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身内功传于你,还有这本书,这上面的功夫你自己学,学好了,将来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很多年后阿云都想不明白,吕朱伯既然有那样好的功夫,当初为什么会被义社的人抓住,又中了井字诀,丢了一条性命。
“还有,我的儿子.....算了!”吕朱伯摆摆手,显然她已经在交代后事了。
“就连我见到他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他应该已经长大了!”她摇摇头,眼中是悲戚和绝望。
然后,吕朱伯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然后揭掉了一层东西。
阿云看到,吕朱伯的脸就换了一张,那是一张更加美丽的面庞,而且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了。
“我藏了这许多年,这张脸大概没多少人记得。”她冷笑一声。
“阿云,你看这座山,翻过这座山,就会有村子了,那里会有吃的,有水喝,说不定你还能遇见一个好人!”
她们已经在草原里行走了好几个月,天气已经快要入夏,可以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蚊子越来越多。
筋疲力尽是一个方面,吕朱伯本来的时间也就该在这几天了,她没有办法在护送阿云了。
阿云以后的路还很长,而且无比的艰难,她除了能这样护送她一程之外,就是给她希望。
人没有希望是活不下去的,尽管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无坚不摧,生命力顽强。
吕朱伯没有告诉阿云,翻过眼前这座山之后并没有村庄,或许就连树皮和草根都啃不到了,因为,在这座山的后面是茫茫的戈壁!
几年前,她正是隔壁的另一边而来,历经了许多艰难困苦。
“你要死了吗?”阿云问。
吕朱伯常常感慨,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居然如此明了,她看起来什么都懂,而且拥有令人心疼的精明。
吕朱伯没有欺骗阿云,她知道自己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法骗过这个小女孩,所以,她像对待一个大人说话那样对阿云说道:
“我大概也就这两日了!爬山太累,我这一生都疲惫不堪,在离开之前就想那么累了,你自己去吧,阿云,记住,你要好好活着!”
吕朱伯感慨自己这一生,很难,但她一直很努力的活着,在她看来,活着,这绝对不会是错误的选择!
同样的,阿云的母亲在临死之前也对阿云说了同样的话,“阿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好几年里,她再没有想起她的母亲,并不是因为她不思念她,而是她没有时间,为了按照母亲说的好好活着,她疲于生计,她努力从凶险中挣脱。
再次听到这句话,她想起了母亲,因为那曾经停止了的想念,母亲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有些模糊。
“我陪着你吧!”阿云道。
“为什么?你不是一个胆小的孩子!而且你在逃亡,不可以停下。”吕朱伯看着她。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我也不想我将来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
吕朱伯明白阿云,一直孤独并非是不畏惧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