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午时分,莉莎的爸爸尼德罗出现在紫卓君家前,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严肃气息与往日的温和大相径庭。
那是因为昨晚懿轩私下告诉了他,他们的新邻居正是传说中的人鱼捕手,那人已瞄准莉莎。
虽然懿轩让他继续保持冷静,静观其变,但面对女儿的安危,他失去了理智,他做不到坐而待毙,就算要赔了命也要让那人鱼捕手知难而退。
反复按下门铃也得不到回应,他索性握起拳头大力大力敲在门上,几阵嘭嘭声下来屋内依旧一片死寂。
他早听莉莎说新邻居因脚伤请假在家休养,照计人应该在,他伸手到门把,发现并没有上锁,不作迟疑,他推了开门,此时此刻他并没有闲功夫理会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不请自进非君子所为。
屋内窗帘紧闭,大白天也昏暗一片,作恶多端的人就是喜欢与黑暗打交道。
“有人吗。”尼德罗一声大吼。
宽敞的大厅只得一套白色的沙发,人不在,他关上门摸黑上楼去,逐间房门看究竟人在不在。
头两间都是空荡荡的,唯独第三间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这间绝对是主人房。
忽然,他视线在某处僵住。
膝黑中依稀看到这个房间的窗口——
这个窗口!
他愤然走进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刹那间充斥整个房间。
果不其然,这窗口对着的恰恰是莉莎的房间!
这个可恶的家伙从第一天起就通过这个窗口日日监视他女儿的一举一动,还持续了这么久,想想也让他发毛,拉着窗帘的手不禁怒得微颤。
可恨人不在,心中那团怒火无处释放,他祈求上天快快把那人引回来,好让他一碎心头大石。
当他转身要离去时发现枕头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拿起一看,照片上的面孔几乎让他窒息。
中间那个男人与女人就算化了灰他也认得出,他们老了些许,无须猜测,站在他们两旁的男孩与女孩必定是他们的儿女。
而照片上的男孩……
他用力地细细观看。
没错!
那绝对是新邻居,他曾好几次从自家窗口看到那人经过,虽然只看过侧面,但那高挺的鼻子、雕塑般的下巴令人过目不忘,只不过照片上的他较显稚嫩,一看就知是多年前照下的。
上天是拿他们来作乐吗?他握着照片低下头,轻声喃喃:“老婆,这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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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里,钟凯玲向门口的莉莎招手。
“莎莎,快来,今天是煎猪扒,你的最爱。”
莉莎默默走过去与钟凯玲相对而坐,眼前金黄色的猪扒完全提不起她的食欲,应付式的嚼一口,食之无味,咽之不下。
“莎莎,发生什么事了吗。”钟凯玲不是省油的灯,眼利得很。
莉莎摇摇头,筷子伸向餐盆中的伴菜,似乎不打算回答。
钟凯玲迅速拉走她的餐盆,让她的筷子落个空,故作愠怒,追问:“快跟我说怎么了,眼睛为何红红的。”
莉莎垂下头,泪水终究不受控制,一滴一滴落在餐桌上,钟凯玲吓得连忙站起来坐到她旁边,伸手搂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轻扫她的背安慰她。
“快别哭,只管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要离开。”莉莎泣声回答。
“谁,谁要离开。”
“懿轩哥哥。”
“离去哪。”
“出国留学。”
“就这样而已?”
钟凯玲知一而不知其二,误以为莉莎把事情看重了,她连笑带哄说,“唉,别哭别哭,不就出国嘛,又不是从此见不着,再远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机程,若你喜欢,他愿意,你们随时都可以见面,乖,快拦住脸上那两条瀑布,让我制服湿透不打紧,怕是怕同学们嘴巴笑歪了找你要医药费,你不是不知道……
“玲玲……”莉莎打断她。
“嗯?”
沉默半晌,莉莎擦干眼泪说:“没事了,我只是一时接受不来懿轩哥哥要出国这消息而流几滴眼泪宣泄下心情罢了。”
“这也叫几滴?”钟凯玲笑笑扯高肩膀上湿了一大片的制服。
莉莎笑着瞪了钟凯玲一眼,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其实她原本是要告诉钟凯玲原委的,但回想到刚才泳池边懿轩那个无奈的点头,她决定还是让钟凯玲误会下去吧,因为她知道以钟凯玲的性格一定会让她去向懿轩表露自己的心声,争取把懿轩留下来,这样的话她宁愿自己伤心也不要懿轩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