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的一天来了。
田勇麻从床上猛的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这不大斯文的举动吵醒了他旁边的人:“你要起来就斯文一点起来嘛,每次都搞得要地震一样,吓我一大跳。”
“你这个老头子在嘟嘟哝哝些什么?既然你醒来了就快点起床吧,反正你也只能睡二十分钟了,躺着也是躺着,干脆跟我一起起床吧!”
“我不!我就不!我的工作可没丢!”
“你这个老头子不起床别跟我说话,不刷牙嘴巴臭得要死,硬要说些不好听的话。”
她完成洗漱后便去客厅吃早餐,她勤劳的儿媳妇早已为她做好了粥,田勇麻刚要喝:“哎呀,这里面一只苍蝇,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啊?”
“不可能啊,那我再给妈倒一碗。”
说罢儿媳妇就要拿田勇麻手里的碗,“算了算了,我吃面包就行了,你们多吃点吧。”眼睛一瞟看到儿媳妇又戴上颜色艳丽的发圈:“把自己打扮得那么妖干吗?别想出轨啊!我和儿子会打断你的腿的!”田勇麻大口咀嚼着面包,越看越窝心,回到卧室踹了下她老伴的屁股:“还不起床?别老想着偷懒!”说完便出了门。
四人在人才市场碰了面,看到大家都来了,田勇麻便开始抱怨她的儿媳妇给她粥里放苍蝇的事,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田勇麻的性子,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虽然现在还很早,但是人才市场已经有很多人了,她们四人决定只要能赚到钱,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便开始物色起工作来,她们看到有招聘程序员的,有招聘教师的,有招聘秘书的,有招聘会计的。
“诶?会计?会计不是只要会算钱会记账就行了?咱们上!”田勇麻看中了会计的工作,便开始让大家跟她一起排起队来。
前面只有两三个人,都是女生,看上去很年轻,估摸着二十出头,这让田勇麻更加有信心,心想:黄毛丫头来凑什么热闹,等下我来碾压她们。
面试官是个头发有点少,脸上带着严肃表情的中年女人,她面试人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田勇麻前面那个女生了。
“您好,我叫田晓,我是a大的应届生,现已考取会计从业资格证,这是我的简历。”
田勇麻开始紧张起来了,便回过头问:“咱们没有简历怎么办?”
赵明明也不慌:“怕什么?咱们来都来了,先试一试吧!”
面试官问了前面那个女生几个问题后便结束了面试,终于到田勇麻了。
“您好,我叫田勇麻,之前在秀丽皮鞋厂做职工,现在想做点新的工作,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全力以赴。”
“田勇麻是吧?你好像没有带简历。”
“嗯…”
“那请问你是什么学历?”
“学历?我只读完了初中,不多不少,九年义务教育嘛。”
“有从业资格证吗?”
“这……我暂时还没考。”
“好吧,下一个。”
“等等,面试官,做会计不是只用数数钱做做账就行了吗?”
“这怕远远不止啊!你又没有学历,又没有证书,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关于会计的工作经历吧,这干脆等你什么时候考取了从业资格证,什么时候有了工作经验,我们再给你机会好吗?下一个!”
这让田勇麻感到有一些挫败,不过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大家都被刷了下来。
“哎!没想到第一次就经历这样的挫败,咱们是不是得去搞张简历啊?”
“算了,咱们来都来了,而且我们的简历能写些啥呢,初中毕业,在皮鞋厂打过几年工,因为老板跑路所以失去工作,没考任何证书,没太多工作经验,写了也是白写。”
“好像也是,那干脆咱们这样吧,每个人物色一个工作,咱们就去那里排队,等一轮完了之后咱们再重新出主意好不好?”
“这个可以诶,那刚刚是田婶,这次让我来,看那里,有招打字员的,咱们去试试吧!”赵明明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小摊,有点热闹,看来竞争对手蛮多。
“可是那里有蛮多人诶!”
“没事,咱们去试试!”
