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航只是少年心性,每天为完成夫子布置的做不完的的作业而没机会出去游玩而苦恼。今天因招聘家丁,夫子虽然很严厉,但还是同意他出来在府门口散散心。
城主府很大,一路上有许多家丁见小少爷走来都躬身行礼,夏航没心思搭理这些,直接将谷非带进书房,拿出一大堆的作业丢到对方面前。
谷非可是此方面的行家,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所有的作业写完,夏航检查了一下,重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大笑道:“有了你,本少以后再也不用为此事发愁了,你在此等一下,顺带从那个衣柜里找一套衣服换上,我先去将这些交给夫子,然后一起出去玩。”说完拿着厚厚的一叠纸就跑了出去。
谷非找出一套全新的蓝色长袍换上,不一会,夏航就吹着口哨回来,拉着谷非急急忙忙地跑出城主府,见刘管家还在那里招收家丁,打声招呼后就走,侍女小翠要跟着都被他喝退回去。
明玉城大街上此时人来人往可是热闹非凡,做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夏远航带着谷非看了一会舞刀弄棒的卖艺觉得没意思,买了一些零食来到一间好运来赌坊。
赌坊内闹哄哄的,两人一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位摇着折扇的白衣少年就迎上来道:“哟,原来是航少啊,几个月前输干了,我们都以为你不敢再来了。”其身后跟着的两位死党关敏贤与李元也齐声嘲笑。
“蒋锐豪,你要是有胆,我们接着赌如何?”夏航满脸通红,四个月前确实是输给了他五千多两银票,那是他几年时间存下来的零花钱。
“好啊,你可要带足银票啊,别玩几手就输干了,那多没意思。”蒋锐豪看到对方上钩,故意不屑地说道。
“银票足够,就怕你没那本事赢。”夏航说完就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来,示意对方坐在对面。
赌坊的规矩,客人之间自由对赌要先收台子费的,两人交出各五两银子给服务员后就掷骰子赌大小,两粒骰子,谁掷出的点大谁赢,每盘五十两银子为赌注。
赌坊是不提供给他们赌具的,夏航许久没出来过,身上不可能带有骰子,蒋锐豪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粒较大的骰子。
谷非看到蒋锐豪三人私下里挤眉弄眼,就知道他们设下了圈套,他对赌博不在行,想要帮自家的少爷又不知道怎么提醒,只好站在旁边留心看着。
夏航刚开始运气不错,赚了上千两银票,但没过多久,霉运就来了,刚赚回来的银票又慢慢地输出去。
谷非马上提醒道:“航少,出门时夫人交代过,中午要陪她吃饭的,现在时间到了,我们快走吧。”
夏航本是个聪明人,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他知道谷非不会随便说出这无中生有的话,遂收起银票道:“豪少,我差点忘了今天要陪母亲吃饭,我们下次再玩吧。”
“不就是陪你母亲吃个饭嘛,晚去一会儿又影响不了什么,继续继续。”对方不屑地说道,极力的想挽留他们。
夏航坚辞不能再玩了,与谷非走出赌坊,对方三人见留不住他们,就跟了出来,没走出赌坊多远就将他们围住。
“航少,今天你赢了就不玩,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蒋锐豪阴阳怪气地睁着他道,其他两人则上前来想夏航的脖子。
“你们想干什么?想仗着人多打架不成?”夏航用力推开两人道。
“今天你们别想走,贤少、元少,你们俩抓住他。”蒋锐豪说完便伸手朝谷非抓了过来。
谷非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没打过架,几下子就被李元死死按在地面上。
而夏航虽是练家子,但也对付不了对方两人,不一会也被踩在脚下。
谷非见今天这种事情难于善了,便着急忙大叫道:“救命啊,他们三人光天化日下要强逼我们赌博!”
旁边早就围着很多的观众,他们一心看热闹,谷非这么一喊,其中有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走向前将三人拉开道:“强逼别人赌博是犯法的,你们想坐牢不成?”
蒋锐豪不甘心地狠狠地瞪了谷非一眼,放下几句狠话,才带着两人离开。
夏航两人向中年汉子道谢后,查看身上没有受伤才相视一笑,招来一辆马车蹬上去在车厢内又一阵大笑。
“谷非,以后出门可能会经常打架的,你这么柔弱,总不能指望每天都能碰上好心人相救吧,回去后你得开始习武了。”沉默了一会,夏航看着谷非突然认真地说道。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父母不让我练武。”谷非叹口气道。
“练武才能强身,从下午开始,我就当你的武术老师了,呵呵,咱们取长补短。”夏航又开心起来,想了想又道:“你怎么看出他们出老千的?难道你以前也玩过?”
谷非摇摇头道:“我只是听人说过十赌九骗,所以一直留心着,我猜那两个骰子有问题,他们想让你尝尝甜头故意让你先赢,再慢慢地陶干你袋子里的银票。”
夏航点点头,想起几个月前的情形也觉得其中有问题,这次幸好有谷非在,否则今天又要陷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
当天下午,谷非就被对方逼着在练功房里学习蹲马步、打沙包、摔跤,令他叫苦不迭,浑身酸痛。
夫子杜谦发现小少爷在作弊,第二天用戒尺狠狠地教训了谷非一顿。
夏航再也不敢叫谷非直接帮他写作业,简单的题目自己做,对难度较大的则还得他给出答案。
两人开心地学习、习武或到大街上凑热闹寻开心,日子在充实中过去。
夏航渐渐觉得谷非不简单,才几个月过去,自己唯一在打架方面的强项在他面前都已经不复存在,平时也不拿将他当书童看待。
秋去冬来,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两天两夜才停歇了下来,放眼望去,整个明玉城披上了一件洁白的衣裳。
这天下午,两人在练功房刚练习过摔跤,正躺在地摊上喘着粗气,夏航开口道:“夫子上午感染了风寒,书房里有一包药,我太累了不想动,就麻烦你跑一趟,将这包药给他送过去吧。”
谷非爬起来,来到隔壁的书房,拿起药包就往夫子的住处走去,夫子住在离书房比较远的楼阁里,要穿过好几个回廊,还要越过几个大花圃。
府内路面上的积雪被侍卫们清理了干净,路上行人稀少,谷非哼着小曲一路走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一个足球场大的花圃前。
花圃里积了一层白雪,中央放了一个竹笼,谷非看到一只平常少见的红色的狐狸正围在罩子周围转圈。
“好可爱的红狐。”谷非一时兴起,悄悄地匍匐在雪地里向前爬去。
红狐正盯着竹笼里面的一块肉,担心是人设下的陷阱,正在苦恼这是否要去抓过来时,突然警觉到身后有人接近,遂两条后腿一蹬,闪电般消失在旁边的灌木丛中。
“是哪个奴才惊扰了我的红狐?”正在此时,谷非听到一道尖叫声传来,直起身朝前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白色绒毛大衣、头戴白色帽子,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快速往这边跑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绿色棉袄的婢女。
“奴才该死,不知道是小姐您在此诱捕狐狸。”谷非心头突突直跳,这位可是城主府的掌上明珠夏碧瑶,是出了名的刁蛮跋扈。
前段时间谷非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她,向来与她没有交集,夏航曾多次提醒他不要招惹,免得引火上身,哪想到今天出门无意间就闯了大祸。
“哼,本小姐为了这只红狐,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在这里设局,眼看快成功了,居然被你破坏了,你陪我的红狐!”夏碧瑶拿着马鞭,气嘟嘟的跑了过来尖声叫道,惊动了附近无数的仆人,他们远远地躲在隐蔽处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