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7岁,家里买了第一辆摩托车,爸爸不到一米六的身高骑在上边只能用一只脚的脚尖点地才能勉强撑住,我骑坐在油箱上,爸爸背后坐着我哥,我哥被夹在爸妈中间仿佛汉堡里的香辣鸡腿。从未骑过摩托车的我爸倒是很稳当,在乡村的土路上仿佛在坐过山车,屁股在油箱盖上一上一下那疼痛感不想回忆。一路上大家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家本身是个“幽默的简易相声之家”,但是那天爸妈一路都没有说话,摩托车骑进一个医院,一个现在都应经不存在的医院里,那是我们那个小县城最好的医院,爸妈拉着我们走到三楼第二个房间,站在门口就听到奶奶的哭声,虽说不是哈淘大哭,但是隐忍的哭泣声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紧接着二妈跟医生说:“不管多少钱,治。”医生说:“食道癌,晚期了治了也是白费钱。”爸妈推开了门,爷爷躺在最里面的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屋顶上头的灯泡,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年代爸爸的愿望是当一个万元户,但是那个愿望在那个人民币很值钱的年代一直都没有实现。最终爷爷的三个儿子,也就是爸爸及三个叔叔,三叔初中毕业,在村子里靠卖一些小零食,方便面啊,江米条挣钱,每天天亮开着大三轮每个村每个村的叫卖,有时候也去路上跑三轮,拉人去县城挣钱。二叔才结婚,四叔还是个学生,于是三个叔凑钱加上爷爷之前给人家推土挣的钱,开始了漫漫治疗路。后来把爷爷接回家靠药物维持。爷爷是十里八乡的好人,人人都知道他,知道他又会做饭,又会挣钱,奶奶啥也不会做,什么都是爷爷来。2003年三叔结婚了,2004年小妹妹出生了。2004年秋收结束的一个晚上,给爷爷送完饭,爷爷的几个朋友跟着往常一样来家里陪爷爷聊天唱戏。我们坐在院子里写作业逗妹妹。奶奶进去送了一次水,后来就听到奶奶说爷爷扎针的手鼓起来了,让我赶紧去找村上的医生。我个子很小,本想着抄近道能快点儿,可是完全忘记人家准备盖新房刚挖了房基还没填,于是大晚上我掉进了坑里,怎么都上不去,路上也没有人路过,想着家里的爷爷,我开始用手挖,挖了两个台阶我才上去,上去之后直奔医生家里,催着医生爷爷赶紧去我家,医生带好东西跟着我去,两家离得不是很远,我们走大路一路回家,医生看了之后说没事儿,跑针了,重新扎好之后跟爷爷聊天,但是没有十分钟爷爷就不在了,我刚出生的时候爷爷听说是个女孩一个星期都没看我一眼,后来别人告诉爷爷妈妈给家里改门换户了,爷爷四个儿子,哥哥也是男孩子,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孙女。仿佛爷爷听了这句话,对我格外的宠爱,虽说是留守儿童,但是爷爷对我的好让我从不羡慕别人,要啥给啥,从没大声凶过我。但是这个夜晚,最疼我的那个人不在了,躺在棺材里,浑身冰冰凉,穿着厚厚的寿衣,因为爸妈在外地,赶回来需要一天时间,爷爷就在家多留了一天,第四天清晨,爷爷被四个叔叔抬着,永远的躺在了房子后头我们家地头的那方土里,爷爷走后我大病好几天,但迷迷糊糊中我也从未听到爷爷叫我,从那之后我也没有梦到过爷爷,不知道他是否怨我掉坑里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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