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师,兄呢?无迹,师兄你,把他弄,哪去,了?”曲无疆向来慢性子。
“汪,你是不是把他吞了?”祁无法拎着比他还高的大酒壶打趣。
“去!我虽然也吃肉,可这小牛犊长得讨喜,我还舍不得呢。没事,他好好的呢,我把他装起来了。”
司空无迹笑着解释。说着抬手在空中一划:“好玩不?出来吧,无量师弟。”就见空中出现一道裂缝,泰无量从里边探出头:“这里就是你的虚空储物袋?说好不用术法的,试试我蛮荒之力,师兄你耍赖!我不出去,我看看你这里有些好东西,你得补偿我。”泰无量说完又把头缩回去了,不一会又探出头来,“这里有个芭蕉叶和一个葫芦,挺好看,我收了,算补偿吧”说完跳了出来。
“芭蕉叶就是给你带来的帮伯父扇火用的,葫芦你喜欢也拿去吧,本来是给涂玥师妹带来的,给她盛丹药的”司空无迹说道
“我也是想给涂玥妹妹的,那正好”泰无量说着把葫芦递给涂玥。“谢谢无迹师兄。”涂玥笑着从泰无量手里接过葫芦。
“这个葫芦乃是混沌园所产,别看外观不大,却是能纳万物,师傅炼化后需要一定法决才能打开,我来教你。”司空无迹说着走到涂玥身前,教她使用方法。一边说一边演示,涂玥边听边随着司空无迹的手势比划,忽然“嘭”一声,葫芦塞子弹出。
“学的挺快,涂师妹,好了,你放些东西进去试试。”司空无迹颔首说道。
涂玥从腰间囊中掏出一堆装着丹药的瓶瓶罐罐,一股脑扔进葫芦里,比葫芦空间大几倍东西竟然全部放进葫芦里。涂玥挥手盖上塞子。
“这个东西太好了。”涂玥的红眼睛眯成一条缝,又蹦蹦跳跳起来。
“师,兄可,有给我,带来什么礼,物?”曲无疆望着司空无迹,期盼的问。
“额,这个来的匆忙,没准备。”司空无迹略带歉意的说。
“汪,无迹师兄,那还有这葫芦吗?我用来装酒挺好,能盛不少吧?”祁无法眼热。
“这个更没有了,这是从昆仑山顶的一片未开化的混沌园里,师傅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摘来的,他说整个混沌园就一颗葫芦藤,只结了两个葫芦,这葫芦混沌中所生,无惧水火,乃是宝物,我求了师傅好久才给我的,哪能还有?”司空无迹叹道,见师弟们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又说到:“不过你们以后多加修行,等有能力了咱们自己去探一探这混沌园,好东西多着呢。”众孩童听闻,眼里又露出希望之色,曲无疆问道:“无,迹,师兄,到,什么境,界才能,进的去?”
“嗯,这个嘛,我师傅是地仙大圆满,能到混沌园接近中心区域九层,我琢磨着化丹通体差不多能进到三层。”司空无迹回答。
“化丹通体!”几个孩子一阵晕头“那得等到多久才到?都快成大神级了”
司空无迹呵呵笑道“所以我们要多加修炼。师叔估计得去几天了,这阵子你们不可懒惰,今天到这里吧,你们回家后不要懈怠。”司空无迹挥手放学。众孩童各自散去了。
“无迹师兄去哪里?你自己在学堂多寂寞,你这次来要住几天,不像往常,玩一会儿就回去,你还没去过我家呢,还没见过生儿妹妹,不如跟我和无名回家吧?”泰无量邀请道。
“好!常听师傅说起生儿妹妹,还没见过”司空无迹爽快的答应。
泰无量的家泰家铁匠铺在泰器村中央位置,观水河从山上流下,流经整个泰器村,出村向西注入流沙沙海。
此时的铺子里一个健硕的中年人正挥舞手中的锤子叮叮当当的敲打着,一件翻地用的犁头逐渐成型。
