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机械的点着头，然后侧头看着凌洛。
他很美，较之以前，似乎更美了几分。
完颜颜看得有些痴了，脑海中忽然蹦出了初见他时，他的妩媚。
马车四平八稳的缓缓行驶着，两人沉默着。
凌洛忽然转脸，对她说道：“你若是无聊，便睡上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便是。”
完颜颜的第一反应是摇头，却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凌洛于是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干嘛？”她惊恐的想躲开，凌洛微怔。
“让你睡觉，不靠在我身上，你怎么睡得着？”凌洛皱眉，将她的头靠在肩上。
完颜颜被他亲昵的动作烧红了脸，在心里直犯低估：“难不成你对每个人都这样的么？滥情！”
这倒好，吃起自己的醋来了。
挣扎几下无果之后，她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车厢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安静的有些诡异。
须臾，完颜颜觉得自己真的就快睡着了一般。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语：“我并非对每个人都是这般……只是不知道为何，对你，似曾相识。”
“你就是那个总在我脑海中跑来跑去的女子吧？想问问你，腿痛么？”
“你究竟是谁呢？”
“完颜颜……我爱过你，对么？至少我知道我喜欢过你。”
完颜颜的心跳登时加速。
凌洛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滚进耳膜里，明明是凉凉的语调，却让她的脸发起了高烧。
凌洛居然还记得我么？完颜颜想。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再醒来，凌洛正在轻轻的晃着她。
“醒来，要进宫了。”完颜颜立刻清醒过来，随他下了车。
朱红色的宫门正大开着，门口站着一位女官。
“大少爷是吧？请随我来。”女官甚是和蔼的说。
凌洛作了个揖，道：“麻烦姑姑了。”
女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完颜颜，在看到完颜颜身后的秋瑾时豁然开朗。
“二少爷也来了么？”
秋瑾点头不语。
一行人沉默着来到了六公主的凤影殿。
橙影正和皇后在下着围棋，见到女官，欢快的喊了声：“碧云姑姑。”
完颜颜还是第一次见到月观的皇后。
米素倾。
皇后着一身湖青色宫服，缀了流苏的前襟微微敞开。
多褶裙的裙摆柔柔的散开，层层叠叠，将她包裹着。
再看六公主，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娇俏灵动的双眸在一开始就盯着她看了半天，还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
凌洛拉着她跪安，橙影慌忙过来拉起她。
“姐姐，你比我大呢，别跪了。”
完颜颜跪也不是，站起来也不好。
皇后站起来，也走到她身边，笑道：“快起身吧，在我们面前，没什么拘束的。”
凌洛等人于是站了起来。
完颜颜却看着米素倾有些呆了。
她不是美的惊人，却很精致。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散发着年轻人的活力，笑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优雅。
完颜颜这才明白，为什么二十年来月观皇帝虽然纳妃无数却始终独宠她一人了。
她看着米素倾发呆的同时，米素倾也在看着她。
直视着。
并非她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她从不收敛自己打量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