不一会儿又到她们了,面试官又问了她们的学历与工作经验,便让她们回去等消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忽悠她们,连电话号码都没问,这跟“下次”“找时间”这样的话一样,只不过是成年人的潜台词罢了,大家都听得懂,只有赵明明这种单纯得有点傻的人才会相信自己会得到机会,大家都不好多说什么,虽然那个老板说没有学历歧视,但是在其他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大家都更愿意要学历高一点的。大家只好再寻找工作。
大约九点了,今天太阳并不大,抬头看是暖暖的太阳光,让脸变得有了些红润,仔细看可以看到太阳的光晕,这时候人才市场的人也多了起来,地上的垃圾也多了起来。有些是废弃了的卫生纸,有些是不出墨的笔芯,还有些是简历。被人扔了的简历,在地上被大家踩来踩去,明明之前还是干净的简历,现在却多了很多脚印,简历上还有细心贴好的照片,在相片框里很是合适,没有比框大,也没有比框小,想必简历的原主人肯定为了这张简历也是费了心思的。
“哎?我的简历怎么被丢在了地上?好好的简历都脏了,这是我费了两天心思才做好的…”越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带了一点哭腔,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总是容易伤心。
没有人安慰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张丽看见一个正在招车间主管的摊子,便开心的让大家看:“快看快看,这次咱们有经验了吧,就算我和明明年龄小,田婶和梅姨可以去试一试啊!说不定就中了呢?”
这话说得让田勇麻高兴,她捋捋头发,轻轻拍了下张丽:“这也说不定啊!那咱们现在去试试吧!”
这里排队的人很少,马上就到了她们,她们照例做了自我介绍,便眨巴着眼睛看着面试官,希望面试官可以给她们一个让她们开心的答案。
“这个……各位女士,我们对学历的要求是高中以上,然后呢要可以熟练地操作电子产品,你们可以吗?”
“电子产品的话,手机算吗,我手机玩的挺熟练。”
“这个不太算,我说的电子产品是智能化的工作机械,或者是人工智能。”
李梅想了想,既然做不成车间主管,那干脆退而求其次吧,做个车间职员也不错,便开始询问:“面试官,我们不面试车间主管了,请问您那还缺工人吗?我们勤劳,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我们可以做得很好的!”
“我们不招工人,现在是智能时代了,我们的工人都是人工智能,也就是你们说的机器人,你们请回吧!”
又碰了一鼻子灰,这次轮到李梅选了,她不停环顾四周,终于将目光停在了一个小角落,大家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这工作让大家呆住了。
与此同时,林凌和吴微微也在约定的地点会了面,开始按照她们昨天的计划寻找一个皮鞋专卖店,想要把皮鞋卖到专卖店去。
林凌因为昨天被黄毛打了,脸有点肿,今天便把头发放了下来,遮一遮脸,她不敢正面看吴微微,她怕吴微微问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被家暴的事情本能的不想让别人知道。
街道上很嘈杂,沿路的店铺也形形色色,一般都是品牌旗舰店,很少有直接卖皮鞋,又不是专属品牌的。
终于让她们看见了一家名为“男人的鞋”的店铺名,她们停住了脚步,她们愣了愣,看了看对方,眼神似在给对方打气,手牵着手进去了。
这家店看上去生意并不好,没有客人,老板在玩手机,看到有人来了便马上站起来:“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
“老板,我们不是来买鞋的,我们想卖鞋。”
“那你们请回吧,我这不缺少鞋。”
“老板,您看看吧,这鞋是手工制作的,质量很好的,您看。”林凌赶忙把手伸进麻袋里,赶忙抓了一只鞋,便开始给老板介绍:“您看,这鞋弹性很好,很软,也没有异味,质量很好的,可以穿很久很久,到时候烂了,换个底就好了,这双鞋会卖得很好的。”
老板看了看,摇了摇头:“我这的鞋已经够多了,你看我这生意也不怎么好,买了你们的也没用,没人来买的,而且我们店有专门的进货渠道,签了协议,所以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
“您再看看吧!就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老板看了看她俩,觉得她俩也不大容易,便说:“出去以后继续向前,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有一个鞋铺,装潢不怎么豪华,那儿收杂鞋,你们去那儿看看吧!”
