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艺涵好说歹说地劝说下,并保证自己绝对可以自由地自给自足,段诗诗才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并在冰箱里放了足足两天食物的量,以备温艺涵一个人在家饿着自己。
温艺涵失笑,明明两三天就可以痊愈了……
两三天也要好好吃饭的!
段诗诗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于是,这两三天,温艺涵在家里一边吃着段诗诗准备的吃食,一边改着自己小说的剧本,状态好到似乎并没有受前几天事情的影响。
然而,到了周五这天,就在她左脚着力行走发现不再有刺痛感的时候,当下便决定去找左时峰。
虽然有些事情她喜欢逃避,但也不会让自己逃避太久。
周五是左时峰的休息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会在家里看看医书查资料,写着他的论文。
温艺涵对于自己对他有这样的认知感到惊讶。
果然有些事情的习惯,并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掉的。
秋日午后的阳光,从路两边繁茂的枝丫中斑斑驳驳的投射在温艺涵车玻璃上。
她寻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了左时峰的小区,许多老小区不是人车分流的,车位也没有很固定,她前前后后绕着左时峰在的那栋楼找了许久,不得已在较远的地方,才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十分考验车技的停车位。
一顿操作之后,终于有惊无险地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停车位上,虽然耗时许久,但将车这么完好无损地填进去,对于温艺涵来说,开车两年多还是第一次,出于小孩般的心里,沾沾自喜还是有点的,于是整个人的心情便好了起来。
因为之前脚伤,温艺涵今天穿着一双舒适的休闲鞋,随身搭配一条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上身搭了一件紫色T恤,链条小背包斜跨在身上,齐腰的大波浪卷发只在头顶扎了一个小揪,因为没有工作,便也没有化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高中生。
路过一个小亭子,里面是六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拉家常的声音,在这个阳光温柔的午后,岁月静好。
温艺涵忽然便决定好好跟左时峰说清楚,说自己抱歉耽误了他三年,说自己当初不应该为了赌气而跟他在一起,哪怕他不原谅自己,但,事情说清楚是一回事儿,原谅又是另一回事儿,难道不是吗?
推开墨绿色的铁门,沿着一层一层的台阶走上去,印象中好像是402的房间。
稍微老一些的小区,因为楼层不高,大多数在七楼左右,所以基本上都没有电梯,但是一梯两户的户型,所以爬上四楼找到402并非难事。
深棕色的户门很干净,温艺涵停在门口轻轻舒了一口气,才伸手敲门。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温艺涵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只听“哒”的一声,门开了。
当看到里面来开门的人的时候,温艺涵恍惚间觉得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为什么谈了近三年来左时峰的住所屈指可数,偏偏今天过来了!
为什么今天要来?
站在门口的是乔珊。
穿着一件明显比她体型大很多的一件灰色衬衫,紧紧只遮掩到大腿根部,双脚赤裸着踩在地上,头发仿佛是慌忙间仓促地梳起来的丸子头。
看到温艺涵的一瞬间,眼睛里满满的是闪躲和慌乱,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甚至带着些挑衅。
于是,温艺涵看到了她脖颈处的吻痕。
深深浅浅。
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是有多么的激烈。
蓦地,温艺涵耳垂便红了起来,转过身,轻咳一声:“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离开了。”
“艺涵?”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过来,紧跟在乔珊身后的左时峰还未来得及跟乔珊说自己来开门,便看到门口站着的背影,语气中满是诧异和不敢置信:“你找我有事?”
“没,没事,就是路过。”说完温艺涵便抬脚向楼梯口走去。
左时峰微微皱眉,顾不上乔珊的诧异和阻拦,绕过乔珊便走到了玄关口。
“时峰!”
身后是乔珊哽咽的声音。
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左时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温艺涵,知道,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是深深的叹息。
左时峰狠狠地删了自己一巴掌!
仿佛此时此刻才清醒过来。
他转过身,看着门里面比自己矮了一头才到自己肩膀的乔珊,凌乱的头发和脖颈处的痕迹。
终究是不忍心,抬手,轻柔地将她的头发理好,然后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许久的沉默。
终于,左时峰还是轻轻将她推开,无力地说道:“对不起,乔珊,我……如果我现在不追出去,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没有等乔珊任何回答,左时峰转身便离开。
只留下半开着的门,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温艺涵不知在想着什么,步伐走的很稳,不紧不慢。
推开铁门,便准备往小区门口走,走了大约有五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是开了车过来的,于是有重新折返。
再次路过那个路口的时候,手腕被一个人紧紧地握住了!
温艺涵吃惊地转身看到的是一件穿着墨绿色T恤的人的胸膛,再抬起头,才看到左时峰那张焦急的脸。
秋日午后的阳光,原来也会有刺眼的时候。
温艺涵心里淡淡地想。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连旁边小亭子里爷爷奶奶的谈话声也消失不见。
“艺涵。”低哑的声音从左时峰口中传出,脆弱地像即将断线的风筝。
温艺涵似乎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只觉得手腕间的炙热有些烫手,轻轻缩了缩,谁知,对面的那个人竟越握越紧。
“你先放手。”她说道。
“你先听我说。”左时峰执拗的令人害怕。
“好,我听你说,但是你先放手。”她此时并不想跟他拉扯,他想说什么,她听着就好了。
“好,我放手,但你先别离开,你听我说完!”左时峰望着温艺涵,此时的她镇定的不像样子,左时峰的心沉了又沉,最终还是松开了。
温艺涵站在左时峰的对面,微风吹过,扬起落在她额间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恩,你说。”
“对不起。”左时峰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温艺涵微微皱眉,轻叹出声,眼底没有丝毫的受伤和难过。
左时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无法挽回了,
温艺涵一直都是这么“绝情”的女人。
“是,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分手,所以我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是不是?”
说出这些话来,左时峰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心痛。
从此以后,温艺涵这三个字,会成为他心中的过客。
这个认知,让他想起来便觉得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