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巍当带着各位王爷们直奔山顶的时候,女眷们都落在了后来,本来她们的心思也不在骑马之上,只不过是穿着自己的骑装出来,争相斗艳罢了。
待看到众人都骑马走远了,她们便索性停了下来,在任由马在一片空地上缓慢地走着,然后彼此攀谈。
在这些人中,欧静双和那次筵席之上的董姗雪关系最为密切,两个人自然就是凑到了一处,董姗雪笑着看欧静双道:“欧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几日不见,生得越发美丽,看你一身骑装,这般英姿飒爽的,我若是男人,都会禁不住多看上几眼呢。”
“董妹妹又拿我开玩笑了。”虽然心中很是受用,欧静双还是故作生气地白了董姗雪一眼,接着笑道:“你也不错么,在这群女子之中,怎么看来,都是你最抢眼。”
“我哪里比得上你们王府中的司徒夫人啊,”董姗雪的眉梢轻轻地一挑,说话的语气已经带着几分酸意,“不但人漂亮,还聪明,偏偏身手还好呢,看她今日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真是鹤立鸡群,真是把所有的人都比了下去。”
听到了司徒晴的名字,欧静双原本带着笑的脸立刻变了颜色,银牙轻轻一咬,脸上带着恨意,道:“哼,那小妖精,每天就知道想着各种法子讨男人的欢心。”
“可不是嘛,你看她一出来,所有男人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了,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就想着怎么表露自己。”就在董姗雪和欧静双讲话的时候,骆舞秋也催马凑了过来,刚刚她便在旁边听得两人讲话,禁不住脸上露出对司徒晴嫌弃的表情。
董姗雪和欧静双转过脸来,对着骆舞秋笑道:“见过骆娘娘。”
“我们姐妹之间,还这般客套做什么,”骆舞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我在这宫里,也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人,和你们交情好吧,你们偏偏又不肯来看我,要是我能如你们一般就好了,平常也可以多见见面,好好亲近亲近。”
“骆妹妹说笑了,我们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机会见面呢,王府里面的事务繁忙,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董姗雪脸上带着笑容,“这王府和比不得宫中,大事小情都有人给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们啊,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心受累,真真是忙得不轻。”
欧静双也是点头笑道:“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每天要处理这些事情,早起晚睡的,有时候出了问题,还要追查到底,哎,这还真真是比不得骆娘娘在宫中快活呢。”
“你们两个就是拿我开心,宫中快活,倒是换你们进来试试,”骆舞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呀,你们就是忙点累点,忙得还不是自己家的事情?都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一家之主,我们呢,唉。”说话间,神色很是黯然了下去。
董姗雪的目光向着周围扫了一圈,见无人注意到她们,才低声说道:“骆娘娘,我可是听说,这后宫之中,最近可不太平呢。”
“后宫之中,合适太平过。”明知道董姗雪的意思是什么,骆舞秋却是做出一副丝毫不明白的样子,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笑意,“这女人多的地方啊,是非就是多,这世间最不太平的地方,怕就是后宫之中了。”
董姗雪的眉梢轻轻地一挑,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道:“连对着我们,都要装模作样么?骆娘娘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欧姐姐,对不对?”说着话,董姗雪的眼光轻轻一飞,落在了欧静双的脸上。
欧静双心照不宣,抿嘴轻轻一笑,道:“说得是,骆娘娘,还真是不把我们当姐妹了呢。”
听闻两人如此讲,骆舞秋的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但是用目光轻轻地向着杨希萱的方向斜了一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可不要再挤兑我了,我与你们说了便是,那些风头倒是传得紧,可是皇上的意思,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他心中怎么想的我自然不是全然晓得。他可是说话,喜欢端庄大方,温文尔雅的呢。”