俩人道过谢便往老板指的那条路走,迎面走来一个乞丐,他穿着很破烂,头发乱糟糟的,让人想起《欢天喜地七仙女》里的扫把星,拿着个破了一个小口的碗,走到俩人面前,便摇了摇碗,林凌说她们没钱,那乞丐便识趣地走了,没有一丝纠缠。
终于到了这条街的尽头,果不其然看见一个装潢有些许简陋的皮鞋店,老板刚成交完一笔生意,他笑得有些贼,收了钱送完客人后便贪婪地吐着唾沫星子数钱,这钱他是越看越喜欢,马上把这钱放进了衣服内侧口袋里,他看见林凌和吴微微走了过来,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这样就要推销高跟鞋或中跟鞋了,最近那双裸色高跟鞋卖的不错,他便打算推销那双:“两位客人,来看看这款吧,好看好穿,价格不贵,让两位美女穿了更加美丽,来,两位美女把鞋脱一下,试一试,你们一定会喜欢的。”说罢便打算找垫板来给林凌和吴微微试鞋子。
她俩压根就没想来买鞋,这让她俩有些不知所措,气氛有些尴尬,吴薇薇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老板,我们不是来买鞋的。”说罢,指了指右手拖着的麻袋。
老板刚刚眼尾的皱纹蹙起来像个核桃,现在马上恢复正常,他哼了一声:“原来是同行啊,鞋子我们确实是收,但是质量不好我可不要啊!”
“那您可以放心了,我们的皮鞋质量特别好!”吴微微打开麻袋,拿了一双,双手递过去,老板接了,摸了摸发现还不错,捏了捏,发现弹性也不错。
“你们有多少双?”
“老板,一共是十三双!”
“这样吧,200块每双怎么样,我全要了。”
“200块?会不会太低了点?”
“200块不能再多了,不卖就滚蛋!”
吴微微便把林凌拉了出来,她们决定再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鞋子,实在没有再回之前的超市看看。
经过一个广场时看到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跪在地上乞讨,地上铺着的纸上写着她们的经历:一对姐妹的母亲得了癌症,为了给母亲最化疗,家里已经是倾家荡产,但现在学校要交500元书本费,她们没有钱,只好在空闲的时间来外面乞求得到爱心人士的帮助。
“哎,真可怜,如果不是我现在没钱我说不定就会捐钱了。”
林凌的观点却不大一样:“交书本费?她们也好意思说出口,我看是想买个贵点的粉饼吧,你看她们的脸,白的跟那啥一样,你再看看她们的鼻子,都卡粉了,而且出来乞讨脸也要讨喜点吧,一副别人欠了她们钱似的,微微你可别被骗!”
“诶,还真是,这年头真是乞讨也能作假。”便拉着林凌找下家鞋店。
可是后面都并不顺利,俩人都感觉自己腿都跑断了,还是没有人愿意收购鞋子。
“难道我们真的要200元贱卖吗?”
“林凌别担心,我们再去超市问问看吧!”
“嗯嗯!”林凌擦了擦脸上的汗,头发被拨开了一下,红肿的脸漏了出来。
“林凌,你的脸怎么了?”
林凌赶忙遮住,面对吴微微关切的眼神,林凌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另一边是李梅,她看上了一个环卫工人的工作,大家却不大愿意,都说环卫工人又累又脏,起得早,睡得晚,钱拿得少。
“之前大家不是说只要是有工作就行吗?说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的,现在怎么就退缩了?”
大家沉默不语。
“要不还是陪我去看看吧,就算不是去做这份工,陪我,陪我总行了吧?”
大家便答应陪李梅去应聘。应聘这个职位的人很少很少,都没有人在这里排队,面试官都开始打盹了。
“您好,我叫李梅,初中学历,有十三年的工厂工人的工作经验,我很勤劳,早起也没问题,我会把街道扫得很干净的。”
“好,那你明天来报道吧,先实习两天看看你的成果,不行我可还是要辞退你的哟!”面试官递给李梅一张名片:“明天早上七点来这里报道吧!”
“好,谢谢面试官了!”
李梅得到了工作,大家开始祝贺她,只是环卫工人确实辛苦,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田勇麻一个人在那说李梅蠢,李梅并不生气,便让大家去找工作。
赵明明想出一个主意:“第一局咱们结束了,咱们开始第二局吧!第二局我觉得可以单独行动,每个人去看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到时候完了再集合怎么样?”