“生儿,再加把劲,你杜大叔的犁头就打好了”“是,爹爹。”旁边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答应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便又双手紧握的扇子对着炉火用力扇了起来。泰岳低头看了看小女孩,暗道“真是个好孩子,可惜……”不禁又想起初次遇到生儿的情景。
孟春时节的泰器山还是有些荒凉,多数的植物依然枯黄,只有一些不畏寒的树木倔强的展示着苍凉的绿色,地面上还一丝春意也没见。在山中为赶制一件武器,忙了一个月了,泰岳心里惦念着生病的妻子,五岁的儿子泰尚和养子无名,腾空向家疾驰。
“哇儿——”快到山脚,半空中忽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叫,泰岳低头看去。
路旁出现一丛花草,在这荒凉的时节极为惹眼。只见一片柔嫩碧绿的草坪上,几簇粉红色鲜花围裹着一个女婴,这女婴乌黑发亮的头发挽成一对双抓髻盘在头顶,粉扑扑的小脸,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精致的小嘴轻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淡然的望着天空——这分明是一个人族女婴。
人族弃婴?!泰岳四下观望,又侧耳倾听,周边寂静无声。这方圆十里应该没有生灵。人族怎么会有弃婴?先是无名被司空见惯捡到,今天又遇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婴,有人族遇到麻烦了吗?泰岳虽然疑惑,但也不能不管,急忙降落在女娃身旁。
“好精致的娃娃!不论如何缘由被遗弃在此,也把她留在这荒野中,不妨且回家带去与司空见惯探讨。”
泰岳想着便抱起女婴,忽地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不是人族女婴,这孩子下半部竟然是一条类似蛇的尾巴!四海界异类?!泰岳心中立刻升起无尽恨意。曾与海外异族交战多年的泰岳深知,这种异族狡猾奸诈,心黑手狠,残害无数山川界无辜子民,虽说是个婴儿,也绝不能留。
泰岳一咬牙,凝聚灵力,便要将这孩子毙于掌下。这女婴忽地嘴角上扬,眉眼弯做月牙,“咯咯”的笑了。
这一笑,让泰岳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和力,一股温和的生机流入体内,泰岳顿感全身舒畅,一个月的忙碌产生的疲劳一扫而光。
泰岳望着女娃,心中恨意瞬间消失。
“这?这……”泰岳再也下不去手,撤回灵力,带着疑惑与不解,抱着女婴,飞奔下山。
当年司空见惯看到这孩子,探查良久,对泰岳说,“这孩子应该不会是异变族,异变种族对其他种族有很深的恨意,不会像她一样对生命有极强的亲和力,似乎天生能沟通生机。我想也许是有人族突变而产生的异能者。她不适合修行,既与你有缘,还是由你抚养吧,不过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以免产生误会。不过这才两三年时间,咱们这小山村就出现两个人族弃婴,此事有点不寻常,我即刻去昆仑找陆师兄寻求指点。”
“爹,我们回来了”一声呼唤打断了泰岳的回忆,抬头便见泰无量拉着无名和司空无迹进了院子,赶忙回应“量儿和名儿回来啦,这位是?”
“爹,这是陆师伯的弟子司空无迹师兄。来给老师传信,老师去了昆仑,无迹师兄暂时留在这里住几天教导我们修行,老师回来他才回去。”泰无量忙向泰岳介绍。
“泰叔叔好”司空无迹施礼道,泰岳点点头,“你师傅可好?”
