直接站在赵陌秋面前点了百会穴,此时自己动弹不得。
既然你看出我是六扇门的,那便留你不得,随即将一颗丹药送进赵陌秋的嘴里。
你给你吃了什么?赵陌秋愕然。
不过须臾之间,感觉丹田内真元充盈,新向着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冲击而去。似乎体内一个一个穴窍被开启,一条一条经脉被打通。
毒药怕不怕?黑衣人收起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听着声音年纪大致在三四十了,武功远远高出自己许多,甚至在高金铎之上。
哈...
你笑什么?
小丫头,别来无恙!
我们认识?
黑衣人没有作答。
意外的用指尖在赵陌秋脸上捏了一把,道,替我告诉那帮锦衣卫,就此收手别再查下去了,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这个,黑衣人将身上的包袱扔在地上,冷笑道,小丫头,我们会再见的。
走了倒是给我解穴啊!
自己解!“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哈...
真是个怪人!我要是能自己解你能走的了。
.......
赵大夫!追过来的二人看到只有赵陌秋一人在空地上站着一动不动。
高金铎给解了穴后问道:“无碍吧!”
两位再慢些我不是被黑衣人杀了就是被野狼拖了去,赵陌秋佯装埋怨道。
人呢?
早跑了,这个,赵陌秋将黑衣人扔在地上的包袱捡起交给高金铎。
这是她留下的,她还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们。
什么?
尽快收手,否则死的人更多!哦,对了,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
赵陌秋叹息一声。
我说你们锦衣卫到底树了多少力敌,前有东厂后有六扇门,太累人了。
六扇门,负责江湖帮派纷争,缉捕官府通缉要犯,与官场和江湖的各大派都有相当的交情。如果在江湖中有身份的人犯了重案,只要没惊动朝廷,都可以在六扇门那里压下卷宗,不了了之。
他们怎会插手这个案子?坏了规矩不说,这六扇门就是干着一些不正当交易的人,陆松气愤地叹息一声。
这些年锦衣卫指挥使试图想收了六扇门,可六扇门的神侯和传说中的四大密探可不是吃素的。锦衣卫无奈作罢,只得井水不犯河水的维持着关系。
方才那人是个中年女人。
六扇门有女人当差?
四大密探谁也没见过真容,许听闻那神侯向来做事不同常人,许是有吧!高金铎打开包袱里的锦盒的那个瞬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失落。
锦盒里只有几张银票,对,看了票号,就是之前从张知府那里搜来的,另外还有几块熟悉的牙牌。
陆松惊愕地拿起牙牌,道,这是之前来的几位总旗的牙牌,不是被烧了吗?
回去再说。
月上屋檐,照的整个陆府更加明亮。
屋外,薛已坐在石凳上闭目养神。
先生!见赵陌秋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薛已终于松了口气,道,回来就好,以后切勿鲁莽行事,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
知道了,先生,赵陌秋撒着娇狂点头。
薛兄,也就只有你才治得了她了。
是你自己功夫不到家,赵陌秋反驳道。
对了,高大人,有些事我的确瞒了你,先前晚娘与我说了一番话。
我知道,浙江府!
嗯...,不过,方才那黑衣人也说了,你还要查下去吗?
查!否则我的那些兄弟白白的送了性命。
值得吗?
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敬我,我便不能丢下他们。
赵陌秋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多保重,我与先生可能两日后便会启程回苏州,所以...
好...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会尽全力协助锦衣卫。
陆松将手搭在高大人的肩上,齐心协力,势必找出谋划者。
高金铎斜眼看着陆松。
呵,陆松立马撤回尴尬的手,那个,不如高大人今日就委屈一下...
不了,我回驿站,明日辰时我在府衙等你们,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们说哪天他若是笑了,应该就是其娶亲之时,陆松喃喃自语。
转身已不见身后二人。
赵陌秋回到房中,立刻瘫坐在地上,被那黑衣人强行吃了一颗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心脏和脉搏跳动的厉害,好似有一股气汹涌而来。回来的路上和方才一直用内力压着这股力量,这会儿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此刻,全身无力,汗水从额头一直流到脖子,腹部疼痛难忍。指尖在地上划出几道印记,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不是说不是毒药吗?一口黑血喷出来便晕倒地晕死过去。
次日
只听见门外有忙碌的脚步声,赵陌秋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地上躺了一夜,拖着脑袋晃了两下,隐约记得昨天吐了血,而此时地上没有一滴血,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姑娘,醒了吗?屋外小桃子试探的小声问道。
啊,醒了。
赵陌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开门对小桃子微笑道:“早啊!”
