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紫凝最终脉象平稳,昏死在我身上。他体内强横的灵力全都进入我的体内,我没有料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境界暴涨。
我抱着紫凝回到我的寝殿,亦是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紫凝已不在。我去寻他,莺歌说他已经渡劫成功,出去历练了,恐怕近期是不会再回来。
也罢。我不知道他是否记得那夜发生的事情,他不来找我,也免得说我趁人之危了。
几日后,墨桀的迎亲队伍便出现在我的宫殿门前。玄珩背着我跨过白玉大门,将我送上了红色花轿。我跟着迎亲队伍远去,回头再看九天凤阁,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五彩祥云汇聚在金缕圣殿的上空,瑞鸟长鸣。台下四方世界的神明汇聚一堂,都充满期待看着台上的我和墨桀。我透过额前珠帘,看见墨桀身穿红色描金喜服,身材异常魁梧。他浓眉大眼里闪着灼灼的光,很是耀眼。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若是紫凝穿上这身衣服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为什么众仙朝谒,独独他不来祝福我。明明,从他出生起我就一直照顾着他。明明,他能飞升成仙,是我替他挡下天雷。明明……我们是那么要好……
我同墨桀一道拜过天地,拜过四方世界。本应到了融合本命精元的时候,我却愣了。是啊,我的精元早已给了紫凝,我又拿什么给墨桀?
“不……不对……这不对……”我恍惚后退,看着墨桀心生愧疚。墨桀似乎没有料到我突然后退,一时着急想来扶我。“不行墨桀!”我一把扯下头上珠帘,长发瞬间散下在背后飞扬。我一个劲冲他摇头,“我不能嫁给你!”
天地瞬间祥云散去,昏天黑地,大风不止。我抬头看去,果然,父神一语成谶,嫁给墨桀是天命所归。如今我违逆天命,定是要受天雷裁决。
墨桀的脸变得苍白,他原本挺拔的身体突然显得有些颓丧不堪。台下众神躁动不已,而我已顾不得他们。“果然是这样……”沉默之后,墨桀低声叹息,“你走罢。这样娶你我亦觉得不甘。”
我抱歉地冲墨桀一笑,便朝空中遁去。天雷迅捷,紧紧逼着朝我劈下。不过这雷比起当时紫凝受的天雷威势小了不少,我的修为也不是往昔那般,竟也生生硬抗下来。
十八道天雷过后,天地归于平静,我正欲破空回南华,便见莺歌出现在我的面前。
“主子!您是要去找紫凝仙君吗?”
紫凝已飞升成仙,众人也改了对他的称谓。我看着莺歌红扑扑的脸蛋,她竟双眼含泪,脸色绽放着笑。我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您快去罢!紫凝仙君现在正在昆仑山,太篱圣主要同他成亲!”
太篱?我顾不得多想,便奋不顾身遁去昆仑。
雪白的昆仑山,今日山巅竟是红艳艳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虽不及我与墨桀的婚礼,却也是隆重至极。
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太篱的大殿之中,生生打断了他们婚礼的进程。
“络凰!你这是要做什么!”太篱冲上前来,大声质问。
大殿两边的士兵今日也皆是披挂红甲,他们齐齐向我抽剑,剑芒雪亮。
我看着一身大红袍子的紫凝,竟觉得有些陌生。我身上嫁衣早已破败不堪,脸上身上都是雷电劈后焦灼的黑灰。我就像一个破烂的乞丐,站在他与太篱的面前,衬托着他们的喜服更加的崭新,更加的刺眼。
“紫凝,你跟我回去!”我冲着他喊。紫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就这样看着我,眼神冷寂。
“络凰!今日是你成亲之日,我不料你竟来破坏我的婚事!我们多年的情谊你也不要了是吧!”太篱抽出了她的佩刀浮屠,用刀尖指着我。
“不是的,太篱,我……”我一时也觉得忐忑,竟不知道如何同她解释,“其他人都可以,唯独紫凝……你不能嫁给他……我求求你太篱,放我们回去……”
“哈哈哈哈哈……”太篱仰天大笑,看着我仿佛就像看着一个笑话,“络凰,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过去,过去父神宠着你,什么都愿意给你,我不同你争。父神说要你与墨桀成婚共治天下,夺走我的昆仑,我也不同你争。现在……现在你竟然连我的夫君也要抢了去!络凰,你好生霸道!”
太篱挥刀向我劈来,气势汹汹竟是毫不保留。我步步退让,继续同她解释。“不是这样的……太篱,你要这四方世界,我南华给你便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紫凝不行!”
“好!好一个唯独紫凝不行!”太篱刀上寒气暴涨,冲着我的面门劈下,“我也要告诉你,唯独紫凝不行!!!”我瞬间也觉得愤怒,赤霄出鞘便向前递出。噗,赤霄直直插进太篱的肚子,浮屠刀却生生被我身体的罡气挡下。太篱捂着肚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不甘和仇恨。
周围的士兵就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不得不抽剑阻挡。
“对不起,太篱,对不起。欠你的我会还给你!”我顾不上太篱,直直向紫凝奔去,那一刻他竟然抽身后退。
“你混蛋!”我冲紫凝骂道,当下便灵气冲出将他死死困住拉到我身旁。我挥剑斩退四方的士兵,向天空遁去。
“太篱!欠你的,我会还给你!”我回头冲太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