“师傅很好。”司空无迹回答。
“爹爹可是给杜大叔在打梨头?生儿妹妹你歇会,和无迹师兄,名弟聊聊天,哥哥帮你煽火”泰无量说着拉开万物生,站在炉火旁。
“谢谢无量哥哥”万物生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转头看向司空无迹:“小妹万物生见过无迹师兄”。
仿佛一股春风拂面,司空无迹体内一股生机流入,说不出的舒畅的感觉,体内骨骼都酥麻了,似要生长一般。司空无迹忍不住挺了挺身躯,“你就是师傅常和我提起的万物生,生儿妹妹?真的好可爱”。司空无迹打量着万物生,夸奖道。万物生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羞涩的低了头,小声道“无迹师兄谬赞了”。
“妹妹这沟通生机的特异功能可真是了不起”司空无迹既佩服且欢喜。
“师兄高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时有时无的。”万物生红着脸回答。
道无名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生儿妹妹,这是老师给我的《大千博物志》,你这好奇的心思,一定喜欢看”。万物生接过来,却是不在搭理无名和司空无迹,捧着书回内室去了。
“妹妹就是喜欢看一些世界万物的书籍,看到这些就什么都不顾了,呵呵”道无名尴尬的笑笑,对司空无迹解释。
或者是道无名和万物生都是孤儿的原因,两个人人比较说得来。小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逐渐长大,万物生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长得不一样。娘去世早,爹爹泰岳请涂二娘为她做了一条长裙,每次出门的或者家里来了外人,就让她穿上,遮挡住尾巴。万物生不明白,也曾问过泰岳,泰岳也不不名言,支支吾吾只是让她不要问了。万物生越发觉得自己身世有问题,既然爹爹不肯说,学堂也不让去,就求着道无名教她读书认字,万物生天资聪颖,学得很快,每次跟着爹爹,两个哥哥去观水镇采买货物,都要去书社选买一两本书,越是猎奇类的书籍越是喜欢。后来在一本书中发现海外异族有一类族群是大神鸦羽的后代,大神鸦羽被大神二负和大神危重合谋杀害,大神鸦羽怨气凝结不散,导致他的后人进化失败,变成人面蛇身,凶狠残暴,专门以人族为食。从此为山川界百族所不容。
虽然自己与鸦羽后人还是有些区别的,但万物生直觉这一族似乎与自己有关。想想自己可能是海外凶残的异类,万物生此后变得越来越微言慎行,虽然道无名多次开解劝导,很多时候更是为她寻找喜爱的书籍,玩物。但万物生自己始终不能释怀。
今天见到生人来,勉强见过礼,便捧着书回里屋去了。
“生儿妹妹是很爱读书,还爱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经常要一些瓶瓶罐罐的,按她的说法,是做什么实验之类的,呵呵”一旁的泰无量边煽火便笑着附和道无名。
“今天第一次见面,没给生儿妹妹准备礼物,既然妹妹喜欢这些东西,改日搜罗一些送给她”司空无迹毫不在意万物生的不周。
“这破扇子漏风了,使劲扇也不管多少用,怪不得生儿妹妹累的汗都出来了。”泰无量说着扔掉扇子,拿出起司空无迹给他的芭蕉叶,“试试这新家伙。”对着炉灶风口就是一扇。“慢!不要!”司空无迹见状急忙阻拦,已是慢了。
只见泰无量一芭蕉叶扇下去,炉口霎时腾起一股淡蓝色火苗,炉口上本已微红的犁头,刹那间通红随即也燃烧起来,仅仅一个呼吸间,整个犁头便燃烧殆尽只剩一片犁头形的灰烬……
“这……这……”泰无量懵圈。一身灵力亦随着这一扇之下,猛然一空。
“这是什么芭蕉叶?”泰岳脸色微变,向司空无迹问道。
“这是师傅在昆仑山顶的混沌园九层区域的一株芭蕉树上摘的,师傅说这叶子具有风雷火属性,使用的人本身具有哪种属性便能扇出相同的属性法力。”司空无迹回答,还好无量师弟不是雷属性,否则咱这房子都可能被劈倒“司空无迹侥幸。
“混沌之宝?!我来看看”泰岳拿过无量手上的芭蕉叶,反复的仔细查看良久,仰头闭目沉思,问无迹道,“你师傅陆吾陆殿长为何不曾炼化此物,使之收发自如?”
“回泰叔叔,师傅在混沌园采得此叶和一葫芦,葫芦师傅已炼化,此叶却炼化不得,师傅说自己功力不够”司空无迹回答。
“如此至宝,你师傅怎肯随便给你?可跟你说些什么?”泰岳问
“这……”司空无迹挠挠头皮,“师傅也没说啥,只说此物与我无缘,可送与泰家铁铺做助火之物”无迹想想说到“如此就是了,你师傅让你拿来给无量,只因此物当只有我可炼化”泰岳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