早,我打了盆水给姑娘洗漱,说着便进到房内放下水盆递上布巾。
哦,对了,还有这个,前两日姑娘的衣裳我洗好了,正好可以换上。
好,多谢小桃子。
我给姑娘梳个妆发吧,前些日子刚学的,小桃子满心期待的看着自己,赵陌秋也不好推脱,只好答应。
饭后,三人按照原定计划来到府衙,高金铎已经在门口处等着了。
高大人!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三人同时转身,原来说话的正是兴王府的张长史。
他怎么来了,陆松皱起眉头。
一行人相互行了礼便相继进入府衙内堂,梁西山自然也在。
在下只是奉王爷的命来协助调查,诸位不用管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哪里,哪里,既然张长史是来一同调查的,那边随我们一同去看下昨儿个带回来的尸体。
梁佥事,请...
看着他们离开,高金铎起身,道,我们去张定天的书房看看。
大人,开门的正是郭捕快,脸色苍白无力,很明显也是彻夜未眠。
骤然,屋外一阵天雷滚过,狂风大作,啪的一声将两扇窗户吹开。见此状,郭捕快急忙跑过去将窗子关上,嘴中喃喃自语,“这鬼天气变的比人脸都快,大早上就副样子。”
虽然过了一个晚上,但方才开门还是能闻到房内一股草药味,正是治哮喘的那几味。赵陌秋转了一圈仰头看着屋外的天,注意力突然被屋外花坛处的火球花吸引了,这种花好养活而且有个最重要的功效便是可以祛痰平喘,相必这也是为何府衙内苑会种植此花的缘故吧。
可是为何整个花坛的东南角处的花却枯萎了呢?火球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千日红,是因为性喜阳光,耐干热,是及不容易枯萎的。正好有一个伙房的老伯路过,赵陌秋拦住询问缘故。
不知道啊,这昨天早上刚灌的水啊,一般三五日一次。
好的,知道了,赵陌秋心里更加笃定这火球花有问题,便上前凑近枯萎的哪一处闻了一闻。除了花本身的味道再也没有其他了。
正要伸手去摸的花叶,却被跟在身后薛已拦住了。
有毒!不妨去火房问问熬的药渣。
啊?
薛已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府衙西南角处的火房。
先生,你怎么知道那花有毒的?
薛已轻拍了下赵陌秋的脑袋,道,这儿。
整个府衙上下也有上百人,所有的吃食都出自此处,包括汤药,一般快到晌午时这里的人是格外的繁忙,根本无暇顾及什么进来,什么人出去。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陆兄,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找个人问问昨天给张定天熬药的药渣到哪里了。
药渣,要那作甚?
看了再说。
陆松随即拉了一个小厮问平时熬汤药的渣倒在何处。
小厮指着火房走廊的最末端的一棵老槐树。
小哥,平时都是谁给熬的药,又是由谁端给张知府端过去的,还有药都是从哪个药房抓的?你切且一一告知。
是,不过这个大人您得去问夏老爹,知府大人的这些事都是他亲自负责的,要虽是我熬的,可是我只负责看着火候,熬完就他端走送去书房。
夏老爹是谁?
小厮在火房屋里屋外找了几遍也不见人。叹息一声,道,大人随小人去后院吧,那是放杂物的地方,他应该在那!瞧,指着椅靠在槐树下的一个灰白发老人,手里还拿了把蒲扇遮挡在脸上。
嘶...,这晌午还没到就开始睡觉,难怪找不着人,定是昨儿个晚上去凑放灯的热闹了。
夏老爹!夏老爹!小厮叫了两声都没有应答。
三人感觉不妙,拿掉蒲扇,果然人已经死了。
这...,小厮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呆。
速去禀报高镇府使。
..................
故主,年近六十,身上无任何伤痕,从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子时和卯时之间,面部呈青黑色,可以断定为中毒身亡,至于什么毒等下再说。另外,此处应该就是事发的地方了。
这儿!
陆大人,你看下他的膝盖和指甲里都有草青,这是人中毒后跌倒在地痛苦不堪的反应。口中有血但嘴角处却没有,不奇怪吗?
凶手想处理尸体但又可能中途出现了变故只好将尸体放在此处,高金铎从背后冷峻的补了一句。
也许是!
府衙的人都知道这死者是夏通知的同姓堂叔,在这火房已经干了十余年,外面也不曾有什么过节的人。
你们看!薛已指着槐树旁边的药渣蹲下用树枝拨弄着。多了一味野葛。
葛根不是没毒吗?
陆松有所不知,我们平常吃的是葛根,并不是野葛,两者有很大区别,野葛的叶和茎都有毒,只要少许不用多久就会要了性命。
可是这那张知府喝了为何没事呢?
这就好解释了,方才我看到内院书房前面的火球花枯萎了几株想是死者在端汤药的时候没注意洒了一部分,你们看他的衣肘处有火球花的花粉,放在张知府案头的碗里还有一些未喝完,导致毒药发作的时间延长。
可为什么要凶手要杀夏老爹呢?
怕是他发现什么被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