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一起凶杀案。”
清晨，本应该是朝阳升起的美好时刻，透着专属于年轻的一种蓬勃气息。
可是，这个美好的时刻在吴衡吴梁兄弟俩眼中，是那么神秘莫测，仿佛无时无刻都有很严重的血腥味从远处飘来。
“为什么？”吴衡问道，嘴里含着没有嚼干净的馒头。虽然已经经过了林凌学姐的洗礼，他已经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但是吴梁对这件案子的态度还是让他很好奇。
“这些资料是从你那个学姐那里搞来的，没错吧？”吴梁说着，把一张照片递给吴衡。
吴衡看着餐桌上的那张昏暗的照片，正是当晚林凌警官指出的疑点——倒在地上的办公椅和拖鞋。
“鞋底有很明显的污垢，从颜色来看，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混泥土上的粉尘脱落再粘到鞋底的。”吴梁说道，“虽然我看不出什么，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装修的用料。但是死者是一个宅男，平时又很少出门，应该是不可能会去这种地方。我查了一下那个小区的地址，离那里最近的一个正在装修的地方应该是3公里外的一个家具店的翻新。”
吴衡很仔细地听着，心中默默回想昨晚学姐的分析......
“当然还有一点，这个办公椅的靠背上没有任何脚印、鞋印以及被害人的指纹，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很巧合的一件事是，这个办公椅靠背上的商标，正是那家正在翻新的家具店。”吴梁说着，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面包，“很明显，这个椅子是有人刻意放在这里的。外加上尸检报告里检查出来的安眠药成分，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其他的我不做评论，安眠药是死者一周前在网上买的，而且这一个星期都在用。他家里还备了好几瓶没有开封的，都是他买的。”吴衡打断了吴梁的话。
“这也是他杀的证明之一。想要自杀，直接喝安眠药不就行了？”吴梁撕下一小块面包片，说着。
一时间，餐桌上的二人没有再对话，两人吃饭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即使今天是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
吃完饭后，吴衡把餐桌上清理了一下，而吴梁则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下看着档案袋里的照片。虽然他可以一眼看出这出案子是凶杀案，但是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总感.这间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吴衡把自己准备已久的背包从衣柜的角落里翻了出来。那里面装着一些笔记本和小册子，还有他正准备写的那本书的大纲——虽然还没有定好名字。而吴梁就只是戴上了很久没有戴上的机械表和档案袋。
“我们先去警局，监控视频都在学......林警官的电脑里。我也该去报道了。”吴衡一边拉着车子的安全带一边说道。但很显然，吴梁坐在副驾驶上，根本没有在听，他只是盯着那些照片，没有吭声。
10几分钟的车程，他们便到了公安局......
“好久没有看到这个小家伙了，都长这么高了？”
还没走进大厅，林凌便冲出来迎接吴家兄弟俩，就好像她掐准了时间一样。
“学，学姐？你今天不是轮休吗？”吴衡看到林凌，就好像变了个人。
“我们也就半个月没有见面，看来你确实还没睡醒。”吴梁说，语气中带着讽刺。
半个月前，吴衡把这个学姐带回家里喝茶，虽然吴梁当时只是出来瞟了一眼这个被老哥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她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这个女人的大衣里鼓着奇怪的东西，如果没看错，那个形状应该是手枪，再加上老哥报的是警校......
“别乱说话，你都上高......”
“看来你很能干嘛，上次去你家没发现，原来，你还会琢磨案件？”很奇怪，林凌打断了吴衡的话，注意力一直放在和她一点都不熟的那个人身上。
吴梁细眯着眼，看着林凌嘴角的东西，很平淡地说：“你还没笨，说明神经系统还没有损伤，就是大脑进入休眠状态了而已。这个案子看起来不简单呐，连林凌警官都不得不通宵。”
“连通宵都看出来了，你是个小人物”林凌说道【注】
吴衡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和昨天下午他在命案现场的状态可以一比。他只能傻傻地听着面前这二位的对话时不时冒出几个他听得懂的句子，也只能被忽视......
“什么时候能给我调监控，我们已经浪费了半分钟。”吴梁说道。
林凌笑了笑，冲吴衡试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我把监控录像调到詹警官的电脑里了，虽然我不想，但是他的电脑屏幕比较大，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你的负责人。”林玲警官的语气温柔了些，好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三人一行来到警局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林凌为他们把门打开——等待吴衡的，是第一次实习机会；等待吴梁的，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但是，连吴梁都没料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很靠谱的林凌警官给吴衡介绍的负责人，当地警局断案神话的头牌警长的办公室，是这样一幅光景——
惨不忍睹的地板，到处都是烟头和废纸。办公桌上面散乱的各种资料已经将发光的电脑包围，上面还有没倒的泡面。房间里又是泡面味又是烟味，窗户也被窗帘掩盖，很明显没有通风。这些残留的气味，让吴梁吴衡无法动弹。
林凌警官倒是很淡定，尴尬地冲那兄弟俩笑了笑说：“忘记跟你们说了，詹警官跟我们的日常频率不一样，工作方式也有些特别，哈，呵呵......”
兄弟俩同时吞了口口水，难以吭声。吴梁像是思考了很长时间，说：“额，根据开普勒黑体公式，频率和单位辐射量成正比，这个大叔频率应该比你们高很多吧，单位时间内的信息处理速度还挺高......”
吴衡和詹警官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并说明了来意，再加上林凌这个通行证，他们很顺利地穿过了这片狼藉之地，到达了办公电脑前。
“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上午九点后，楼下黄女士去为他倒垃圾的时候，发现早上八点放在门前的早餐已经吃完。”詹警官对身旁的三人说，“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也就是发现尸体的时间点，这期间的所有的监控录像我都看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入过这个小区。而且死者的房子大多数门窗都是锁着的，大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的。唯一开放的是装了防盗网的阳台。”
“但是尸检报告上现实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半，这中间隔了有十个小时，这怎么解释？”吴衡问道。
“应该是凶手进入死者家中并且将他杀害后还一直待在那里，至少待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林凌解释道，“所以你看了那么久的监控都是白费力气......”
“尸体的第一目击者是？”吴梁眼睛依然盯着电脑视频，没有注意到林凌对詹建国的敌意。
“是死者家对门的一个小姑娘，年纪看起来和你差不多。”詹警官似乎也没有在意林凌的话，而是把注意力聚焦在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高中生身上。
“很显然，你还没有笨到只看那些所谓没有用的部分；相反，你很聪明，你知道那些没有被到过的地方有可能找到和所有其他的警察都找不到的线索。”吴梁说道，“其实你早就看出这是一场命案了吧？你电脑里的信息显示，这些监控资源并不是来源于林警官，而是一个陌生地址——应该就是当地的监管局吧。再加上这视频发来的时间记录，是我哥他们还没赶到现场的时候。”
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了。
“连林凌都没有注意到，你这小子......怎么样，考没考虑过考警校？”詹警官没有感觉到很诧异，倒是看上了这个小伙子。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现场？”吴梁说道，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脑屏。
“这......”吴衡僵硬地笑着，说，“这小子也想去现场看看，要不......”
“不行，你还得在詹警官这里过一下程序估计要去现场还得等到明天。”林凌说道，方才的温柔又一次不复存在。
“没事，走程序的事可以交给你林凌学姐，”詹警官说道，很是突然，比林凌的严肃转变得还要突然，“但是这个小兄弟如果想要到现场去，我可以带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