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欧菲菲也已经到达池壁,还没理顺头发就不服气地指着尼莉莎大骂,湿漉漉的头发像海草一样贴在愤怒的脸上,活像一个刚浮水面的水鬼。
她并不知道尼莉莎是什么时候下水,当然也看不到尼莉莎水中的倩影,只在离池壁五米处看到尼莉莎窜出水面的身影,所以一口咬定尼莉莎作弊。
“我没有——”
尼莉莎委屈地大声回应着,仿佛只要她表现镇定,大家就不会像看到怪物一样,历史也不会重演。
她想上岸,想告诉大家她是正常的人类,可当她把双手按在池边时,大家立刻害怕地退后几步,像在为逃跑做好准备。
她怔住了,看看钟凯玲,再看看所有人,他们眼中就像看到一个红眼黑烟怪物藏在她人皮里面,害怕它随时会破皮而出伤害自己。
难道尽自己的全力也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把她当成怪物。
儿时阴影像影片一样一遍一遍地闪现脑海。
自有记忆开始当有人问起她妈妈的时候,爸爸总是带着她和姐姐连夜搬走,甚至东躲躲西藏藏的,她厌倦和害怕那颠沛流离的生活,她想像其他小孩一样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拥有一些玩耍的朋友。
终于小学一年级了,她读书了,爸爸不再搬家了,她也有第一个、第二个小朋友了,她可以像普通小孩一样快乐生活了。
可是,可是快乐是那么的短暂,那么不堪一击,如同透明的肥皂泡,注定几秒即逝。
当她上第一节游泳课,当她第一次游水后快乐肥皂泡就“喯”一声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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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影片闪过,黑压压人群中,一只只小小的手指着她说:“她是怪物!她是怪物!她的妈妈也因为她是怪物才害怕地离开的!”她哭着望向刚认识的小朋友,期望获得支持,可她们个个都像害怕吃人魔一样害怕她,个个都后怕之前与她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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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道影片闪过,黑压压人群中,一些调皮大胆的小朋友趁老师不在时把她围起来向她扔石头。她看到第一颗砸在她额头上,鲜血立刻顺着脸庞滴在新的校服上,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她痛得失声大哭,第一个喊出的人是妈妈。她哭着低喃:“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快来告诉她们莎莎不是怪物,告诉她们你不是因为害怕莎莎而离开的……妈妈,妈妈,莎莎流血了,莎莎好痛,快来救莎莎,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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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影片闪过,外面黑漆漆的,家里亮晶晶的,爸爸心痛地摸了摸她受伤的额头,接着焦急地往行李箱堆衣服,害怕的一幕又来了,她们又要连夜离开了,她不要,她不要失去刚认识的朋友,她不要失去正常快乐的生活。
她哭着闹着阻住爸爸:“不要,莎莎不要搬家。”
“啪”一声,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是爸爸?!
痛爱她的爸爸居然打她了!
她捂着红通通的小脸,说她讨厌妈妈,说一切都是妈妈害的。
她一手扯下脖子上的珍珠吊坠,用力扔在地上。
爸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再心痛地看着她小小的脸蛋,爸爸是慌了,是害怕了,害怕有负妈妈所托,害怕她有危险。
爸爸捡起地上的珍珠吊坠,如滚油般的灼热火辣辣地烧着爸爸的手心令他痛苦不堪。
她害怕不已,怔怔地流着泪,怔怔地看着爸爸忍痛为她带上那条妈妈送给她的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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