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春风正暖,阳光在林间小路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苏九歌便剥兔肉边对肖月说到:
“小月,人家都说女孩子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我用这兔毛给你做个坠子吧,可以挂在你的笛子上~不用谢我。”
“不必”
“喜欢就喜欢,不要不承认嘛”
……
肖月完全不明白她哪里表现出了喜欢。
“小月,说起来,我还没听你吹过笛子呢,给我吹一曲呗~”
“不”
“干嘛这么小气嘛…你是不是不会吹啊…我不会嫌你吹的难听的~我小时候师父也想教我音律,但后来教着教着就放弃了,说我少风雅之基。我当时很不服气的,就自己偷偷练,吹给我养的黄鹂听。后来我的黄鹂莫名死了,我可伤心了,也不再想音律这事了……”
苏九歌继续吧啦吧啦的说着,肖月终于听不下去了:
“停,别说了,我吹,你听”
苏九歌听她终于答应了,十分开心。只见肖月双手执笛,笛声轻柔悠扬,从肖月的唇边飘落在在林间,在树梢。和着鸟鸣,带着一丝丝惆怅,婉转萦绕在九歌心间。阳光照映着玉笛反射出温润的通透,轻风拂过肖月的发丝显出女子的温柔,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小月,你的笛声真好听。你是想家了么?”
肖月蓦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片冰冷,“我的笛声是用来杀人的”,随即又带有一丝嘲讽:“我看你佩剑应是名门正派,你救我时可想过,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呢?若我现在杀了你呢?”
“你不会的,”苏九歌十分淡定的拔着兔子毛说:
“你腕上没有青痕,没有炼化魔魂,必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我是碧波门弟子,师父从小教导我要扶危济困心存善念,若你真的一时走了邪路,我也该劝你向善,助你改过。再说,你要是杀了我,这一路谁给你烤肉,陪你解闷不是?”
苏九歌满脸温暖的笑容,“给,你的兔毛坠子做好啦~这么可爱,跟你的笛子好配哦~”
肖月心下有些动容,此人行事细致又不乏胆识,言谈间还有些光明磊落之气,倒不似一般的正道伪君子。肖月面不改色接过那坨绒毛,略施洁净术,坠子立刻精致了不少:“初级术法,而已。”
苏九歌暗暗嘀咕…要不要这么打脸…不炼化魔魂怎么还能施术法啊?肯定是因为小月天赋异禀…
“小月,你这么厉害,那进了魔教地界,你能不能保护我啊?”
“不能”
“不会很为难你,就是那种要是有人抢我的烤肉,你能不能帮我抢回来啊?”
“不能”
“过分了啊,你怎么能不帮我呢?好歹我一路给你烤肉呢”
“不”
“我生气了啊,把坠子还我”
“…不”
肖月不禁十分郁闷,为什么名门正派的人这么无赖。其实,苏九歌的“无赖”远不止此呢。
早先在碧波山时,山上伙食清淡,一日,苏九歌带飞羽下山办事。返回途中,一阵酒香飘过,九歌对飞羽说:
“飞羽,我带你去吃烧鸡好不好?先说好,回去不准告诉师父师娘啊。”
“好!”
苏九歌带着小飞羽在酒馆一顿吃喝,临结账时,却唬店小二说:
“我是山上碧波门的大弟子黎苑,今日办事,一时未带多余银两,这样吧,你明日到山上找我,你看好了,认准我这把霜花剑,到时可别找错了。”
说着,苏九歌将佩剑快速的晃了一晃,拉起飞羽大摇大摆的走出酒馆。
“九哥,你冒充大师兄,万一被告到师父那怎么办?”
“放心吧,小飞羽。大师兄心地善良,我们就是吃个饭花了几两银子而已,这店小二去讨账,大师兄只会可怜他,肯定不会去师父那告我们的。”苏九歌拍着胸脯,十分自信。
事实恰如九歌所料,黎苑虽猜到几分,却并不责怪九歌。只是,不凑巧的是,这店小二找黎苑讨账时,师尊正好就在旁边。
“店家,我且问问你昨日我这徒弟都欠了些什么帐没还你?”
“不敢不敢,我这小生意本不该向您讨要这些。但昨日似是这位公子还带了位小公子,在小店里点了一份烧鸡、酱鸭、红烧肉、卤排骨、炖猪蹄,还有三壶女儿红、三壶梅子酿,临走还带走了一份秘制凤爪,统共十两银子整。”
店小二一口气说下来,师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黎苑赶紧打发了店小二。
“去,把苏九歌和飞羽叫过来!”
于是,之后的一个月里,碧波门上下每天清晨都能听到,九歌带着飞羽边绕着山涧跑步边大声喊着:“师父,我错了。”对此,苏九歌一直以为这是平生喝酒喝的最亏的一回。
而要说最赚的一回嘛……当属那一次,苏九歌偷偷潜入酒庄中,在酒窖里酩酊大醉了三天,好不痛快。只是临走时,依旧身无分文,但师门又禁止行窃。好巧不巧,就在苏九歌满怀羞愧的想溜出酒庄时,刚好撞见了一个飞贼来庄中行窃。
看这飞贼手法,还是个魔教徒。苏九歌一时义愤填膺,自感终于有机会报答酒庄了。于是他擒住飞贼,向其猛灌了些秋水泉。秋水泉能抑制魔魂,但不致伤其性命。飞贼陷入沉睡,他趁机将飞贼丢入酒窖。如此功劳,应能弥补庄主损失的那些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