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普贤道人闭关的禅房之前,自东而西站着少林、武当、峨眉、郑和、青城三不得、檀怀枫一干人等,站在最前面的则是无己、无功、无名三大弟子,肖凝虽然颇得普贤道人喜爱,但此时却没有资格与三大弟子平起平坐,而是和其他弟子站在后面。
远方飘来阵阵钟声,普贤道人闭关时辰已然结束。只见三大弟子朗声颂道:“恭迎师傅出关!”说完便下跪行大礼,其余弟子也同三位师兄一样跪了下去。等了片刻,院落内鸦雀无声,禅房内更是没有一点动静,众人面面相觑。
看不得笑道:“奶奶的,这老道莫不是睡着了?”
众人觉得奇怪,也没人理会这怪汉,毕竟之前理会他的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无功和无名看了看无己,等待大师兄的决定。只听无己再次大声说道:“弟子无己,率各位师弟、师妹恭迎师傅出关!”
仍是没有一丝动静。
檀怀枫也倍感奇怪,对无己说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不知这老道在耍什么把戏。”众人也觉好奇,纷纷赞同。
于是,无己、无功、无名三人便起身去敲门,无己轻轻一敲,“吱呀”一声门就开了,一干人等涌入房内。
房内布置及其简单,只有两张禅垫,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左侧的禅垫上盘膝而坐一人,银须冉冉,慈目紧闭,拂尘搭在右肩,左手微握,一身道袍补丁遍布,处处显示出不拘小节。
众人松了一口气,无己恭敬说道:“师傅,师兄弟们恭迎您出关。”
普贤道人只是静坐,而不答话。众人非常惊讶,料想这普贤道人不应这般不讲礼数,可又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奶奶的,你这老道,咱们兴巴巴地来给你祝寿,你却不知好歹,还摆起臭架子了,老子看你有什么能耐!”说完,看不得就直冲普贤道人而去,无己三兄弟也紧随其后,生怕看不得做出什么惊人之事,几人到达普贤道人跟前三尺有余,都愣住了。
只见普贤道人双目紧闭,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有练功走火入魔的迹象,眉心却有一个黑色斑点,远处看却是看不出来。
“师父!”颇懂医理的无功却是第一个吃惊,他急忙为普贤道人把脉,但在触及师父脉门的一刻,却发现普贤道人身体僵硬,早已是一具死尸了。
“师父!师父!”无己、无名、肖凝同时扑到了普贤道人的身前,直把看不得给挤到了外侧,看不得刚刚要骂两句,却被摸不得给制止了。
众人皆惊,万万没想到,普贤道人居然已经暴毙了,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哭声什么都听不到,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檀怀风也是震惊不小,他和普贤道人是忘年之交,在多年前,他遇到了当时在白鹭峰修炼的普贤道人,两人还曾相互切磋武功,檀怀风无拘无束的招式让普贤道人非常佩服,当时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打了个难解难分。檀怀风还记得两人在打了个难解难分后,又一同到酒庄喝了个三天三夜,结果酒量和武功一样,都是难分伯仲。普贤道人把自己所创三昧咒的总纲说给了檀怀风听,檀怀风心里不感兴趣,却也听的津津有味,还说出了自己对于这门内功心法的见解和意见。普贤道人听了啧啧称奇,连称英雄出少年,这样两人就成了忘年之交。因为檀怀风的建议,普贤三昧咒又得到了新鲜的血液,几年后,普贤道人创建三昧观,三昧咒这门奇功也在武林上大放异彩。
想到这里,檀怀风一改往日不羁的风格,走到普贤道人遗体前,俯下身子,轻轻拍着悲痛欲绝的师兄弟几人,无名、肖凝以及众弟子都哭的不能自持,无己和无功是师兄弟几个人里少年老成的,他们强忍着悲痛,起身向前来拜寿的各人抱拳道:“各位前辈,今日事发突然,请各位先回客房休息,我们师兄弟先行处理师父法体相关事宜,明日送各位下山。”
众人一阵叹气,便纷纷依照无己的建议散去。屋内仅剩无己、无功、无名、肖凝、檀怀风几人,摸不得因为要跟在檀怀风身边就也留了下来。
檀怀风道:“你们师父是在修炼什么功夫么?”
