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婚宴上,池双坐在于家家主旁,手心被小清蹭着,眼前跪着一对红衣如火的登对璧人。
“二拜高堂——”
她僵硬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心属的清朗少年小心翼翼地牵着另一人的手朝她跪下。
池双眉目温和,双眸垂下,长睫遮掩了眼中的情绪,眨眼的动作很缓慢,像是不愿睁开眼看这一幕。
“咚——”
一声叩地声直闯入她的双耳,无论她多不愿意听,多不想听,都强势地钻了入耳。
她看着于霁缓缓起身,关切地将洛晚轻轻扶起。
这份关切温柔,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夫妻对拜——”
郎情妾意,两位新人羞涩地对拜,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意。
“礼成——”
众宾客起哄喧哗,大声喊着恭贺新婚。
于霁送洛晚回房,池双低头抚着小清,脑海被于霁搂着洛晚的背影占据。
再度抬头,于霁一身喜服,端着酒盏向她敬酒。
管家递了一盏酒给池双,于霁拦道:“师傅不能喝酒,只能饮茶。”
池双被这句话刺到了,她接过那盏酒:“无妨。”
见于霁愣住,她抿唇,笑容很浅:“今日徒儿新婚,我……为师喜不自胜。”
于霁闻言,笑容灿烂,高兴不已:“谢谢师傅。”
池双一饮而下,她素来受不得酒的辛辣,此时却只能靠它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本想说:于霁,你凭什么理会我喝何物?
但她自己强调师徒身份,让自己清醒。
凭师徒情分。
她拿出一块鸳鸯玉,认真谨慎地递给于霁。
动作小心得像那日于霁把小清递给她一般,珍视非常。
池双听见了自己强装欣慰的声音:“新婚快乐。”
在于霁新婚过后,池双回到谷中,浑浑噩噩地在少年常常练剑的院子里坐了一夜,石案上的茶从冒着热气到冰凉。
犹如她暗恋初始至此日的心。
有什么比将欢喜到不能自已的人亲手交予别人更为悲恸?
池双抚了抚小清,轻声说:“霁月清风......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