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玄珩所说,南华果然是灵气充沛之地。业火过后大雨下了半月有余,大地上植被争相破土生长,很快便有了郁郁葱葱的样子。充足的灵气孕育出鸟兽虫鱼,让原本寂静的南华愈加的生机勃勃。
紫凝原来不是乌鸦,是一只白色的鸟儿。大概是当时被我业火灼到,烧的灰头土脸的。数千年它羽翼渐渐丰满,便常伴着我翱翔在林海之中。
我们一起饮溪涧水,一起摘林中果,以天为盖,以地为床,颇有浪迹天涯的味道。我们躺在不知名山顶的草坪上,看着头顶我醒来时那座孤悬空中的岛屿。
“以后在岛上建个房子,当我们的家吧!”紫凝对我说。
“傻孩子,咱们是鸟,最多就是做个窝得了,”这些年我是越来越懒,我本就习惯在树上歇息并不觉得房子有什么了不起,“鸟儿哪里能只有一个窝呀?飞到哪里在哪里休息不好吗?”
“可是南华现在有些灵鸟都开始结茅为庐了呀!”紫凝扑棱几下飞到我肚子上,“你现在是人形,老挂在树上睡多不雅。何况你还是这方天地的主人,怎么也要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才行。”
“哼”我嗤笑,不以为然。
他毫不气馁,继续他的演说,“你看上次去昆仑,太篱殿下山巅的冰宫,多气派。”
我就知道,上次不该带它一同去找太篱玩。这家伙见到人家大房子估计是被刺激到了,回来就一直跟我叨叨。
“就我们两个,住那么一大栋房子,不嫌空的慌?还要花精力去收拾洒扫,哎,太累了,不适合我。”我想尽快打消他的念头。
“太篱的宫中也有很多生灵仆从啊,又不需要你亲自去做。在南华你要是开口说需要人帮你洒扫,那还不是大片大片的仙灵过来拜谒?你看看人家太篱,多厉害,人家空闲时间训练出来的军队,长期驻扎在冰宫周围,万一哪天有不长眼的挑事,将士就替她摆平了,哪里需要人家亲自出手。那才是一个圣主应该有的气派呢!”
“哎哟哎哟,我看你这家伙多半是被太篱迷住了吧!你要是喜欢她,我替你说媒去呀!”我揶揄道,“也就他们喜欢无聊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本圣主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别说没人敢,要真有人来找我切磋一下,我还巴不得呢!”我抬起手,以手做刀向紫凝斜斜劈过去。
他一扇翅膀躲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见到本圣主出手,还不都得乖乖滚蛋。”
就这样又过了几千年,具体过了多久我真的记不清楚了。我生而为神,与天地共生,时间只不过是为凡灵计数的工具罢了。
墨桀三人突然来南华找我,说是四方世界生灵死后灵魂无处可去。墨桀近日在鸿蒙里发现一处失落的世界,阴气强盛,便想我们四人合理为生灵造一处轮回之地。
需知四方世界终是有日出日落,阴阳交替,大部分灵魂都经受不住阳气侵蚀,只能魂飞魄散。而要靠天地本身气运再生生灵,时间终是太久,不是长久之计。
我便随了他们离去,在九幽呆了近千年。说起来我实在也没做什么事情,墨桀太篱都喜欢那些浮夸的东西,在九幽又是造城池又是修宫殿的。我几乎都呆在屠戮城,那里有一棵枯萎的扶桑树,我觉得亲近,便日日栖在枝上。
后来玄珩弄好冥河,来屠戮城造黄泉的时候,看着我挂在树上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便围着扶桑树照我的意思,为我修了一个院子。我还是挺高兴的,乐呵呵地滚去睡床了。
难怪太篱他们都喜欢弄这些东西,果然床睡着比树枝踏实多了。我寻思着回了南华也弄一个小房子,给我和紫凝一人一个床。
紫凝那么小一点,一个床给它太浪费了。算了,抱着它一起睡,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墨桀来看过我的院子,嘲笑我住的地方比他家库房都不如,连门都没有。
哼,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一个鸟儿回家要什么门?
太篱也跟我说我这个院子风水不好,四面建筑围树,当是一个困字。
困吗?难怪我老是想睡觉,原来是房子修的就很“困”。
他们见我无动于衷,便也懒得再与我多说,简直就是对“鸟”弹琴。
终于,我们合力打通了四方世界的轮回,引各类幽魂共渡黄泉。墨桀和玄珩还要修缮黄泉路,便许我跟太篱两个女流之辈回家了。
我确实着急回去,也不知道小紫凝过得好不好。没有本圣主照拂的这些年,有没有被其他灵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