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安静。
现场虽然有些混乱嘈杂,但,听到的也不少,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齐玉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八九岁的年级,脸蛋长得粉雕玉琢,好不讨人欢喜。
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见小女孩脸笑过,或者说,不知为何,她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
只知道是几天前,齐玉带来的,说是他的妹妹。
留在楼中,也没给谁添过麻烦,特别喜欢听说书,每天都跟着楼下的众人一起,在说书先生前面找一个座位,一坐就是聚精会神的听一天。
一些很喜欢小孩子的人,也经常分一些瓜果给她吃。
虽然她也不缺,也不怎么吃。
奇怪,是肯定感觉奇怪的,不过也习惯了,欲仙楼里面,正常的本就不多。
但,屠杀村民这种事情.........
这蓦然的寂静,让江盛吼完即刻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样,这也涉及到了欲仙楼的形象。
“抱歉。”江盛深吸一口气,从鼻子里重重哼出:“我言重了。”
幸好,这时钱有余带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来到楼下,打和场说:“干什么呢,都一家人至于吗,再大的误会,咱们上去说,啊,上去。”
江盛挽了一个剑花,青锋归鞘,默默地向向楼上走去。
经过齐玉身边:“我等着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玉点了下头,看着那些来欲仙楼的客人们。嘴角勾起,扬起笑脸;“今个儿小店出了点误会啊,打扰大伙儿雅兴了,这样,在场的每一位,按人数算,一人一壶铜春酒。”
众人一愣,随后立马拍手叫好。
“哈哈,大公子敞亮。”“没事!”
欲仙楼有三种酒,是此处独有的。铜春酒,十两银子一壶。
在往上,是百两银子的银夏。
至于那最上等的金秋,千两银子一壶酒。
在虞宁城里,米价才是一石五百钱,大致两千个铜钱才换一两银子。这一壶铜春,可就四十石米呀。
一般的达官贵人请人,最多点壶银夏,至于那千两的金秋,点过的,那可是正了八经的大豪门,少之又少。
这酒好吗,好!值这个价吗,肯定不值,嘿,可齐玉就定这个价。
要不说,这欲仙楼是大夏王朝屈指可数的销金窟呢。
“哥哥....”楠楠拉了拉齐玉的衣角,抬头看着齐玉。
齐玉还没说话,云玔便走了过来:“公子,要不我先把楠楠带家去?”
齐玉揉着楠楠的头,笑了笑:“不用,多大点事啊,楠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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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上,围着江盛坐了不少人。
有看着江盛的,也有尝试开口询问的,也有比较害怕,在墙角担心的。
江盛就一直盯着从门口进来的齐玉。
江盛和齐玉脾气一直不对付,前几年,经常吵架,甚至动手。
后来,关系渐渐的冷化,不吵不打,但就是不怎么说话。
很多人害怕,并不是害怕他们打起来伤及无辜,而是担心欲仙楼,毕竟,他们两个是现在欲仙楼里年轻辈的顶梁柱。
齐玉的父亲和江盛的父亲,本是好友,曾经并肩作战。
一次,江盛父亲为了救齐玉父亲,牺牲了自己,将江盛托付下来。
江盛与齐玉还小的时候,关系是不错的,毕竟是童年玩伴。
直到身为楼主的齐玉父亲死去,欲仙楼群龙无首,齐玉从玄冥殿回来...........
“楼下的事情,抱歉了。”齐玉刚刚坐下,江盛就先发话了。
众人以为是江盛思考后服软,十分吃惊。
但齐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几十壶铜春而已,毕竟是我妹妹她有过在先。”
“你不怀疑?”
“有什么还怀疑的,我信......楠楠现在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
听到此话,江盛大怒拍桌:“那你还护着她。”
齐玉有些沉默,旁边的黄迎立马接话道:“你拍桌子干嘛!大公子护着怎么了,难道你还真要把他妹妹杀了?都坐一起了,你就不能多问两句原因吗?她还是个孩子呀......”
齐玉和江盛冷场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敢从中调和两人的也就一个云玔和一个黄迎。
听着黄迎的一堆话,江盛皱眉,也没说话,侧目瞪了她一眼。
黄迎悻悻的闭上了嘴。
齐玉开口道:“孩子归孩子,但这错误不能推脱给年龄,前些年,楠楠不在我身边,她的性格确实有些问题,你要杀她为那些村民报仇不可能的,但,从现在起,我会好好教育她的,让她以后为过去赎罪。”
江盛没有立刻说话,楠楠开口了:“哥哥,姐姐当时告诉楠楠,那个村子里面都是该死的人。”
齐玉捏了捏楠楠的小脸:“不行的,emmmmm回家哥哥再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齐玉又看向江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盛本来想了很多要和齐玉好好理论的事情,但现在看来,齐玉只是想尽快将这件事过去,索性也不纠缠了。慢慢来吧
“我希望你能按你说的做。”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走,楠楠,我们今天提前回家喽。”齐玉直接将楠楠抱起来,云玔跟上。
出门时,齐玉后头,对江盛说了一句:“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件事麻烦你做。”
江盛没有回话,但齐玉知道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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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玔跟着齐玉走出欲仙楼,开口道:“你就不让楠楠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不用说,猜也猜得到,不外乎一个村子制作万福膏什么的,苏珏最恨这类,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都杀掉。对吧,楠楠?”
“嗯嗯。”
万福膏就是类似毒品一类的东西,致幻上瘾。
“可江盛他们不知道呀。”
“说了也没用,你知道当时我和江盛是为什么关系变僵的吗?”
“不是因为你把欲仙楼改造的风尘气息太重吗。”说这话时,云玔语气里也隐约有些怨气。
齐玉笑了笑;“那只是次要的......我问你,杀人可有罪。”
不等云玔回答:“当然有罪,那,杀罪人可有罪?”
云玔一时无法回答。
“你如果是上裁院类似身份的人,那无罪,可你没有合适的执法身份,杀人,不管杀什么人都是有罪。”齐玉抬起头来,看着楼外的天空:“可这世上,执法的人永远没有逆法的人多呀。”
云玔之前通过齐玉的作为,大致能理解一些他的想法,但这么明确的听他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所以呀,江盛主张惩恶扬善,将罪人绳之以法,而我,则是以恶止恶。
我知道,听起来可能江盛的更对一些,可......当下......太难了啊。”
云玔思索良久:“嗯,可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你和江盛关系闹得太僵....就当是为了欲仙楼。”
听到这话,齐玉大笑:“哈哈哈,放心吧,关系是有点僵,但我和江盛感情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