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成抖着手,拿起了话筒,豆大的汗珠淌过他的额头。他的手紧握话筒,缓慢地按着拨号键,心中的不平此起彼伏。
是,我是打伤了人,要我为此负责,我毫无意见。只是难道那些明显欺负人的混蛋就该毫无责任,反而被当成可怜的受害者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赔偿和道歉吗?这是多么的不公啊!法律与规则本来是善良友善者捍卫自己的武器,而现如今反而成了坏人嚣张的保护伞。
在一些法律与规则难以直接管控的角落,总会有无法受到正义制裁的恶行。总会有一些好人因性格内向善良常常蒙受平白无故的伤害,这些伤害的日积月累足以压垮最坚强的英雄,更别说一个个普通的老实人。
当他们不堪忍受反抗时,因为自身弱小只能拼死一搏,压根做不到收放有度,从而常常行为过激。而法律与规则大多只能针对明确可见的短暂事实做出定性,所以人们依据判决往往只会知晓过激的行为本身的恶,而不会知晓这恶背后的缘由。
人们总是一致的谴责事件中的加害者极端的行为,可殊不知这背后的无奈。要是那些人真有能力在游刃有余中地制止暴行,那些真正的恶人怎么会来欺压他们呢?
想到这儿。晓成情绪激动不已,停止了拨号,挂掉了电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立在原地。
教导主任见晓成老久没回来,便差一个教导员去叫人。在晓成的高中,除了个别人性很好的教导员外,其他的人看学生,基本都有一种你归我管,我就是你爷爷的混蛋想法。
不幸的是,来叫晓成的是混蛋中最混蛋的一个。他个子矮矮,却痞气十足。他在学生面前张口闭口就是自己是复旦毕业的学生,还借此挖苦那些学习不太好的学生,肆意贬低他们。
晓成从来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毕竟要是他真是复旦的,那中国的著名学府收录这种品质恶劣之人岂不得丢死国人的面子。
对于教导主任,晓成只是觉得他一点不和蔼,油滑的佷,平时并没有特别讨厌。而这教导员是真真从头到脚得令晓成反感。
平时,晓成见了他总是闪得远远的,可今日今时晓成却不得不去静距离面对他。
果然,开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紧接着这人就像拖扫把似的把晓成猛地拖进办公室。
晓成踉跄地迈进房门,才发现里面有多出了几个人,看那讨债一般的气焰,不出意外是那两个篮球场上痞子的家属。
果然,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讲得一点儿都不错,痞子气明显也是会遗传的。凡是见过这几个家属的人,都能看出这几个来人绝非善茬。果然孩子身上的“好教养”实属家风妙传。
教导主任见晓成回来就他道:“叫家长了吗,多会到?”
晓成吸了一口气道:“我——我没打通。”
教导主任见状说道:“没通就接着打,打通为止,打不通中午就别回家吃饭。”
晓成正欲答话,可一个粗暴的声音却打断了他。晓成一看,是一个脸上横肉四溢的中年妇女。
还没等晓成回过神,那人便四溢的骂起来:“你个痞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惹是生非。我告诉你,今天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她一把揪住晓成的耳朵,拉至近前,拿出手机,恶狠狠道:“现在,就给我输号码打,别滑头呆在一边杵着。”
晓成不知哪来的勇气,见状没照做反而轻蔑地笑了。那妇人哪忍得了这个,照着晓成额头就是两个大耳光。
旁边的一矮胖男人也没闲着,又顺势朝晓成补了几脚。晓成甩了出去,正摔在一个桌角上,顿时晓成头上流下了一道血印。
这下连不愿惹是非的教导主任也看不下去了,拉开了那几个家属。可也别指望他帮晓成说好话,他还是连连斥责着晓成,让他快叫家长来,好赶快甩开这大包袱。
那妇人见不能直接动手了,便尽情谩骂了起来,污言秽语顿时飞了漫天。晓成紧锁眉头,默默忍受。
可突然间一个词——“狗杂种”蹦入了晓成耳中,尽管它与其他脏话相比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可晓成却不知为何突然反应激烈。
只见,刹那间,那妇人便哎呦一叫,原来晓成一拳的拳风已正中其面颊。几乎是同时,几颗牙从那妇人口中掉落地上。
这一举动震惊了众人,旁边的矮男人正欲上前。可还未至晓成面前,一股气息便刷的从晓成七窍中爆裂出来,一声低沉有力的怒吼随之冲出。
那声音既不像老虎,也不同于狮子,但却比它们更有力,更加让人不寒而栗。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几欲夺门而出。
可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人跑出,只有那震彻云霄的嘶吼和几丝时而时现的惨叫在整个学校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