“那现在的不够端庄大方温文尔雅么?”欧静双顺着骆舞秋的目光也向着杨希萱的方向看了一眼,之间杨希萱正与萧芷倩、祁柔云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脸上一直挂着淡然的笑意,颇有大家风范。而欧静双口中所谓“现在的”,自然指的是皇后宫孙诗。
在后宫之中,尽管宫孙诗的地位最高,可是因为她喜静不喜动,平常和欧静双等人的交往并不多,反倒是骆舞秋,性子泼辣外向,和谁都能谈得兴高采烈,因此,众多王爷府上的王妃倒是都和骆舞秋矫情颇深。
尽管欧静双和董姗雪于杨希萱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同骆舞秋这般亲近,最近后宫之中的纷纷传言,王妃们也是知道的,每个人都在猜测,究竟骆舞秋和杨希萱谁能取宫孙诗而代之。宫孙诗的被废黜似乎已经是必然发生的事情了,眼下大家关注的,只是谁是新的皇后,欧静双自然是希望骆舞秋能胜出的。
“现在的,本来是稳如泰山的,可偏偏不小心自己触了霉头。”骆舞秋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平常里她对宫孙诗便是颇多不服气,尽管宫孙诗总是一派大度,即使骆舞秋得了厉巍当得宠,她也没有对骆舞秋有丝毫冷言冷语,但她的皇后之位,便足以让宫中其他女人们嫉妒了。
“当初那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当时我可是听说,是王府上的司徒夫人要害她呢,当时皇上不是也说要给她做主?怎么后来这个事情反倒是不明不白就平息下去了?”听到说起了这个事情,董姗雪的眼前一亮,女人们原本就是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的,当初她作为局外人,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过多了解,可是心中早就是好奇,今日终于有机会问个究竟。
骆舞秋的红艳的嘴角一挑,显出了嘲讽的笑容,声音也带着嗤笑道:“有些人啊,夜路走多了就觉得自己遇到鬼,明明是自己不积德,出了事情还推给别人,幸好皇上没有上当,不然啊,还真是任她为所欲为了呢。”
“也便是说,并没有人加害她了?”
“哪里有什么加害,她自己整天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不过是一些死青蛙罢了,就把她吓成那个样子。若说这司徒晴,倒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平白无故就把事情推给了她,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听得两个人谈论这个事情,欧静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初宫孙诗滑胎之后,也不过是怨天尤人,是她跑去宫孙诗的面前挑拨离间,说尽了司徒晴的坏话,才让宫孙诗会到厉巍当的面前告状,而后又咄咄逼人,令得厉巍当对她越来越不喜。
可以说,宫孙诗若真是被废黜了,欧静双是绝对脱不开干系的,她心中此刻也是颇为计较,若真有朝一日,宫孙诗豁出去了,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自己该如何应对。看着现在的情形,厉靖存对司徒晴还很是在意,厉巍当对司徒晴也有所企图,连当初高高在上的宫孙诗都不能动她分毫,自己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到那个时候,皇甫蝶月是否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今欧静双唯一的依仗便是皇太后了,可是她深知皇甫蝶月心狠手辣,如果自己失去了作用,她是否会对自己灭口呢?
想到了这些事情,欧静双只觉得冷汗都要流下来。
董姗雪和骆舞秋却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依旧是谈论着这件事情,骆舞秋的嘴角仍是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淡然道:“她啊,就是把自己看得高,以为谁都得对她退让三分,以为自己说了那些话,皇上就必然会听了,不分青红皂白为她杀人,结果呢,反倒是自掘坟墓。”
董姗雪轻轻地点头:“说得倒也是,不管怎么说,司徒晴也是王爷的宠妃,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一句话就杀了吧?打狗还要看主人,只怕他这样做,王爷那一关也是不好过的。欧姐姐,你说是不是?”
欧静双被问及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心中想着自己该如何走下一步才能明哲保身,被董姗雪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王爷,是,王爷还是宠着她的。”说话的时候,轻轻咬了咬牙齿,对司徒晴的恨意又升了一级,心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何必如今日这般如履薄冰?
骆舞秋轻轻一撇嘴,对着欧静双道:“欧姐姐,你也真是大度,就平白让一个小妾这么踩到你的头上来,若是换了我,早就让她乖乖跪在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