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的思绪随着彼得的喋喋不休渐渐融入黑夜的时候,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怒吼声:“彼得,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你那些狐朋……”
来人说时怒气冲冲的踏进了书房,正巧对上了我好奇的目光。
随后她在一怔的同时下意识的将剩下的两个字吐出了口:“狗友……”
话一出口来人便感觉到了不对,赶紧连连摆手道:“朋友,我是说朋友。”
面对她的前后落差,我心中暗暗猜测道:“可能是我阳光和煦的模样,也可能是我胸口滚烫跳动的光明之心,实在无法让她将我与之前见到的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在一起吧。
“嗨,朋友。”
在我猜测时,她朝我礼貌中带着尴尬的打着招呼。
“嗨,朋友。”
我报以同样的礼貌向她打着招呼,并将清澈的目光看向了她。
只见她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长着一张素雅白净的鹅蛋脸;身上虽然穿着一件宽松的大衣和一条破旧的牛仔,但这仍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和修长的婀娜身姿。
“她长大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只基于她外貌的评价;至于内心,这可能得花费点时间。
彼得见我们从最开始的陌生中走出,于是分别对我们介绍道:“伙计,我来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妹妹,拉斐尔。”
“这位是……”
还不等彼得介绍到我,一旁的拉斐尔突然化身为了一头愤怒的母狮,掐着腰对着彼得大声吼道:“姐姐,是姐姐,彼得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你姐姐!”
彼得被吼的脖子一缩,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低声的说道:“冷静,拉斐尔你需要冷静,别忘了今天我们新来了一位小伙伴。”
听到彼得的话,拉斐尔脸上的怒气有所减缓,但是看向彼得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不善,显然对刚才的“姐姐妹妹”一词很是介意。
“这是……”
彼得见拉斐尔逐渐冷静后又重新介绍到我,只是在过了半天后,彼得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问道:“那个……伙计,你叫什么来着?”
我被问的一愣,随后在脑海中仔细的想了想,最后不得不学着彼得的模样,摸着后脑勺,尴尬的回答道:“我没有名字。”
彼得与拉斐尔听着第一时间长大了嘴巴,随后拉斐尔带着一脸疑惑的率先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并不是拉斐尔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只是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一旁的彼得带着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遍,随后又在回忆中将我前后的表现联系起来,试探的问道:“伙计,你该不会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吧?”
我听后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以前?我至出生起便只有今天,哪有什么以前?”
想完后,我脸上满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彼得,我想我是失忆了,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包括名字。”
彼得听后大呼一声,道:“伙计,这真是太不幸了,我为你感到伤心。”
“老实说伙计,我没从你的脸色中看到半点伤心。”
彼得一听,脸上将要铺开却还未来得及铺开的伤心表情为之一滞,随后单手搂过了我的肩膀,掩饰尴尬的说道:“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伙计,现在的重点是你得有一个名字。”
“名字?”
“是的,名字,一个崭新的名字。”
“可我并不知道该取什么样的名字,而且自己给自己取名字,实在是太过滑稽了。”
“这包在我身上好了。!”
彼得说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也不管我答没答应就满脸自信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朋友,你可千万别对他的品味抱有太大的期望。”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拉斐尔提醒了我一句;而我则是对她报以了微笑,告诉她没有关系。
“有了!”
突然,彼得大呼了一声,对我说道:“撒旦,就叫撒旦怎么样?”说完将一脸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我。
还不等我有所思量,旁边的拉斐尔一拍额头,满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撒旦,傻蛋?”
“果然,彼得,你的品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低。”
我没有在意拉斐尔所说的话,而是低声将彼得为我取的名字重复了一遍:“撒旦……”
彼得怕我有所误会,带着心急的对我解释道:“撒旦是先驱者、改革者的意思,是个很有深意的名字,并不是拉斐尔所说的那样......”
说时彼得话音越来越低,显然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友好,到最后彼得话音一转道:“伙计,要不我再重新帮你想个名字,我很快的。”
在彼得说时,我若有所思的小声喃喃道:“先驱者、改革者?”
随后我抬起了脑袋,冲着彼得展颜一笑道:“撒旦,很好听的名字,我决定了,以后我就叫撒旦!”
彼得一听,脸上大喜过望,随后兴奋的朝着一旁看戏的拉斐尔挤眉弄眼着,仿佛在对她说:“看吧拉斐尔,我就知道伙计会喜欢我给他取的名字!”
“哦,我的天!”拉斐尔见我真的同意了这个名字,一掌拍向了自己的额头,一边走出书房一边大呼道:“这可真是两个傻蛋!”
目视着拉斐尔离开,彼得上前再次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对我满意的笑着说道:“撒旦,我们别去管她。”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保证你在这巴哈马港口吃香的、喝辣的!”
我看着身旁即使被命运捉弄、被生活压迫的彼得仍能发自内心的在笑着,心中对神明无缘无故将我丢弃在这片大陆上的埋怨在不知不觉中减小。
我想:“比起已经是孤儿的彼得,我至少还有一位神明作为父亲,虽然他是那般的虚无、那般的缥缈,但却真实的存在着。”
“有介于此,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