大家答应了便都去找各自心仪的工作,快中午了,大家该饿了,李梅觉得自己反正已经找到工作了,便去帮大家买便当吃。
那边是吴微微和林凌,林凌向吴微微坦白了,吴微微先是骂,然后就开始劝林凌,听到林凌为了那男人都与自己的家人和故乡的朋友断去联系,听到那个男人是林凌生命的全部,吴微微便更加热烈地劝,林凌只谢过了她的好意,但她想自己解决,吴微微也只好不提伤心事了,其实大家都是苦命的女人,她理解林凌,但更多的是可惜。
走了一上午,俩人穿的都是不耐磨的帆布鞋,此时脚已经有些痛了,像是美人鱼走到陆地上后,有那种一脚一脚都踩在刀尖上的感觉。想必肯定长了血泡,她俩为了赶快把鞋子卖出去,没有叫苦,没有减缓速度,想到如果能卖出去,能得到钱,这就是值得的。
快到了,她俩很开心,有点饿了,便约定卖了鞋后去吃蛋炒饭。
到了超市了,她们拉开门帘,里面的冷气吹得她们很舒服,超市的灯依旧是很大很亮,客人也很多,但是有些人已经不是人了。
之前拦着她们的保安已经不见了,售货员也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工智能,它们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履行自己的职责,工作人员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
吴微微和林凌要上电梯,但是被戴着警帽的机器人拦住了:“不好意思,请两位顾客将自己的背包放入储物柜内。”
“那个,我们是来找经理谈生意。”
那个机器人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今天经理没有客户要接待,请两位顾客将自己的背包放入储物柜内。”
俩人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打算硬闯,刚打算要跑,却被警卫机器人抓住,它一点也不费力,用两只机械手抓住了吴微微的马尾与林凌的手臂,“如果两位顾客不按规矩来,我们将拉响警报,进行报警。”
俩人见来硬的不行,便走出超市打算商量一下,一出超市,一股热气便袭来,俩人的脸瞬间起油了,汗像是一层雾,马上在脸上露了出来。
“那个机器人是不会听我们说的话的,机器人没有感情,我们不能硬碰硬。”
“软的肯定也不行,要不我们去那条街看看,如果实在还是没有人愿意收购,咱们就回超市吧,那里有凳子,咱们可以一个人留在那里,一个人不带麻袋上去,去把经理叫下来看货就是了。”
“这个方法可以,那咱们先去那条街吧!”
另一边,李梅买了盒饭,便马上奔赴求职市场,分头行动效率很高,赵明明和田勇麻已经在门口集合了,看到李梅买了盒饭,俩人都很开心,接过盒饭道了谢便开始蹲下吃起来,看到她们心情不错的样子,李梅便询问起她们找工作的进度来。
“我要去当秘书了!那个面试官说先要我实习半个月,秘书就是帮老板看下行程,记下会议记录嘛!我相信我可以学会的。”
“我嘛,我要去a公司做清洁工,扫大厅,不扫厕所。”
“恭喜恭喜,张丽怎么还没有来?”
“她啊!她本来去面试模特,被拒了,现在在面试宠物店的帮工,现在应该排到她了吧,又矮的一坨又要胖去面试什么模特嘛,自讨苦吃!”田勇麻说了那么多让她感到累了,马上往嘴里送了一大口淋着汤汁的米饭。
“没事没事,再等等嘛,应该快好了,你们看,这不是来了吗!”
穿着姜黄色上衣的女孩带着灿烂的笑容小跑了过来,让人不经感叹“青春真好”,张丽喘着气来了:“我通过了,因为我可以接受加班,能照顾小动物就很好了,加班还能和小动物更长相处,谁在乎呢?”
“来了就快吃饭吧!面试肯定也累了。”
“谢谢梅姐!”张丽接过盒饭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得不优雅,但是很爽快,表情也很满足,一看这饭就很好吃。
在这条街的末尾,终于让林凌看见了一家皮鞋店,那家店装潢并不精致,甚至有一些粗糙,但是看上去货并不多了,这让俩人有了一丝信心,一起鼓足了勇气进了那家皮鞋厂。
老板在整理皮鞋,看到有人来,“欢迎光临”喊到一半发现俩人拖了个大麻袋,便停了。
“老板,您好,我们来卖皮鞋。”林凌拿出一双皮鞋双手递过去:“老板您看,这皮鞋又软又美观,质量很好的,以后如果底烂了,换个底刷层胶就又是一双新鞋。”
“对啊对啊,这双鞋一定会卖得很好的。”
老板接过皮鞋,摸了摸,看了看,拿那皮鞋仔细闻了闻,没有劣质的味道,便有了兴趣:“开个价吧!”
