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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以后管自蹊好像受了刺激,开始在外面瞎混,我也跟着他混,我俩经常夜不归宿,和不同的女人上床,连工作都岌岌可危,但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终于,有天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周缕来了,当时是郭鑫最先看见她的,吹着口哨,调侃管自蹊说他的美女老婆来了。结果话还没落地,周缕径直走到管自蹊面前给了他一响亮的耳光,我连忙扯住周缕。
但即便是那种场合,周缕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常,顶多是多了些许的蔑视。
管自蹊把酒杯一放,冲周缕喊她是不是有病,凭什么管他?
周缕冷笑一声,告诉管自蹊他的儿子现在在医院里面做手术,她只是来通知一声,说完周缕就走了,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晨晨那次大病以后管自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工作和晨晨身上。
在周缕研究生毕业那年管自蹊用自己的积蓄和父母的支援全款买了套学区房,把晨晨接过去住,等着九月份上幼儿园。
管自蹊在装修房子时把主卧的天花板上做了baby蓝的装饰,他拉着我躺在只有床垫的床上,我们一起看着天花板上随意又精美的蓝色水纹,好似沉入湖底前最后的惊鸿一瞥。
我看向他,当时他的侧脸离我只有不到五厘米。他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眸子却一动不动,优越的鼻骨高耸着,我很想用指尖触一触。
他说,他会最后向周缕求一次婚,他知道以前的求婚都没有诚意,这次他会把浪漫与物质都呈现在周缕面前,最后挽留她一次。
我没敢告诉他周缕不久前找了一个法国男朋友,年末应该就会去意大利深造。
到了管自蹊求婚的那天,我自己呆在家里看电影,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再想呵护管自蹊的自尊心,周缕依旧会践踏,我不忍心看。
后来我知道周缕告诉管自蹊,那个渴望婚姻渴望爱情的自己在二十岁那年就被管自蹊害死了,他过去、现在、将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拔她坟上的杂草。
我知道我没有理由怪周缕,现在管自蹊所承受的都是他应得的,我只能在管自蹊无数个崩溃、烂醉、失眠的晚上帮他给晨晨讲睡前故事,哄晨晨睡觉,因为我知道能让管自蹊重新活过来的只有晨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