无名道:“师父闭关前说是要通过闭关参悟三昧咒的深层功夫,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走火入魔,怎么会这样……”无名终究年岁尚小,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檀怀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冲几人抱了抱拳,说道,“各位听我一言,我虽然年纪大不了你们多少,但和你们师父是忘年之交,照理说,算你们的长辈,事已至此,我想听听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无己道,“檀兄说的对,师父圆寂对于我们来讲打击太大,我想当前的清楚大事是把师父的后事料理清楚,然后召集本门弟子,查明师父的死因。
檀怀风奇道,“你的意思是普贤道人的死不是因为走火入魔了?”
“应该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功道,“师父修炼三昧咒多年,内功已至化境,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太小了,师兄,我想为师父检查。”
无己默然。
只见无功拿出银针,在普贤道人的尸身上的几处大穴一戳,整个动作十分娴熟,檀怀风看的暗暗叫好。银针刚刚入体,普贤体内好像有胀气一般,开始发出“嗤嗤”的响声。
“大家小心!”檀怀风大喊。
话音刚落,只见几根银针“嗖嗖嗖”从普贤身体上射出,几人就势一避,纷纷躲开了银针,银针有的没入了房梁,有的则打进了门外的树干。
等几人在反应过来,发现普贤道人的遗体已经软塌塌的躺了下来,好像是因为这些气才让遗体一直僵硬的。几人再次来到遗体前,发现普贤道人的遗体好像散了架般,犹如皮影戏中的“皮影”,仅剩一副皮囊。
“内缚咒!”檀怀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什么?”无己惊道,“檀兄,你是说师父他是被人害死的??”
“青峰楼!”檀怀风心中怒火中烧,虽然之前对这个组织也是咬牙切齿,但现在又无缘无故地杀了自己的朋友,这让檀怀风愤怒到了极点。
“你是说普贤道人是被‘内缚咒’所杀,传闻青峰楼武功十分阴毒,今天见到,没想到竟如此残忍。”摸不得说到。
无名年纪尚小,不太听得懂几人的谈话,便问道,“青峰楼在哪里,我去给师父报仇!”说完便要往外走。
檀怀风一下拦住了无名,说道,“无名别心急,青峰楼见首不见尾,虽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但江湖中人却无人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
无己怒道,“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无功道,“师兄,我觉得檀少侠说的有道理,我们如果冒然在江湖上寻仇青峰楼,只能陷入敌明我暗,被动的局面。”
“这青峰楼到底是个什么门派?”一直没有说话的肖凝说到。
“你说它是门派,不如说是杀手组织,”檀怀风一字一句道,“这个组织非常神秘,据说是成立于7年之前,本来这个组织跟江湖人士也没什么瓜葛,但近几年我发现他们在滥杀江湖人士,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刚刚我看到普贤道人所中的招数和之前死于青峰楼手下的人都一样,外表看起来没有伤口,但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所以刚刚无功下针的时候尸体才会膨胀,这就是他们阴险的武功——内缚咒。我这几年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根据地,但是一无所获,我本想给普贤道人祝寿之后去辽东请我的几位朋友,一起帮我去调查青峰楼,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
无己问道,“檀兄,你那还有什么青峰楼的消息么?”
檀怀风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青峰楼的楼主叫冷青峰,手下到底有多少杀手、杀手的武功到底多高、有多少根据地,我一概不知,我曾经在江湖上也走访打听了很久,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无己道,“难道师父的仇就没法报了么!”
檀怀风想了想,沉默地点了点头,摸不得在身旁感受到了檀怀风此刻的心境,自己只能在他身边默默站着,双手把他的胳膊抓的紧紧的。
良久,檀怀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也不必悲观,我听说青峰楼杀人从来只是开始,我想他们还会来找我们的,但具体找谁还不明朗,所以我们大家都要小心,包括今天来参加寿宴的所有人!”
“呲儿——”一束火光直冲天际。
“这是我们三昧观的遇敌信号!”无功说道。
“肯定是青峰楼的人!”无己说完,便向山下跑去。
“师哥,等等我!”无名也追无己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无功比较稳重,对身后的两名道童说道:“梅清,竹绿,你二人好生照看师父遗体,我下山看看。”
檀怀风道:“我看我们大家都去山下看看吧。”众人附议,一干人等便都施展开轻功,向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