俩人相互看了看,没敢说话,她们还没给皮鞋估价,吴微微鼓足了勇气:“我们要每双400元!”
“400?那你们还是去别处卖吧,我们这是个小的皮鞋店,来这的人也只是为了图便宜。”
“那350?”
那老板从上往下打量了两个女孩,年轻漂亮,不错的,他眼睛一转,动了一些小心思:“顶多200块,你们俩陪我一晚上,我给你们250块一双,怎么样?”
“臭流氓!”林凌想要上前打巴掌,被吴微微拖住了,吴微微说:“咱不跟这色狼一般见识!走吧咱们!”
“我喜欢性子烈的女人!我跟你们讲,别处不可能会有这么高的价格了,你们最好早点做决定,只限今明后天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吴微微和林凌离开了那,俩人已经不想再去其他皮鞋厂看了,一是因为脚痛,二是因为不想受这样的侮辱。俩人便回到超市,坐在凳子上,吴微微决定上去找经理,林凌则在下面看着皮鞋。
吴微微很顺利地上了电梯,到了第二层,便直奔经理办公室,她敲了敲门,“请进!”吴微微小心地打开了门。
来这卖鞋的事也才过去不久,经理认出了这个女孩:“来卖鞋吗?”
“嗯嗯!皮鞋在一楼,您如果要的话,我们不胜感激。”
经理的眼神很平淡,带了些许抱歉的语气,但是脸上并没有抱歉的神情:“很抱歉,这位女士,我们已经联系到了新的供应商,我们现在皮鞋量很充足,请您去别处吧。”
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吴微微又怎会听不出来,她道了谢后便离开了经理办公室,她不知道等会该如何跟林凌开口,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是下了电梯,她在思考中就出了超市,看见林凌正低着头,仿佛也在思考些什么。
“林凌,经理说她已经找到新的供应商了。我们…没机会了。”
“啊?这样啊?这样我们…哎…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肯定也饿了。”林凌在最初听到吴微微声音时眼睛里期待的光亮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好,我们先去吃饭。”
她们进了超市旁的快餐店,便去点单:“老板!两份蛋炒饭!如果可以的话多炒点吧,我们已经饿了两天了!”
“好嘞!”
林凌一摸口袋发现是空的,突然想起钱都被黄毛拿走了,便无助地说:“微微,你能不能先给我垫一下,我有钱了马上还你。拜托了。”
“没问题!”
吴微微爽快的付了钱,俩人在快餐店角落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另一边的四人早已吃饱喝足,便开始悠闲地散着步,李梅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三点钟,从这里应该可以在儿子放学时抵达学校,便让大家好好休息,自己要去儿子学校接儿子。
五人均表示理解,李梅便去等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点的公交车总是满的,明明现在也还没到放学下班的时间,李梅着急地在公交车站踱来踱去,终于她看到下一车是没有满的,她马上上了车,虽然车上已没有位置,李梅也并不难过,她抓住公交车的拉环,便开始想念起儿子。
有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岁的男人,头发俨然成了“地中海”,腆着个大肚子,他慢慢向李梅身后靠近,他开始往李梅身上蹭,李梅惊到了,难道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有人来性骚扰她?她感到不舒服,回头一望,的确有人,还是个男人。
而乘客们要么是在玩手机,要么是在发呆,只有一个人望向李梅这边,明明是一个正当美好年纪的少年,但他的眼神是冷漠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李梅心中的希望熄灭。
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吗?后面的那只手因为李梅没有反抗反而更加放纵起来,李梅忍不住了:“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再摸一下,我就报警了!”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想必是没想到李梅会反抗,车里乘客的眼神都齐齐望向他俩,听到一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他面子有点挂不住:“你这个疯婆娘说些什么呢?你自己那么大年纪了,我还会占你便宜不成?”
“呵,那你去跟警察说吧!”
“算你走运!”男人红了脸,他并不想去招惹一身麻烦,按了停车纽,这恰好又不是禁止停车区域,人工智能稳稳地将车停到路边,那男人便急急忙忙下去了。
李梅心想:原来也只是个弱鸡,别想了,多想想儿子吧!
到目的站了,李梅下了车便直接往学校小跑,不过两分钟就到了,还好还好没迟到,还有五分钟放学,李梅便开始充满期待地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